樓下正在曬太陽的老人還在交談,蘇萌萌很是入神,突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轉過頭去,便看到安路澤走進來,也不說話,就這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蘇萌萌覺得無趣,又轉頭望向樓下的那兩個老人,嘴裏卻問著安路澤:“事情都忙完了嗎?”


    “你父親昨晚和我說了顧淩然的事。”安路澤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拋出了另一個對話。


    無意間聽到了顧淩然的名字,蘇萌萌心中一緊,卻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問:“顧淩然嗎?”


    她的目光依舊放在那兩個老人的身上,她看到他們正大笑著,可自己卻完全沒辦法把心思繼續放在那裏了。


    安路澤倒了杯水,然後邁開步子緩緩地走到了她的身旁,將水遞給她,語氣很是無奈地說:“不錯。”


    蘇萌萌抬頭望他,卻不敢深入地看他的眼睛,隻好將目光放在他手中的杯子,伸手拿過,說了句謝謝。


    頓了頓,問:“所以,做哥哥的都這麽八卦嗎?”


    聽到這裏,安路澤輕笑一聲。看到她輕抿了一口水,然後半吊子地開口說:“我不知道別人家的哥哥是怎麽樣的,但是啊,我是因為認識這個人,才會分外關心你們倆之間的事。”


    蘇萌萌轉過頭,驚訝:“你認識顧淩然嗎?”


    簡直不可思議,蘇萌萌隻覺得奇妙,這個世界,真的不要太小。


    安路澤點了點頭,很是隨意,還做了個很是嫌棄的表情,望著她,問:“感興趣了?”


    蘇萌萌沉默了好久,表麵上是發神望著窗外,實際上,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對顧淩然太過於傷心了。歎了口氣,那兩個老人已經離開了,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兩個談笑離去的背影上,說:“大概是因為,自己從未真正了解過他吧。”


    安路澤並沒有打斷她,隻是發現她的眼睛裏,有一絲失望與落寞。


    她的語氣淺淺的,說:“我從不了解他所在的生活圈,比如說他的朋友,除了經常見麵的沈歡外,似乎不再見他提過其他的朋友,就算提了,也沒有見過麵。還有啊,他的一切,對於我而言,都如同謎一般,無答案可解。”


    說著,她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安路澤,說:“你還是第一個,對我說認識他的人。”


    安路澤拿過椅子和她並排坐在一起,笑著:“那還真是榮幸。”


    “所以。”蘇萌萌試探地問他,“你可以告訴我,有關他的事嗎?”


    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腦袋,安路澤望著她,說:“大概會顛覆他在你心裏的形象,就算是這樣,也要聽嗎?”


    她思考了很久,最後還是固執地點頭:“要聽。”


    安路澤歎了口氣,然後望著窗外,緩緩開口:“這要從八年前說起了……”


    那時候剛剛進入訓練營的我,因為是新人,所以一直被老人們欺負。他們都是各個國家各個地區最優秀的人,嗜血、凶悍、毫無人性可言。我就在這麽殘酷的環境之下,度過了我人生中最艱難的三個月。


    之所以是三個月,是因為在三個月之後,我便遇到了這個訓練營裏,最有地位的人。


    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這麽多的強者,怎麽會群龍無首就被整治得如此秩序。直到我看到了他——那時候被稱作是077的顧淩然,也就是在那個訓練營裏,最厲害的獵手。


    那天是營裏抓獲了新的俘虜,幾十個人圍著將俘虜帶上來,他就站在最前麵,那雙仿佛充血的眼睛笑著,看上去就像是惡魔。我當時傷痕累累,被帶到最前麵,渾身是血地跪在地上。


    他看到了我,嘲諷著走到我的麵前,問我:“你是中國人?”


    我應聲,眼皮沉重到不行,可內心卻畏懼他。


    是的,畏懼,是因為他身上所散發的氣場,仿佛能將人無形間殺死。


    他笑著,一隻手將我撐著站起來,然後將手一滑,捏住我的嘴,笑著問我:“你想不想嚐試殺人的滋味?”


    我的身體被他一隻手的力量撐起,整個人完全失去了重心,隻好努力睜開雙眼看著他。


    然後,他將一把沾滿泥土的匕首遞給我,說:“給你個機會,將他們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來。”


    說著,另一隻手指著那幾個被抓來的俘虜。


    我看到他們絕望的眼神,也看到了他們眼中的淚水。


    “你知道的,在這裏,隻能服從。”他說著,將我往地上一甩,匕首直直地扔到了我的身旁。


    天在下著雨,地上變得很是泥濘,俘虜們哭著喊著,想要我饒過他們一命。


    我狠不下心,拿隻抓著匕首的手顫抖著,遲遲不敢進行下一步動作。


    大概是嫌我墨跡,他直直地朝我走過來,伸出手去拿過我手中的匕首,嘴角勾著,滿是嘲諷的意味。


    我聽到他說:“你是想讓我演示給你看嗎?”


    隨後,他走到那些俘虜的麵前,隨意挑了個出來。那俘虜跪在地上,很是狼狽地渾身顫抖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在磕頭求饒。而他,卻半跪在地,一隻手臂放在膝蓋上,那隻拿著匕首的手朝著那俘虜劃去。


    我能清晰地聽到那俘虜淒慘的叫聲,可周圍的人都在笑。


    雨下得越來越大,那俘虜渾身的血,早已經奄奄一息。而從他身上割下來的肉,就被無情地踐踏在地,混著血水和雨水,嗚咽聲和雨聲混雜著,我隻覺得頭皮發麻。


    然後,他走到我的身前,將那血淋淋的匕首遞給我:“到你了。”


    我抬眼,看到他的身上並未沾染一絲血跡。大概是我太久了都沒有動作,旁邊的幾個人將我摁在地上,我的整張臉混雜著泥水和雨水,看到他們將匕首塞到我的手裏。


    驚叫一聲,我想要站起身來跑走。可是他們卻死死壓著我,將我帶到俘虜的麵前。有個人捏著我的手,強迫我在那俘虜的身上割下一片肉來。


    我能清晰地看到那俘虜的神情,絕望極了,我真的好害怕。


    原以為這隻是殘酷的一麵,卻沒料到,之後所發生的事,讓我幾近陷入崩潰的邊緣。


    說到這裏,安路澤沉默了好久。


    蘇萌萌若有所思地望著他,眼中噙著淚,隻覺得難受極了。


    “他一向……都是這樣的嗎?”蘇萌萌問。


    她簡直不能相信,曾經的顧淩然,會是個如此可怕的人。除此之外,她更沒辦法將自己所認識的顧淩然,和安路澤口中所說的顧淩然聯係在一起。


    “不止如此,就連俘虜來的幼女,也被他染指了。”安路澤望著蘇萌萌的眼睛,表情很是難過,“除此之外,他將染指過的幼女丟到訓練營裏,犒勞士兵。”


    這、這簡直……蘇萌萌伸出手來捂住耳朵搖頭:“你別再說了!”


    蘇萌萌的臉上早已布滿淚水,她簡直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安路澤見她這樣,也沒再說什麽,隻是將紙巾遞給她,然後輕聲走了出去。


    蘇萌萌絕望地靠著牆,回想著剛剛安路澤所說的話。她不知道安路澤所說的,究竟是不是事情的真相。可是突然間回想起來,之前的顧淩然和沈歡,都曾經同她提到訓練營的事。


    而且看著剛剛安路澤那絕望的表情,也不像是假的。


    如果真是如同安路澤所說的,那麽她所喜歡上的,究竟是個多可怕的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蘇萌萌靠著牆,眼神裏都是絕望。她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寄托。


    安路澤走進來,身後有人推著推車將飯菜推進來放在房間裏的小桌子上,在安置好後,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整個房間裏,就隻剩下了安路澤還有她自己。


    “先吃飯吧。”安路澤說。


    蘇萌萌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那裏,喃喃著:“我還不想吃。”


    “剛剛我所說的事,你也別太放在心上。要知道,我這個人啊,總喜歡渲染一些緊張的氣氛。除此之外,我還喜歡將細節放大化,來迷惑人心。”安路澤說著,走到她的身前。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說:“聽話,吃完飯之後,我們就回去。”


    蘇萌萌失神地抬眼望他,搖搖頭:“我想回去了。”


    路上,安路澤開著車,蘇萌萌目光無神,看著某處發呆。


    突然間,聽到她問:“所以,顧淩然他……是不是壞人?”


    “什麽?”安路澤沒聽清。


    歎了口氣,蘇萌萌似乎釋懷了,開口:“我想了很久,也將所有的細節也比較過了一番。之前爸爸和我說,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就是顧淩然之後,我就心懷餘悸。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於喜歡他的緣故,想著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說著,突然笑著看安路澤,說:“你知道嗎?那時候我還懷疑,爸爸說的,會不會是騙我的。”


    剛說完,表情又立刻黯然:“可是啊,事實證明,顧淩然他,就是個大騙子,大壞蛋吧。”


    蘇萌萌說到這裏,突然嗚咽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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