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水淼淼覺得現在的花朵朵簡直無法溝通,但她的反應也合情合理,就他們三個在這空口無憑說什麽想救花逸仙,跟異想天開無差。


    藍季軒輕拍了拍水淼淼的肩,回頭看,水淼淼不情願讓開來,讓藍季軒跟花朵朵說。


    花朵朵明顯不想搭理藍季軒,“你剛才說你叫什麽來著,花逸仙好像提過你,說是朋友來著,朋友啊?”


    “藍家有錯,可。”


    “藍家沒錯!”花朵朵揮舞著劍,劍氣擊碎一旁的假山,“錯在我這個族長當的不夠格,錯在我發現一切的時候已經太晚。”


    花朵朵話語平淡,帶著股認命的意味,她似乎冷靜了下來,但好像又沒有,她看著藍季軒的眼神依舊充滿了譏諷。


    她緩步走下台階,她開始在意衣裳的撕裂,開始想遮住她那布滿青痕掐痕的大腿。


    這不雅,剛才無所謂,但現在不行。


    她雖已嫁人,但在花家沒有認命新族長之前,她依舊是花家族長,她擔著責,扶正頭上帶血鳳釵,以花家族長之姿對話著藍季軒。


    “當我發現花家女子一個個外嫁的蹊蹺之後,我就知道有問題了,可花家不能沒有琅嫻大家,花正嫻也好花正雅也好,隻要是琅嫻大家。”


    “等我聽到儀灋公的話時,一切就通順了,其實有時候我很慶幸,活著的是花正嫻,因為花正雅根本不在乎花家,她隻在乎她的那群畜生!”


    “知道維護一個沒有男子的家族有多麽艱難嗎?是花正嫻將差點掉出百家的花家拉了回來,我們才沒有失了那些資源,我們才得以不用賣女。”


    “雖然。”花朵朵把自己逗笑了,笑意苦澀,“雖然啊,當一切穩定下來後,花正嫻要發展自己的勢力,還是開始了賣女,但說實話,那些非花家正支,我也不怎在乎,所以才發現的晚了一點。”


    “還是藍家厲害,明明從未對花家起疑,卻查的這麽快,花正嫻意圖複活魔族,她意圖,是啊,她還在意圖!”


    “我查得種種,花正嫻根本沒有這麽快的打算,是誰在步步緊逼,是誰讓花正嫻有了緊迫感,是誰讓花正嫻這麽匆匆就開始了計劃,是誰?”


    是花朵朵在步步緊逼藍季軒。


    “儀灋公死了,聖元老祖也死了,花家不可能在得善終,若不全誅,都配不上這兩位的死,又怎麽會留幾人以日後翻供呢。”


    “當然了,我不奢望給花家洗白,花正嫻給的便利我們也確確實實受著了,但有一點,我花家卻有一大半不知情,想必藍家對這點很清楚。”


    藍季軒後退的步伐踩到了碎石,狼狽的摔坐在地。


    花朵朵冷笑了一聲,輕蔑的收回眼神,“藍家速度真的很快,快在花正嫻複活魔的最後關頭,你們發現了,然後經曆了死戰,才將真相公之於眾,誰會不敬佩藍家呢?”


    “但若你們能更快一點,若你們能在事前示警阻止一切,而不是善後,儀灋公不用死,聖元老祖也不用死,我花家亦可留一層人的性命!熹城一城人也不用祭,你們忍了多久?就不怕出一點差錯,魔就真的複活了嗎?”


    對於花朵朵的質問藍季軒啞口無言。


    花朵朵說的幾乎全對。


    藍季軒知道一切後的第一想法,也就是趁事還沒鬧大之前阻止。


    儀灋公和藍柏可能發現的要更早,若在那時就阻攔花正嫻,局麵就會完全不一樣。


    但沒有。


    儀灋公甚至還暗中推波,讓花正嫻有了緊迫感,草草開始了複活儀式。


    然後持續的施壓。


    讓花正嫻感覺似乎隨時都會被發現,怕時間不夠,怕節外生枝,所以轉手間花正嫻就瘋魔的獻祭了一城的人,加大了陣法的力量,竭力縮短複活的時間。


    這是一個信號,一個恐慌的信號。


    儀灋公還特意加大了場麵,在讓渾天測魔儀響個不停,勾起了大家深藏在記憶裏的恐懼,也同時讓花正嫻驚慌了起來。


    此時在去質問,無人會深究合理性,花正嫻也來不及布置後手。


    儀灋公死前給的答案,就是正確答案,等日後,有回過味來的人,也無法反駁,因為答案相當於是被植入的。


    反駁自己的意識,是很艱難的,何況是所有人的意識。


    花朵朵大笑起來,藍家算盤她一清二楚,因為她就算被花正嫻嫁出去了,也一直在查緣由。


    她知道她現在沒有實力正麵反抗花正嫻,所以順從是必須的。


    但也沒有放棄,被看守在花城老宅時,發現監管的人越來越少,就猜想過局勢或有大變化。


    但沒想到是這般田地。


    藍家攪局,攪的夠狠,連鍋都給掫了,還將參加席麵的人一起給打了。


    手指著藍季軒,花朵朵冷聲質問著,“你說你是花逸仙的朋友,為什麽就不能提醒一兩句呢,不救整個花家,讓他躲起來也是可以的吧!”


    藍季軒該怎麽說,說他那時候被關了起來,說他那時候無能為力,他的世界似乎從父親壽宴那一刻就被無能為力所籠罩了。


    一件鬥篷被扔到了花朵朵身上,水淼淼吸引了火力,“你既已認清現實,知道局麵無法更改,何苦針對他,藍家的事他能做主嗎,就像你,現在隻有三天了。”


    水淼淼停頓了一下,加重語氣,“連三天都沒有了,仙盟將審判所有被抓住的花家人,叛魔當誅,現在不該好好想想如何盡力帶更多無辜之人走嗎!”


    花朵朵因著懷中鬥篷安靜了幾秒,正在披上鬥篷,聽到‘審判’二字瞬間炸了,“審判?他們憑什麽!”


    話中怒氣有著實質,肆無忌憚的摧毀著已經破爛不堪的園子,冷凝癡擋在水淼淼麵前一劍斬斷危險。


    藍季軒就沒有那麽好受了,被波及到,吐出一口血,陷入半昏迷的狀態。


    “該死的。”水淼淼在確定冷凝癡沒事後,瞥了眼花朵朵低聲罵道,轉身便朝藍季軒跑去,將人摟到懷裏,確認脈息,在傷一次,就真的什麽都不用談了。


    確認無性命之憂後,水淼淼隨即看向花朵朵大聲喝道,“你在這怒也沒有用!憑他們是仙盟!憑他們是你們自己製定的規則!”


    “仙盟裏有多少人沒收過花正嫻給的好處!”花朵朵雖然沒有查到花正嫻此為複活魔,但她知道的暗地交易要比藍家多的多。


    “他們怎麽有臉的!與花正嫻接觸聯係交易者算叛魔,整個界過半的家族都逃不了,誰也沒有資格審判花家,要真論起來,我花家才是最幹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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