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越發寬敞,若隱若現的光亮閃爍著,似乎在指引希望。


    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水淼淼卻總覺得自己撐不到看見希望,


    誰知那卷起來的浪能如此的凶悍,若不是當時自己最起碼還知道用靈力保護自己。


    說不定自己就得跟自己的下體說拜拜了。


    宮格被浪卷走不知怎樣了,想來若是懂泅水的話,因該會比水淼淼的情況好一點。


    畢竟他是被水流卷走的,比不上硬撞上血浪的水淼淼。


    水淼淼緊咬牙關,避免因痛楚呻吟出聲,打擾到小哥哥。


    她本還能用靈力壓製住腰以下傳來的劇痛,現在卻隻能任由它疼痛到麻木,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水淼淼強打起精神,從水盈隱裏取出一塊靈石,拽於手中,以免靈力中斷,擾亂了此刻心無旁騖尋找生路的小哥哥。


    閉上眼睛,水淼淼努力的放空自己,因她耳邊此刻一直在群魔亂舞。


    水淼淼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在發瘋的邊緣徘徊。


    她掌握靈語的時間尚短,無法做到收放自如,需一直用靈力壓製,所以當所有靈力都去供給穆蒼所需時,靈語就開始失控。


    本來一切尚好,耳邊存在一些竊竊私語無傷大雅,總比待在靈旁邊被魔音穿腦來的強,起碼耳膜不會破,但漸漸的水淼淼就覺得不對勁了。


    是一種心理上的難受,無法扼製,無法用言語形容,它隨著耳邊的聲響,從心裏蔓延擴散開來,無法擺脫。


    靈說過,靈語可以讓自己聽到靈的聲音,但聽不聽的懂就得看他們說是‘哪國語言’了。


    水淼淼不知道此刻在自己耳邊飄蕩的是‘哪國鳥語’但這種語言像是惡魔的低語。


    心理上的恐懼與折磨,不是忍忍就能過去的。


    那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恐懼,攪這水淼淼的五髒六腑,令她恨不得立即自戳雙耳。


    為避免自己真做出這種行為,水淼淼隻能越發緊貼小哥哥,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死死抓住他的衣襟。


    穆蒼以為水淼淼是在害怕,他會騰出手,時不時輕拍一下水淼淼的手背。


    但這些安撫遠遠不夠。


    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水淼淼偶然發現似乎自己隻要跟著那聲音念,便不會太過難受。


    念著念著一些奇怪的字符就不請自來的蹦進腦海,似在與聲音對應,隻是尚不知其意。


    水淼淼本是默念,不知不覺中竟然念出了聲。


    穆蒼揉了揉眼睛,是他哪做錯了嗎?


    原本他觀察的陣法運行井然有序,但突然之間就變的異常活躍。


    就算他天賦異稟,可對於陣法來說,穆蒼就是個完完全全的新手,當陣法突然變種了起來,他瞬間就失了章法,無法前行。


    “淼淼?”穆蒼疑狐的回頭看。


    水淼淼在她耳邊的奇怪低語,令他頭皮發麻。


    但很快穆蒼就顧不上這些了,他飛快的將水淼淼從背上摟到懷裏,緊緊抱住。


    四周似在融化潰散,緊護住水淼淼不到兩秒,二人就再次體驗到了失重的感覺······


    “咳咳咳。”


    從窒息中醒來,宮格神色恍惚,在耳邊響著的心跳聲,令他心生恐懼。


    都發生了什麽,他依稀記得水淼淼朝自己走來,然後整個世界就被血紅色覆蓋。


    待四肢恢複點知覺後,宮格想要撐地坐起。


    地紮手的很。


    低頭打量,原來自己按到了一塊破碎的頭蓋骨之上。


    瞬間精神,宮格放眼望去,堆積成山的白骨阻攔住他,才令他沒有繼續順血河漂流。


    踉蹌站起,滿地白骨,宮格不是水淼淼他們這種新人,但易沒有見過這種場景,一時不知該何處落腳。


    靠在樹藤纏繞出來的牆上,宮格平複這心情,眺望著遠方。


    在有個百來米,就不在是樹藤纏繞出來的樹洞,是用灰色石板砌成,血河從哪處便開始分流繞行。


    宮格眯著眼,他看不太清,隻知無數條血管從那中心伸處,往上蔓延。


    因這視角的原因,他看不到上麵。


    血管裏的血似流動的。


    宮格掏著耳朵,他因以為心跳聲,是醒來耳鳴的後遺症,現在它卻依舊在耳邊如影隨形,還似乎越來越強烈。


    做著深呼吸,以免被心跳聲擾亂自己的,宮格向前走去,聲音的源頭似乎就在前麵。


    摔倒在一堆白骨之上,宮格與一頭蓋骨四目相對。


    坐起身,忍痛將剛才因摔倒而插入身體裏,不知是腰椎還是尾椎的白骨,抽出扔到一邊。


    他得先調息一番······


    驚魂未定的水淼淼將埋在穆蒼胸膛裏的頭抬起。


    穆蒼暈了過去,但尚有鼻息。


    水淼淼強裝鎮定,從穆蒼身上下來,觀察這四周。


    其實沒什麽好觀察的。


    就像舞台當中打下的一束光,除了光圈中,外皆一片漆黑,似一個囚牢。


    這囚牢阻絕了一切的聲音,包括水淼淼自己的聲音。


    水淼淼將昏迷的穆蒼抱在懷裏,一邊恢複靈力,一邊盯著那光圈上流動這的黑色字符。


    這些字符,模樣就是那些不請自來擅自闖入她腦海的裏的字符。


    水淼淼伸手去觸摸,不過一下,指尖即被腐蝕。


    立即收回手,水淼淼茫然的打量著四周。


    指尖上的腐蝕還在擴散,不知該如何阻止,無計可施的水淼淼,選擇念起了光牢上那流動的字符。


    一開始她還是聽不到自己說話的聲音,但隨著字符流動的越加快速,水淼淼聽到了從自己嘴裏低喃出聲的惡魔的語言。


    周遭在顫抖。


    調息的宮格感受到了。


    坐在白骨中的他睜開眼,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感覺這些白骨被渡上了層光亮,那一個個陰森的頭顱,似有視線從他們那空洞的眼眶裏傳出。


    撐劍站起,宮格不願再這白骨地中多待,他慢慢挪向那用青石砌成的地界。


    躲在東上房的康小枝等人感受到了。


    那心髒跳動的聲音,越發張揚,那被樹枝穿透的人,一一都在化為白骨,若隱若現中,他們隱約聽到一個聲音。


    “餓~~”


    在大雨中苦苦破解結界的人也感受到了。


    站的好好的庹炎君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摔到在地。


    雖然能感受到地在震動,但也沒有強烈到令人站不穩吧?


    眾人疑惑,目的全都看向了庹炎君。


    結界前,研究著的符令君轉過身,看著地上狼狽的庹炎君,他掙紮了幾次都沒有站起身。


    “怎麽了?”


    大雨中庹炎君用劍撐地,半跪而起,指向桃花源的結界,語氣微顫的說道:“魔,裏麵有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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