庹炎君手拎一把頭發拖著一個人,踢著腳下的頭顱,前行著神色不明。


    “燚夭靈君?”


    厲嘯英未敢收起架勢,誰知這位又發的什麽瘋。


    “厲掌事人。”庹炎君踩住頭顱,看著擋道的眾人,皺了皺眉,“你們也出來了?”


    視線掃過花逸仙等人,看來水淼淼依舊下落不明。


    “這都發生了什麽?”


    厲嘯英打斷庹炎君的視線,“你手上的是。”


    “幾個宵小罷了。”


    庹炎君不願多說,他不過巡邏桃花源時,遇到了這幾個形狀各異的女子,一路追來,竟然追出了桃花源,然後便在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收開手,人砸進地上泥坑裏,庹炎君一腳跺到那人脊背之上,“你說的桃花源呢?在哪!”


    地上之人發出慘叫,指著荒地,艱難的道:“這,就這。”


    “所以,是我眼神不好囉。”


    冷哼一聲,庹炎君看都未看上一眼,舉劍削去地上之人舉著的手,然後一腳將她的頭踩入泥坑中,蓋住慘叫聲。


    耳鼻喉中灌滿泥水,地上之人痛苦的不停掙紮。


    “我就說桃花源在這。”花逸仙在藍季軒耳邊小聲道。


    藍季軒白了眼花逸仙,撇開頭,庹炎君的手段太過殘忍,不少人都看不下去了。


    “大人,桃十她們”


    夜色暴雨中,早就在暗處候著的,將厲嘯英等人一舉一動皆收眼底的絳桃神色冷漠,阻止了桃一的話。


    派桃十她們去,本是想把庹炎君引出花城。


    哪知一個個這般弱,還被其抓住了。


    “看來我要重選桃十、十一、十二了。”


    絳桃一句話,是已經把還在被庹炎君拷問的桃十當了死人······


    “燚夭靈君,看起來她是真不知道了,你何不給個痛快。”厲嘯英都看不下去了出言道。


    “你來。”庹炎君一腳將地上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的桃十踢到厲嘯英麵前,轉身向荒野走去。


    桃十魂歸。


    眾人在荒野分散開來,別說桃花源的入口了,連朵桃花都沒有尋到。


    “或許是結界陣法。”


    墜在最後的符令君出聲道。


    “符令君還懂陣法?”藍柏有些驚訝的看了過去,“不過這荒野看起來可不像是設有陣法的樣子。”


    “藍掌事人說的是,我不過是猜測,結界陣法符篆同根同源,在下也隻是略懂一二。”


    “廢話真多,是什麽,你試試不就行了!”


    瞬間出現在符令君身旁的庹炎君,手搭在輪椅上,言語中帶著威脅之意。


    就知道自己出聲會遇到這種情況,符令君無奈的搖著頭,說道:“喊他們先離開荒原。”


    拋出數十張符上天,如藍柏所說,這不像是有結界陣法的樣子,所以為證實自己的猜測,符令君準備用最原始的方法,把它炸出來。


    隨著符出手,荒野亮起白光,腳程慢一點沒有離開荒野範圍的人,紛紛被白光彈開。


    荒野被個無形的罩子隔絕了起來,連大雨都無法靠近。


    眾人驚訝同時也揪心,能掩蓋住桃花源的存在,定是個大型結界,怎是一時半會破解的了的。


    “磨嘰。”


    庹炎君冷哼著,視線與厲嘯英相撞,二人罕見的站在同一立場。


    同時騰空,攻向荒野。


    他們二人都畢竟傾向於,破什麽破,毀去就好,符令君剛才不就是這麽做的嗎。


    “快攔住他們!”


    深思的符令君突然喊了起來,但慢了。


    那無形的罩子,挨了厲嘯英與庹炎君的攻擊,顯出水潑紋,似有破碎,隨後卻忽的白光大作,將二人的攻擊,全數反了回去。


    二人本都沒留情,這一反,皆是被打飛在地,口吐鮮血。


    庹炎君還能勉強半跪起身,修為更高一點出手更狠一點的厲嘯英,就躺在了地上。


    “難辦了。”符令君自言自語道。


    沒想到會是這種陣法,布陣之人根本就沒留後手,“這陣法,除了從裏麵破解,從外麵幾乎不可能,更別提外力了······”


    暗處絳桃冷笑著,主上的布置怎麽可能出錯。


    她們一早離開桃花源也就是怕被陣法困住,現在她隻需要靜靜的等待,等黎明到來,把東西給主上帶回去就好了······


    東苑湖中心。


    雖然橋以毀,依舊還是有數十人上了湖中心的東上房。


    桃枝無論如何的窮追不舍,也不會觸及東上房一步。


    康小枝靠在湯佳美肩上。


    東苑早已恢複寂靜。


    幸存的人圍坐一團,沉默不語。


    湖中心外,是高舉的桃枝,每個桃枝上串著一個人,鮮血順枝桃枝留下,滴落近湖裏。


    湖裏,像是沸騰般,鼓著泡,散發著惡臭。


    ‘咚,咚,咚’


    是心髒跳動的聲音。


    康小枝捂上自己的心髒,顯然不是它傳出的聲音。


    聲音很大,大的仿若,這顆跳動的心髒就在人們的耳邊,


    眾人都聽見了,卻又都不知是從何傳來的,幽靜的夜晚,恐懼在四處蔓延。


    ‘咚,咚,咚,咚咚’


    聲音緩慢,間斷,仿若一個垂死的病人,他早該死了,卻不知為何在漸漸好轉······


    腰以下是沒有知覺的,水淼淼整個人暈暈乎乎半昏半醒。


    穆蒼將水淼淼係在背上,手勾著地縫,艱難的向上攀岩著,這是一段近乎垂著的九十度狹窄甬道,索性並沒有多長,翻上一個台後,就可見一條往右手邊蔓延的幽暗隧道。


    當時探路,穆蒼也就剛剛探到這,聽見外有異響,沒有多想,他就一躍而下,這才勉強從突然漲潮的血河中拉上差點就被衝走的水淼淼。


    而剛蘇醒的宮格,被血浪卷走,不知所蹤。


    血河還在不停的上漲,湧進通道中。


    穆蒼不敢停歇,背著水淼淼,悶頭就闖入了那尚未涉及的幽暗中。


    回首望,來時的路已經消失,上漲的血河被阻攔,穆蒼卻未感覺到半分輕鬆。


    原本通道還隻是幽暗,隨著來路消失,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在黑暗中摸索這前行,穆蒼似撞到了什麽東西,停下了動作。


    一手捂著頭,一手試探的摸著前方。


    確定是個死路。


    當時找陣法裏的生路,穆蒼借用水淼淼的靈力,隻尋到這。


    “淼淼?”


    穆蒼輕喊了一聲,水淼淼在耳畔的呼吸聲甚是淺弱,讓人心疼。


    “我在。”


    本以為聽不到回答的。


    “你醒了!”雖然什麽都看不見,穆蒼還是回望著。


    水淼淼動了動頭,無意識的蹭著穆蒼的臉頰,運轉這通感·承。


    “你,不用”穆蒼想要阻止。


    “還是趕快離開的好。”水淼淼虛弱的說著,“你聽,好吵。”


    一心都在水淼淼身上的穆蒼聽聞,靜下心來。


    似有心髒跳動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呼一吸間,通道如活的般在輕微起伏,令人不寒而栗。


    “撐不住了要跟我說。”


    感受到異常,穆蒼也收了休息的心,再三叮囑著水淼淼。


    “別嘮叨了。”水淼淼有氣無力的笑著,抵著頭,將穆蒼的臉頂了回去,“現在我除了貢獻點靈力,什麽都做不了,全靠你了,我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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