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平收到秦舜恒的消息,不敢怠慢,很快來到外麵,眼前的情況,卻讓他吃了一驚,隻見原本的坊市上空,多了一道巨大光罩,上麵不時有雷弧攢動。


    “這是……坊市的禁製大陣?怎麽開啟了?”寧平看著頭頂的光罩,目光中隱隱擔憂,一路人還有不少修士,都是神色匆匆,寧平看在眼中,不由加快了步伐,不一會兒就到了巡察閣。


    寧平進入裏麵,就看見除了孔陸陽外,陳寒柏,黃師弟,秦舜等幾位築基巡察使,包括姚在天,王勝,黃婆婆三位當初一起的幾位散修,都立在左邊,而另一方,還有一夥人,為首的正是當初來傳達關於邪屍鬼畜的築基中年人,名字好像叫孫通,其他還有七八名築基修士,有男有女,不過寧平都不認識。


    當然,寧平的目光,隻在那些人身上一掃,很快就被中央上首而作的兩位老者身上。


    其中在陳寒柏等人上首的,是一個滿頭白發蒼蒼的老者,與他以前見過同樣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掌門婁近恒不同,這老者就太普通了,他身上隻穿著一件普通的藍布長裳,滿頭白發隻隨意紮了一圈小辮,一張臉蠟黃而黝黑,上麵皺紋橫生。


    更奇怪的是,這老者手裏還拿著一杆長度約有兩尺旱煙袋,寧平進來時,就看見這老者還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然後他渾濁的老眼微眯,緩緩吐出一條柱狀煙氣,一副消受樣子,隻是寧平一呼一吸,隻感覺四周都是嗆人的煙氣,他一時不查吸入一口,隻感覺眼冒金星,嗆得渾身難受,再看看周圍,隻見挨得近的幾人,包括陳寒柏在內,都憋紅了臉,可場中卻十分安靜,更沒有一人敢咳嗽出聲。


    寧平也隻能屏息凝神,壓下頭暈腦脹的感覺,再看向另一邊,隻見坐在白發老者旁邊的,是一個儒雅中年人,寧平也十分熟悉,居然就是當初帶他們進入禁地中的那位李祖師。


    可寧平一見二人,不敢怠慢,立刻恭恭敬敬上前一禮,道:“弟子拜見二位前輩!”


    那位白發老者沒有什麽表示,倒是那位李祖師,見到寧平,微微差異了一下,結丹期的記憶力自然是過目不忘,他立刻認出了寧平,問道:“你是當初那位進入禁地的小門派弟子,叫寧什麽來著,咦……你居然還築基了……”


    這位李祖師似乎十分差異,寧平隻能尷尬答道:“稟祖師,弟子名叫寧平,幾個月前僥幸築基的。”


    李祖師又看了寧平兩眼,:“不錯不錯,雖然剛剛築基前期,可體內的法力充盈程度,比起那些築基幾十年的修士都不遑多讓,吳師兄倒是收了個好弟子。”


    旁邊那位白發老者聽他們談論,吧唧吧唧吸了兩口煙,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然後用渾濁的雙眼看了寧平一眼,問道:“李師弟,你和我手下這名執事認識?”


    李祖師點點頭,道“自然認識,他是上次禁地任務加入雷雲宗那批弟子之一,因為他曾經幫了吳道通師兄一個小忙,吳師兄還將他收為記名弟子了。”


    “哦,我記起來了,陳韓柏和我說過,吳老鬼有個弟子來了我們坊市,原來就是你呀。”白發老者淡淡笑了一下,又開始吧嗒吧嗒抽起旱煙來,不再理會寧平。


    寧平見此,自然恭恭敬敬一禮,隨後默默走到了秦舜恒身邊站定。


    他看了那抽旱煙的老者一眼,悄聲問秦舜恒道:“那位白發前輩莫非就是?”


    秦舜恒點點頭,低聲道:“正是本坊坊主,孫白發前輩。”


    寧平聞言恍然,不再言語。


    眾人又等了一會兒,見臉色慘白的孔陸陽也和一個老者走了進來,他們先恭恭敬敬對著上首二位祖師行禮,然後退到了寧平幾人這一邊。


    讓寧平詫異的是,臉色慘白的孔陸陽,在見到自己時,居然微微點頭示意一下,寧平見此詫異了一下,立刻也微微頷首。


    又過了一會兒,陸陸續續又來了七八名築基修士,似乎人到齊了,上首的孫白發又是一陣吧嗒吧嗒,才吞雲吐霧道:“看樣子人已經齊了,大家都在,正好討論一下,孫師弟,這些鬼蟲到底是怎麽來的,你應該調查清楚了吧!”


    李祖師點點頭,道:“這些鬼蟲一向都被蟶魔宗作為蠱蟲培養,用來操控他們的邪屍,那些被操控的邪屍,大部分都被我們消滅,哪裏想到其中會有一群不受控製的野生蜃原蟲,夾雜在其中,我一時不查,竟讓它們跑了出來。”


    孫白發皺了皺眉頭,猶豫道:“李師弟,你是說這些蜃原蟲,是野生的,那可就遭了。以這蜃原蟲吞噬一切活物精魂的效果,和當年的黃災風暴何其相似,若是處理不好,隻怕就要讓整個修仙界飽受一場滅頂之災了。”


    李祖師麵色凝重道:“我自然知道一不小心,就會釀成當年的黃災之禍。這次為了解決這些蜃原蟲,波及地域主要是我們雷雲宗和臨近的極魔門,馭獸齋,這次我們三方合作,已經計劃好了一處天然峽穀,布置上了禁斷陣法,隻需要分派弟子人手,將那些蜃原蟲引入其中,一網打盡。而在我衛州修仙界,能夠完全克製蜃原蟲鬼火的,也隻有師兄你的三昧真火咒了,所以才來打擾師兄你的清修。孫師兄,此事拜托你了。”


    孫白發聞言,停止了抽煙的舉動,他似乎沉思一下,才道:“三昧真火咒,非得如此嗎?”


    李祖師聞言,道:“我知道師兄的三昧煙火咒催發不易,隻是那蜃原蟲太過特殊,其蟲卵居然在陰火之內,隻要有一縷陰火逃脫,就能迅速波及一片,防不勝防,唯有師兄的三昧煙火咒,可避山蠱鬼邪之氣,才能夠將這些陰物根除,師兄放心,我也不讓您白跑,我那裏前幾年偶得一盆五百年份的紫葉忘憂草,事成之後,就讓門下給師兄送來。”


    所謂忘憂草,又名返魂香,乃是一種稀有的煙草品種,古書《食物本草》上記載:凡食煙,饑能使飽,飽能使饑,醒能使醉,醉能使醒,一切抑鬱愁悶,俱可藉以消遣,故亦名忘憂草。


    而紫葉忘憂草,乃是煙草中的極品,對於普通修士根本無用,可對於某一類人,那就是比極品靈藥還要吸引人。


    果然,那孫白發一聽此言,神色一震,當即道:“既然師弟要求,我自然不會推辭,不過師弟,你還得將那蜃原蟲的特性,都和我坊市中這些弟子講一下,他們久居坊市,不知道厲害,特別這一次,見到那鬼蟲,隻知道慌不擇路,卻是白白折損了一大批煉氣期弟子,甚至連坊市都大陣,都給開啟了。”


    “這個好說,”李祖師笑笑,對眾人道:“關於蜃原蟲的情況,我已經通過幾位馭獸齋的老友那裏打聽清楚了,此蟲又名鬼畜蟲,具體來曆不明,隻知道在衛州奇蟲榜上排名第一十二位,此蟲體內自帶異火,這火據傳不是世間的凡火,有個名堂,稱之為幻火,存在於虛實之間,專門灼燒修士神魂,一旦沾染,用普通方法,根本沒法撲滅,故而十分難纏,就是築基修士,一不小心,也要隕落。”


    李祖師說到這兒,掃視了眾人一眼,見所有人聞言麵色一緊,特別黃師弟,孔陸陽,王勝,黃婆婆幾人,包括寧平,他們幾位吃過苦頭,聞言臉色更是難看。


    李祖師說到這兒,笑了笑,道:“大家也不要擔心,其實,這蜃原蟲並沒有大家想象中那樣可怕,這蟲子有幾個比較大的弱點。至於內容,大家一看便知。”


    說完,其一拍儲物袋,立刻就有十幾份玉簡,飛向場中諸人,寧平探入神識一看,瞬間就看到了一長篇關於蜃原蟲的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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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蜃原蟲,又名鬼畜蟲,居衛州奇蟲榜第一十二位,具體來曆不明,初次出現於蟶魔宗內,此蟲體內自帶異火,這火據傳……”


    寧平一目十行掃視下去,很快了然於胸,其中除了李祖師所說的那些,還有就是許多關於蜃原蟲弱點的介紹,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蜃原蟲,體製屬陰,體內的綠火更是極陰之火,所以其十分怕光。隻有夜深人靜,陰氣濃鬱之時,這些蜃原蟲才會出來活動,而白天太陽出來,陽氣回升,此消彼長,蜃原蟲體內的陰火,就會受到壓製,變暗,威力大減,根本沒法傷人,隻能躲入地下靜待深夜到來。


    寧平想起他們當初發現這蜃原蟲,乃是在黎明之前,天色最暗之時,那時候,蜃原蟲體內的陰火應該處於衰弱時刻,而據玉簡上說,日出之後,蜃原蟲就會躲入地下,此一點也和他們在密林地下發現蜃原蟲相符。


    說起來,那些蜃原蟲本來都是躲入了地下,是他們的到來,才將那些蟲子引出來的。


    想到此,寧平不禁有些鬱悶,再繼續看下去,隻見上麵介紹,那蜃原蟲體內的陰火,雖然至今沒有被研究出來,但目前已知的是,其本質是一種似真似幻的火焰,若是佩戴一些可以增強神魂傷害的法器寶物,就可以避開其攻擊,同時,一些純陽的法術,例如真火,雷屬性法訣等,在一定程度上,都可以抵抗那些陰火攻擊。


    總之,寧平看了這些介紹,算是明白了,這蜃原蟲看似強大,但隻要有準備,比如知道真火可以克製其綠火,那樣其實也並沒有多大危險。而前方寧平一行人,在麵對蜃原蟲時,之所以那麽不堪,差點全軍覆沒,在寧平現在想來,完全是那位黃師弟的逃跑,導致軍心渙散,再加上目睹兩名煉氣期弟子的詭異死亡,讓不知情的眾人心生恐懼,大家隻想著逃跑,根本沒想著攻擊,倉惶之下,這才吃了大虧。


    不過,寧平又看了一眼臉色依然微微發白的孔陸陽,也倒是能夠理解那黃明輪為什麽一認出這蜃原蟲就逃跑了,畢竟蜃原蟲那可是能夠傷及修士神魂的異蟲,修士對其恐懼也是理所當然,就是寧平自己,要不是有前世的神魂碎片作為補充,隻怕現在的情況,比孔陸陽好不了多少。


    神魂乃是修士的根本,被傷及神魂,估計孔陸陽最近一二十年內,除非想法補回受損的神魂,否則隻怕突破無望。畢竟修士每提升一個小境界,都是神識,法力積累到一定過程,才能做出突破,而神魂受損,就好比一個木桶邊緣的木板破了一塊,任憑其他木板再長,卻都無法將木桶注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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