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完畢後,我緩緩睜開眼時,非常害怕會看到地上被傅斯年打死的幻影鬼,好在地上什麽都沒有,隻有我們三個周圍罩著金光閃閃的大罩,而我們三個站在這裏,周圍過往的醫生竟然視若不見……


    “小僵屍,你意下如何。”


    終於,傅校長發現了自己隻顧著安排學生,老師還沒同意呢!發現這個事實的我,立刻扭頭看過去,希望他能很硬氣的拒絕傅斯年,可是——


    “師徒的事情本來就是定數,如今順便收取錢財,貧道沒意見。”


    我一下睜大眼,想說什麽又咬緊牙齒咽回去。


    我不能罵他,傅斯年白天還得回下頭、他萬一折騰我,又拿毒來威脅我,我沒什麽好處。


    “夫人有意見麽?”


    終於,傅校長想起來了我是否有意見的問題,可是——


    我敢有意見嗎?!


    “沒,沒意見!你安排的很好!我很滿意!”不自覺的諂媚讓我自己都害怕,覺得這樣的自己很是陌生,而傅斯年點點頭拉著我走向沈禦臣,又和沈禦臣聊了些我要學什麽內容,說的我聽不懂,就自己用腳尖兒在地上畫圈兒玩兒,畫了大概六七圈,他們就已經達成了共識,並說了我能聽懂的:“沈僵屍,你會做飯麽。”


    傅斯年已然是已經認可了他當我老師的事兒,不過,做飯想幹什麽?


    那邊兒沈禦臣頷首淡漠道:“十分精通。”


    這邊兒傅斯年也頷首冷冷道:“甚好,夫人的飯菜也一並交由你。”


    沈禦臣再度頷首:“好。”


    我到這句“好”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的打斷他們的對話——


    “等一下!我是學道術,又不是找保姆!”


    這學道術好說,跟一個老僵屍道士學道術我也忍了,吃東西是真不行,萬一老僵屍又給我投毒怎麽辦?


    我的擔憂傅斯年壓根不知道,隻是看我一眼,摸我頭發說句“不鬧”,而後就扭頭又看向沈禦臣:“最後一件事。”


    沈禦臣也看著他,眸光清冷的很:“說。”


    按說,看兩個冷酷的男人聊天應該是種幸事,可是這倆不是人,而且還在安排我,我這又要說什麽但是被可惡的傅斯年直接施加了邪術動彈不得的時候聽傅斯年又道:“身體問題。”


    沈禦臣微挑眉:“身體?何解。”


    傅斯年低頭看著我,手指從我的臉側劃過去,那眼神很是深沉動人——


    “桃子是本王的王妃,除了她有生命危險你可以救她,教學時不許碰她分毫,否則,本王有的是方法讓你後悔。”


    傅斯年說完,手也終於很緩慢的到我耳朵旁,把我的頭發掛在耳後,我的身體僵固感也跟著消失,恨恨的瞪他一眼,卻是被瞪的人絲毫沒反應的看向沈禦臣,而沈禦臣在看我,上下看的那種,像是流氓在打量姑娘,但又是個一本正經的流氓,很冷淡的分析著:“傅王妃容貌一般,王爺多慮了。”


    我身形一晃差點沒氣暈過去,而該護短的傅斯年卻這個時候、不幫我了,隻是頷首,“既然如此,本王就放心了,今日府中還有事就先回去。”


    “桃子,這隻火舞白骨笛你拿著先作武器,就當是入學的見麵禮。”傅斯年說的時候,忽然就把短笛子塞在我的手裏,我猝不及防的握著那冰冷,他則再度揉了一下我的頭發,“為夫走了?”


    那一刻,我怔怔握著那笛子不知該怎麽說,隻是瞅著他,覺著自己怎麽就運氣爆棚,遇上這麽個極品。


    好不容易,我歎口氣,淡淡道句“再見”時,話沒說完,傅斯年的手忽然消失,人不見了……


    “我們也該走了。”沈禦臣在傅斯年走後就自顧也往外走,並且走的時候,我看到自己的和他身上的金光罩子都緩緩消失不見,周圍人有些奇怪的看我們,而我則握著那支白色鼓笛,快步追跑了過去。


    我們再度去車邊兒的時候,我已經能看到車邊兒飄來飄去的鬼魂了,開始的時候還沒發現他們是鬼,直到看見他們穿過不少人的身體,不由得有些害怕,可是怕也沒用啊!沈禦臣還是大步往前走,而我走著走著忽然一愣,咱們可是見過鬼世麵的人了!幾百年的厲鬼和僵屍都見過、這些將死的鬼算啥?


    這麽一想,我不由得挺起胸膛,盡管手還握緊了那隻笛子!


    上車後,因為捏笛子太緊,我的手被咯出來紅紅的小圓圈,正吹著氣忽然聽沈禦臣淡漠道:“那隻骨笛你最好別用。”


    “咦,為什麽?我很喜歡!”


    說實話,我還蠻喜歡那笛子的,因為那笛子好看!它大約有我半截手臂那麽長,兩根手指頭那麽粗,混體潔白如雪,上頭一排孔,還綴著深藍色的流蘇穗子,隻是下一秒,我對它的喜歡就變成了恐懼。因為沈禦臣說:“那不是普通的笛,是用極惡之人的心口肋骨做成,道行淺的人很容易被反操控,它有吸收魂魄的功效,你剛才都看到了。”


    我這聽的一愣一傻的睜大眼,到他說完,忽然就它扔去後排!然後,看著被我扔到後排的玉笛,又看了看開車的沈禦臣,才幡然明白,是骨頭的骨笛,不是打鼓的鼓!


    我慌張不解道:“那、那他為什麽要給我?”


    沈禦臣又是很嫌棄的目光,“我怎麽會知道。”


    我這蹙眉,怎麽也想不明白傅斯年為什麽給我這麽個玩意時,聽沈禦臣又問我,“你跟他是怎麽認識的。”


    我脫口而出了“相親”之後忽然一個激靈瞪他:“你,你想套我話是不是!”


    沈禦臣這時候沒做聲了,車子拐彎,不知道要開去哪兒,但我看是回我家的路,他這不說話我也不好追問,而一天沒吃飯的肚子在我看到麵館的時候,指著那麵館就道:“停車吧,我吃完飯再回去,這麽晚了,不好讓我媽再折騰。”


    彼時,我還以為我要回家,可實際上——


    “放心,伯母那裏我打過電話,說你今晚野營,不回家。”


    沈禦臣說完後,我直接就吼出來,“不回家?不回家我去哪?”


    這時侯,沈禦臣把車一停,“我家。”


    我這一愣,扭頭就發現他還真到家了,已經把車停在家門口!


    “沈禦臣,你什麽意思?”


    讓傅斯年這麽一鬧騰,尤其是看傅斯年對沈禦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一口一個小僵屍的樣子,我就覺著沈禦臣不是那麽厲害了,反正再厲害也沒有傅斯年厲害,大概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的感覺吧,狐假虎威的怒瞪著他,“你想讓我跟你同居?”


    我怒瞪著沈禦臣的時候,他極冷冰的看過來,“不想死就叫師父。”


    我幾乎是立刻改口:“師父,我……我這不合適吧?孤男寡女的,您聲譽名節問題會很不好!”


    我其實是想說我的聲譽名節,可沈禦臣說了句“我不打算找女友”後,留下我在車廂裏愣了好半天,啐了句“你大爺”,然後又乖乖的下車,跟了進去!


    再度到沈禦臣家,我的心情是格外低沉的,因為我發現——


    盡管傅斯年能打得過沈僵屍,罩得住我,可是當傅斯年不在的時候,我仍舊是個被老僵屍欺負的小可憐。


    在門口看到了沈僵屍的鞋子和拖鞋,我翻了翻沒看到我的鞋子,不敢踩他家地板就赤著腳往裏頭走,走幾步聽到他的腳步聲,他動作可快的換好了居家服,藏藍色的一身休閑服裝看起來皮白肉細,對我說了句“你可以隨便轉”後人就自顧走去了廚房的方向。


    我想他可能是要給我做飯吃,但是誰想吃?我現在隻想回家!


    廚房很快傳來喀喀喀的切菜聲,很熟練的樣子,而我擼著袖子本來想著要幫他,畢竟傅斯年不在的白天我還是要努力的過好一點啊!隻是,走了兩三步,我目光就聚集在茶幾邊兒架子上那一排排碼齊的證書上……


    真的是一排排證書!


    茶幾旁邊兒的架子上,我曾經專門想考的幾個都有,還有很多是我聽說過沒膽量去考的都在這裏,什麽會計證,醫師資格證,律師證,甚至還有英語四級證……


    看那一排證書,我幾乎是忘了時間,真可謂是眼花繚亂,我想到的想不到的,應有盡有,看得我是目瞪口呆,更是佩服他,居然是這麽個有文化的僵屍!!


    “人的規矩太多,前段時間去香港抓鬼,順便辦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沈禦臣回來了,說時端著紫木餐盤坐在我對麵,然後餐盤放下來,我一扭頭看過去,發現上頭是簡單的三菜一湯,色澤極佳,聞起來味道也極鮮美,讓我幾乎是不受控製的吞了一口口水,就坐下來,“做的真快啊!”


    我說的時候,他嗯了一聲說句“吃飯吧”就自顧的開吃,吃相自是優雅,而我試探性的吃了第一口後,就開始了狼吞虎咽、風卷殘雲的大吃特吃,心裏對沈禦臣的眼神也有點點變化,覺得他不僅僅是一隻有文化的僵屍,還是一隻做飯巨好吃的僵屍!


    記得我看過的綜藝美食節目有嘉賓吃哭了,我一直覺得那是演戲,可是那天,我真的差點就吃到哭,真的是太好吃了,傅斯年讓他給我做飯!真的是太有先見之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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