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克斯手裏捧著一杯我遞過去的熱茶,輕啜一口:“姐姐,你就別逼我了,我真的不能說……”


    “你不說,你如果不說我就離家出走,讓你們都找不到我。我走了小薩米的病也沒人管了,到時候,看你怎麽對你的老板交待。”


    “他不是我老板,他是我大哥,是我的親人。當然你也是我的親人,你就別難為我了。”


    我知道瓦克斯為難,但是如果不現在從他這裏了解一些信息,我怕一輩子都會被瞞著,關鍵是我不知道情況,那也就不知道如何躲避從背後來的風險,更不知道危險的到來,甚至會把歁到跟前的壞人當成了自己人。


    我看了一眼吧台前的兩個男人聊得正歡,沒人注意我們這邊。我咬了咬嘴唇,又鬆開“行,我也不求你了,你就在這裏照看著小薩米吧,他有什麽事就等著你大哥找你算賬吧!”我站起來,一甩身往門口走去。


    瓦克斯在後麵喊了一句:“那……我說還不行嗎!”


    “你確定你想全盤托出?”


    “反正說一個字也是說了,全盤托出也是說,又何必猶抱琵琶半遮麵呢?”


    “瓦克斯,既然你決定了,那現在就說,我洗耳恭聽。”我地才發現我的個性不但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而好奇心還十足。雖然我知道好奇心害死人,可還是忍不住去打探他的秘密。


    “夢瑞亞,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你能不能讓我休息一下,我已經三天沒睡覺了。”說罷,他長長的打了個嗬欠,往沙發上一斜,就要閉上眼睛。


    我上前揪住他的衣領,“瓦克斯,你要說完話才能睡,你不能就這麽睡過去……”


    可憐的瓦克斯,愣是從迷迷糊糊中張開眼睛哀求地說:“夢瑞亞,求你了……”說著他睡了過去。


    關山走過來,遞給我一杯牛奶:“你很久沒吃沒喝了,來喝杯牛奶,補充一下能量。”


    我想都沒想,接過來就喝了下去,接著又跑到沙發前揪起瓦克斯,可是頭上一陣的眩暈襲來,就勢倒在瓦克斯的身邊,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我竟然會毫不羞恥地睡在客房的床上,而且是占據了整張大床。


    我張開眼睛到處看看,這才清醒過來:“這不是我們家,也不是沙沙姐的家,這是哪裏啊?”


    “這是在醫院,在你兒子的病房。”


    “我兒子的病房?對啊,我兒子生病了,我怎麽能睡得這麽死?”我猛然驚醒,一下子從床上躍起來,“瓦克斯,你也在?對了你不是答應我要告訴我真相嗎?這回你睡醒了,我了睡醒了,現在有精神講了嗎?”我這一低頭這才發現,身上的外衣也沒脫,頭發也亂七八糟的。


    我急忙跑到浴室簡單梳洗一下自己,然後又回到了兒子的病床邊,小聲說:“小薩米,兒子,你好嗎?今天感覺怎麽樣?”


    “他呀,早上醫生來抽血了,今天還要化驗。你沒看到小薩米今天的情況很不錯嗎?是不是小薩米?”瓦克斯笑著把一杯果汁遞到小薩米的手上。


    “來,讓媽媽來喂你喝好不?”我是一個不合格的媽媽,回到g國後,我忙著上學,搞事業,經營我的網店,管理我們的紅河牧場,早已忽略了小薩米的成長,他是什麽時候不用尿不濕的?他是什麽時候學會自己上廁所的?他又是什麽時候自己學會了用筷子?我都不沒有注意到。那是因為我的身邊除了有紅梅阿姨,還有沙沙姐,更有瓦克斯,喬木森這些舅舅們的關愛和照顧。我這個媽媽太失敗啦。


    我內疚地對他小聲說:“來,媽媽用吸管來喂你喝好不?”


    他搖了搖頭:“媽媽,不喜歡喝這樣的果汁,我要喝紅梅姥姥榨的。”


    “噢,媽媽忘記了,寶寶要喝鮮榨的,那現在我們沒有,先喝點白水好不?”我又罵了自己一句,他是我的兒子,我並不知道他的喜好,我還有什麽臉麵讓他喊我媽媽?“對不起,媽媽隻會讓寶寶吃健康的食品,沒有考慮到寶寶是不是喜歡吃。對不起。”


    我正想換一杯檸檬水給兒子喝,門從外麵打開,沙沙姐走了進來,“小薩米,看看沙沙姨給你帶什麽好吃的了?”她打開手裏拿的飯盒蓋,南瓜粥的香味飄散出來。


    小薩米歡快地叫聲:“南瓜粥”他無神的眼睛透出一份欣喜,可是小手無力地伸一下,又無力地落到床上。我的心一疼,他是一個大病初癒的孩子,他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思。可是對於我這個媽媽,他沒有絲毫的抱怨。我的心憂傷得真想用刀紮自己一下。他都這樣了,我這個當媽媽的還天天想著什麽真相,想找出米弘源的什麽任務,是我不對,是我不應該不顧我兒子的病。


    我長歎一口氣,對自己說一句,罷了,罷了。


    回過頭我對瓦克斯說:“瓦克斯,你走吧,去幫他,我不再問你了。我預感到他會有危險的,盡管我不知道這種危險到底會到什麽程度,可是我已經不感興趣了。”


    我把瓦克斯推出了門外。


    接下來的幾天,我除了照顧小薩米的治療,還在vip病房的小廚房裏學樣煮起南瓜粥來。除了南瓜粥,我還學會了玉米粥,紅薯粥。


    兩個星期之後,醫生宣布小薩米的病情已經完全控製住了,而且手術的醫生說這是他的行醫生涯中術後效果最完美的一次手術。小薩米的排異反映幾乎是微乎其微,隻要吃藥就可以控製住。但是他不能太累了。


    明天早上我的小薩米就要出院了,今天晚上將是他住院的最後一天,我的心情很複雜,又是激動,又是高興,趁著護士推著小薩米去做最後的檢查,我開始收拾起東西來。


    本來以為我早已放棄了探查米弘源的念頭,可是就在這個晚上,醫院裏發生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醫院的住院處是u型的樓,我們住的這邊病房和之前吳大林住的那邊正好隔著u型的樓空遠遠的相望,半夜三更的爆炸聲驚醒我們這邊的人,我從床上跳起來,抱住小薩米安慰道:“不怕,媽媽在。”


    關山打開門問:“雲小姐,沒事吧?”


    “怎麽回事?哪裏爆炸?”


    “好像是對麵樓,就是吳……”


    “是不是吳大林他們住院的那邊?”我猛然站起來,往窗口跑過去。對麵的大樓裏火光燭天,叫聲哭泣聲醫生護士跑來跑去的身影和遠處傳來的救火車聲音,交織成一片。我隻喊了一聲:“程大哥,幫我照看小薩米,無論如何不能離開他。”


    我打開門跑了出去,關山緊緊跟著我跑了出去。


    大樓另外一側的住院處裏早已被到處跑來跑去的人們和走廊裏的滑床,推藥瓶的小車,還有走廊的長椅子堵得水泄不通。我穿梭在這些亂七八糟的物體中向著之前我見到米弘源的那個病房跑去。


    關山跟在我的身後,喊著我:“小雲,你的身體不行,不要過去,你快點停下來……”


    我好像沒聽到他的話,還是一個勁往前跑去。前麵就是爆炸的那個走廊,遠遠的就能聞到肉體的焦糊的味道,濃煙還沒有消散,一些消防人員正急著疏散到處亂竄的人。


    我不顧一切地往前走,忽然從旁邊的消防逃生門裏伸出一隻手臂把我拉了進去。那也就是一瞬間。我還沒來得及叫,就被一隻手捂住了嘴巴。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叫了一聲:“是我。”


    我一轉頭:“你沒事吧?嚇死我了。”米弘源往四處看一眼,“噓”了一聲:“快點回去照顧小薩米,再過一段時間我就回來,千萬不要找我。快走。不要再找我。去問瓦克斯,他會告訴你一切。”


    我的耳邊被溫暖的熱唇吻了一下,被他又推出安全門,門在我的他們的如果忽悠兩下又關上,我推門再看的時候,那裏已經沒有任何人,我真懷疑剛才和我說話的是到底人還是神?不過,我腮邊的溫熱還在,那是真的。米弘源真的吻了我。


    我愣在門口,關山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小雲,嚇死我了,你到哪裏去了?快點離開這裏,太危險了。”


    我和行屍走肉似地跟著他回到了病房裏。天剛亮,醫生就來通知,讓我們和其它的人都快點出院,好騰出房間給對麵樓的病人。


    我快速地收拾了東西,抱著小薩米離開了醫院。


    ……終於出院了。我們還是回到了沙沙姐的牧場,用沙沙姐的話說,這裏的人多,能熱鬧些。小薩米雖然不能出去跑著玩,但是他能在窗口看到小浩然和賽虎,賽豹跑著玩,也很高興。沙沙姐的廚娘換著花樣烹飪了許多大連口味的一日三餐。


    我也能安心把瓦克斯扣在這裏,原原本本講了米弘源和他一直瞞著我的“真相”。


    沒想到這真相還要從紅梅阿姨的丈夫吳大林講起。


    當年吳大林離開到大邊打工,半路上就遇到了一夥流氓正打一個中年人,他一個農村出來的小夥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裏知道這黑社會的水有多深啊。他拚命的參加了群毆之中。可是對方 的人太多了,他和那個中年人一起被打斷了兩根肋骨。後來被路邊的群眾報了警,這才被送趕來的警察解救下來。


    警察把他們送到了醫院,搶救後兩個人就住在了同一個病房。傻乎乎的吳大林就這樣認識了一個來往返於中國和歐洲的人蛇頭子夏季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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