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克斯一直把我拉到車上,這才鬆開手:“老姐,在家裏好好照顧兒子行不?米先生的事有我幫忙,你就不要來添亂了。”


    不提兒子我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他一提起兒子,我馬上慌了,拉開車門跳了下去:“我不要回家,我兒子還在病房裏打點滴呢。我要回到病房去。”


    我掙脫瓦克斯手,一個人往兒子的病房方向跑去。心裏七上八下的亂成一團麻。瓦克斯可以也覺得事情不好,跟在我的後麵就到了兒科病房。


    果然病房裏沒有了春花姨,也不見了我的小薩米和喬木森。我把洗手間,小廚房,客廳都翻了一遍,沒有任何異樣。


    我一陣風樣衝出病房,跑進醫生辦公室。醫生正在給小薩米講著什麽,春花姨抱著他,喬木森在門口站著。


    一看到我來,喬木森說:“醫生,孩子母親來了,你跟他再講一遍。”


    醫生馬上對我說:“我正要跟孩子的家屬說一件事。明天我們就給孩子拆線,可是……”他瞅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孩子。我遞眼色,春花姨柔聲對小薩米說:“寶寶,姥姥帶你去兒童樂園玩一會好不?醫生看到你媽媽來,就同意你去玩了。高興嗎?”


    “真的?媽媽真厲害。”


    “小薩米,千萬不要再碰到頭喲。你去兒童樂園隻能看別的小朋友玩,不可以……”我忽然我愣住,因為我坐的位置正好看到門外,有兩個男人不像病人,也不像醫生,他們東張西望,好像找什麽,當眼神與我的對上時,其中一個慌亂地轉過頭去,拉住另外一個在他的耳邊說了句什麽,兩個人匆匆離去。另外一個還回頭瞅了我一眼。


    我的心一緊,“喬木森,你陪著春花姨領小寶去玩。”我湊到他身邊,“剛才那邊出事了,有人帶著槍……”


    喬木森一怔,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照顧他們兩個。”


    我目送喬木森和春花姨帶著小薩米離開。急忙回頭問醫生:“醫生,你跟我說吧。我的兒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要知道。”


    “雲女士,我們做醫生的,治病救人是天職。所以我們不會對病人的家屬有任何的隱瞞。”


    他站起來,把門關上,又回到座位上拿出一份b超的片子和化驗單:“你兒子因為外傷引起白血球大量升高,這種白血球的升高是不正常的,我懷疑他有更嚴重的病症。”


    “什麽?你們那天不是說孩子的腹部沒問題嗎?你還說因為是男孩子,肚子上的肉比較厚。才沒問題的。你不要跟我說這都好幾天了,你們才發現他的肚子裏有問題。你們到底是醫生嗎?你們有責任心嘛?”


    我幾乎有點歇斯底裏了,就差一點揪住他的脖子指問他。


    醫生雙手做了個“淡定,淡定”的手勢,又把我讓到椅子上:“我的話還沒說完。不是肚子的問題。”


    “請講,不要吞吞吐吐。”


    “你的兒子白血球指標已經高得已經超過兩萬,我和幾位主任會診過,高度懷疑白血病。我建議為他進行骨髓檢查,以便確診。但是這種檢查對於孩子來說挺痛苦的,所以我要得到你的支持和幫助。”


    “什麽?白血病?我的兒子怎麽會得白血病?他那麽健康,那麽快樂,怎麽會得這種病?”


    “雲女士,雲女士,你先別著急,我不是說是懷疑嗎?”


    “可是他怎麽會得這種病?”


    “好了,雲女士,我不想你在小孩子麵前表現得如此的脆弱,因為我發現雖然他不這是個小孩子,可是他很早熟,所以,我們可不可以在他麵前說一個別的理由?我不想讓他小小的年齡就在心裏有一個陰影。”


    我忽然恨不得打自己幾個嘴巴。雲夢雅,你自己的孩子生了這麽嚴重的病,那說明他的症狀早就發生了,隻不過你這個粗心的媽媽沒發現,而林鳳那天踢的一腳,隻不過是一個誘因而已。所以從這一個角度上看,我不但不應該恨林鳳,還應該感謝她。


    我雙手無力地從桌子上垂了下來,眼睛無神地看著桌子上的化驗報告:“醫生,我能做什麽?如果需要,你就換我的器官,無論需要什麽,我都願意。如果需要,我可以把自己的血都換給他。甚至我的命。”


    醫生歎了口氣:“我理解,理解。如果你同意,那明天起好好調養他的身體,一個星期後進行骨髓探查。但願我們的懷疑是多餘的。”


    我點點頭,“謝謝醫生,那明天他還照常拆線嗎?”


    “是的,不過,我會以他的傷口有點感染為由,留你們繼續住院。在沒有確診之前,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孩子的爸爸。”他眼睛直視我,解釋道:“我不想引起任何的恐慌。”


    我麵前是一位g國的老醫生,滿頭的白發讓他顯得很有風度,我看了一眼他的胸牌“詹姆斯教授”


    我站起來,擦了一下我的眼淚,對他點了點頭:“謝謝詹姆斯教授。”


    我走出醫生辦公室,行屍走肉般來到兒童樂園,小薩米坐在春花阿姨的身上看著那些玩耍的小孩子們,他的臉上始終微笑著,東看看,西望望,但是卻沒有任何想加入其中的想法。我試探著問他:“兒子,要不要媽媽陪著你去玩一會兒?”


    他的眼神從兒童樂園收回來,看了我一眼:“媽媽,我看就行,我不想玩,沒有力氣……”


    我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用手摸摸他的頭:“兒子都是媽的錯,媽媽沒有照顧好寶寶,你又發燒了。醫生說咱們還要在醫院住幾天。媽媽不會離開的,媽媽就守著小薩米。”


    他的眼睛一亮:“媽媽,你說的是真的?你會一直陪著我?”


    我點了點頭:“媽媽說話算數。媽媽一定會一直一直陪著小薩米。”我想把小薩米抱起來,親親他的臉,他太重了我抱不動。喬木森接過孩子:“舅舅抱。”


    回到病房,喬木森把孩子放到床上,對春花姨說:“春花姨,我帶你回家吧,給夢夢取一些換洗的衣服和日用品。她也許要在這裏住一些日子了。”


    春花姨瞅了我一眼:“不是說拆了線就可以回家嗎?”


    “醫生說他還發燒,要在醫院裏觀察幾天。”我說不出來別的。隻好這麽說。


    “那好吧。我要回到哪裏?是你沙沙姐的家?”


    “喬大少會帶你去我們自己的家,我求你幫我們每天做個晚飯好嗎?”我這些天因為懷孕反映更大了,一看到醫院的夥食就會嘔吐,所以更想吃春花姨在家裏做的飯。


    春花姨點著頭說:“好啊,好啊。那我們回去吧。”


    喬木森把我拉到門外沒人的地方,“夢夢,我早就聽詹姆斯教授說起了小薩米的病情。所以你要想好,從現在起,你不要分心,不要去管米弘源那些爛事。現在你的兒子是生命的延續,你的兒子對你是最重要的。”喬木森眼睛亮閃閃的狠狠地瞪著我,“我是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你的兒子多麽需要你留在他身邊,你作為一個母親難道就不能把孩子放在你的首要的位置嗎?”


    我的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我點了點頭,再點了點頭咬了一下嘴唇,又鬆開,對喬木森說:“木木,我會的。在我的心裏,誰都不如兒子重要。這回聽你的。我一步也不離開他。”


    “你放心我會盡力幫助你,每天我都會讓人給你送早餐和午餐,然後晚上會接春花姨給你送晚餐。”


    我忽然想起什麽,看了看周圍的行人:“喬木森,我之前看到兩個形跡可疑的人,不會是衝我們母子來的吧?”


    “那你小心,反正你們的病房裏什麽都有,你隻要不出門,別人不會闖進來的。”他雖然這麽安慰我,可是他好像也不放心。


    走到遠處打了一個電話,又回到我身邊:“放心吧,我會安排兩個有功夫的人明天就住進你的病房,當貼身保鏢。”


    “這……不用吧?我一個女人家,怎麽好意思讓兩個大男人住在我的房間裏?”


    他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等一下。”


    他快步走到醫生辦公室,五分鍾之後,又回來,一進門,就對春花姨說:“幫助夢夢收拾一下,我們搬個病房。”


    “搬到哪去?”


    “同一層樓,隻不過搬到一個兩房的套房。我們人住進來保護你們。這回的情況和上次的情況有點相似。”


    我明白他的話是說我們從荒山野嶺被解救出來之後的那段日子。天啊,那是什麽時候?幾年了?那個時刻讓我幾乎覺得那是上輩子的事了。


    那個時候,我隻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敢愛敢恨,但是愛不知道愛誰,恨也不知道恨誰。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有了米弘源的愛,有了喬木森的跟隨。


    雖然我後來選擇了米弘源,可是喬木森卻一直不離不棄跟在我的身邊,在我的關鍵時刻支持我,保護我。為了我他不顧自己的生意,不顧自己安危,可是我為什麽會對他的支持,對他的默默的犧牲視而不見?


    可是這個時候,我要做的事還很多,來不及去檢討我對他的辜負。隻好點了點頭,跟著春花阿姨一起搬了房間。


    喬木森說今天晚上醫生和護士都不會來,而他派的保鏢也不會來。所以,無論什麽人來敲門都不要開。


    誰能想到,就是這個晚上,小薩米原來住的病房裏遭到了有人破門而入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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