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沉了下去,而且覺到了穀底。這件事真是認人始料不及。如果這100多號人簽證到期了,那勢必遭到移民局的驅趕。到時候,損失的不僅是我們前期的投入,還包括我們與艾伯特的合約。更重要的是我們的貸款和與市政府的協議。當然還有雲之上公司在世界上的業界的合作信譽。


    我一時間傻瓜般愣在那裏,那麽多晚睡不好,想過了那麽多,思考得那麽細,防這個防那個,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千萬難都過去了,難道在這道小溝小河裏就要翻車嗎?


    當然不能,不能啊。可是遇到今天的狀況我們要怎麽辦?我要怎麽解開這道難題?那一刻,我直瞪著眼不知道如何解決。


    遇到困難我不由自主第一個就想起了米弘源。可是之前離開他那麽絕決,現在沒有充分的理由哪好意思找他拿主意?


    我自己勸說自己“現在就是到了關鍵時刻,打電話找他討個主意應該沒錯吧?”


    我找到通信錄中他名字,猶豫了一下,還是撥了電話給米弘源,沒人接。再撥一次,關機了。我心一冷,果然 是今非昔比,那個把給我的小電話與他的電話綁定的米弘源不在了。那人時刻關心我,保護我的人不在了。


    我冷笑一聲對自己說:“雲夢雅,你太作了,到底把一個好男人推得遠遠的,這回好了,清靜了。”可是空歎有用嗎?


    問題還得我去解決。


    之前好幾天沒有睡好覺,我真有點精疲力盡的感覺。


    我笑看人生起精神,對關大哥說:“每個人是不是都有護照的複印件?請給我找出來。”很快有人從工棚裏抱出幾個文件夾出來,我大致看一下問“所有的人都在這裏嗎?”


    關大哥一愣,“噢,除了我們的隊裏的醫生的,她的護照因為簽證問題,在移民局呢。”“她的護照為什麽在移民局,你們不是在一起簽的證嗎?”我眉頭一皺,有點奇怪。


    “她的簽證比我們的提前了一個月,所以她的護照在一個月之前就送雲移民局了。”


    “她叫什麽名字?”


    “怎麽?雲小姐認識賀初夏?”


    “你說的隨隊的醫生是賀初夏?”


    “雲小姐果然認識她,你等著,我給你叫她……”


    “關大哥,今天沒時間了,我要雲幫你們辦簽證。你跟小賀講,就說雲夢雅哪天有時間見她。對了,你把所有的人都招集在一起,一會兒,我會找人來為我們隊裏的人拍照,這是護照照片簽證用。”


    “艾老板的人已把我們的材料和照片都拿走了!”關大哥說。


    “關大哥,聽我的,你招集人吧。我先去辦事。”


    我把那堆護照複印件拿到手裏轉身對瓦克斯說:“我們走。”


    一上車,我就打電話給喬木森:“木木,江湖救急。快點幫我找一個可以到我們工地照相的人,我們要標準的護照照片。100多人,加急,今天就要。”


    “夢夢,發生了什麽事?”喬木森說。


    “電話沒時間說,我們在中國領事館見麵說。”


    我們到達的時候,喬木森已等在領事館門前了,手裏還拿兩,三個號:“我拿號了,第一個過去了,這每二個就到了。走,我們先說說。”


    我用簡短的話說明了情況。他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想重新辦理護照?”


    我點了點頭,“無論艾伯特在這個事件中扮演的什麽角色,我們都來不及了。他或者有意在這個時候去度假。或者他幹脆不知道這個事,隻是有人打著他的旗號來壞我們的事。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關鍵的是我們要修補這件事兒,不要讓這個事情影響了我們的工程進度。我不知道以上的這些話是不是概括我們所麵臨的所有的問題?”


    我最欣賞喬木森的就是在關鍵時刻總是為我著想,無論是我第一次在走廊裏對他說對不起後,跟著米弘源走那天,還是喬老爺逼他把我扔下車去的時刻,無論是在綁匪麵前對我的保護,還是他承諾我住回到我們家別墅的公主房的那天。我都覺得喬木森就是上輩子最愛我的那個人。有的時候,我會問一下自己,是不是選擇錯了?


    我搖了搖頭,集中精力聽喬木森說:“夢夢,別急,我們的號到了……”


    領事館的工作人員態度還不錯,非常和藹地告訴我,這麽多人同時辦理護照他們還從來沒遇到過。她要向領導請示一下。


    我問今天能給回複嗎?我們就在這等。


    她說不能,今天在後麵的人都有預約了,不能耽誤。


    我問“那請準確告訴我,我們要哪一天才可以辦理?”


    她還是滿臉的微笑,“我們要請示……”


    那一刻,我急了,上前拍了窗口一下:“那我們什麽時候再來?”


    她還是微笑著:“你可以隨時來,但是要明白,辦理護照的人必須是本人來才可以。”


    我說:“可以,但是我們有135人,必須這個月拿到簽證,否則會影響工程進度。如果你說隨時可以來,那我們明天就到。現在我可以向你預約時間嗎?”


    我不想說中國人把在國內辦事時對人的無理刁難的作風帶到國外來,但是看到那年輕女人的嘴臉,我真想罵娘。


    喬木森把我拉到身後,自己遞上一和名片,和一張他的大連漁港的全月免費午餐卷:“你好小姐,我是大連漁港的擁有人,這是我的名片……”他把那張免費午餐卷放在名片下遞進去。接著說:“我們的工程中有一幢小樓是以公司名譽送給中國駐g國領事館的,作為家屬來訪的住宿……”


    我用手肘從旁邊碰他一下,小聲嘟嚷一句,“賣笑不算,還搭上我們的錢,跟你丟不起人。”


    喬木森沒理我,繼續在一張空白紙上寫上道:“我知道你們的領導今天在,因為我看到他的車了。要不我親自跟他講一講,問一下他喜歡什麽風格的小樓?這樣我們建築的時候不走彎路,啊對,我們可不是賄賂喲,這是我們雲之上公司送給我們祖國的一份薄禮……”


    看著喬木森討好的笑臉,我腹腓道:“這不是賄賂是什麽?馬屁精。”


    果然喬木森的公關有用,那年輕女工作人員馬上甜甜在說:“喬先生,請您等一下,我現在就去向領導匯報。”


    她從座位上優雅無比地站起來,含羞對喬木森笑了一下,用口型說了句:“等我。”那神態如一個等著情人到來的熱戀中的女孩,把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擊起來了。趁那女人轉身的時候,我推他一把小聲說:“喬木森,你出賣色相就行了,為什麽還要出賣我們的樓盤?那也有我的份。”


    “舍不得孩子,套不來……”狼子還沒說出口,那女人已出來了,對喬木森含羞說:“請你明天帶著所有人的材料過來吧,上午九點。我等你喲。”


    我心裏罵一句:“發春哪……”


    一出門,我把手裏的所有的材料都扔給喬木森:“行了,你的色誘計成功了,我恭喜你。既然你一人都搞定了,我和瓦克斯走了。這事交給你,辦了護照辦簽證。我全都不管了。”


    我一甩身拉著瓦克斯往我們的車邊走去。


    喬木森愣一下,忽然一笑跑到我身邊來:“夢夢,你是不是在吃醋?噢,你竟然為我吃醋,夢夢,你讓我好開心。”他一把抱住我,激動地把我抱起來,在空中轉了好幾圈,到了最後,他放下我,擦了擦眼淚:“夢夢,求你多吃點這樣的醋。你去忙吧,明天就讓瓦克斯陪我來就好。你忙你的。”


    他一說我吃醋,我也是怔了一下,嘴裏說:“我吃你什麽醋,你就是我的閨蜜。如果有一天,你給我找了嫂子,我希望不是她,我不喜歡她那個‘發嗲’的樣子。”我不知道那一刻,我到底是因為這個想接近喬木森的女人而生氣,還是無論哪個想接近喬木森的女人我都會一樣的生氣。


    我還是乘著瓦克斯的車回到了工地。


    喬木森找來的拍照的人已把大部分人的照片都拍好了。工地上還有一些人排隊,關大哥一看到我們回來了,急忙把手裏的一批表格拿給我:“這些表格都填寫好了,簽了名。”


    我對關大哥說:“從明天起,辦理護照的事宜都交給喬總了。放心他會把這件事一定辦好的,放心。”


    我的心裏沒有底,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這事影響我們的工程。不過,我們這第一步已走出去了。


    瓦克斯一直沒說話,一直到我出來坐到車上,他才問了一句:“夢瑞亞,我不知道你之前和喬木森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可是我覺得他比較適合你。和米先生比起來,他更愛你。”


    “你個小孩子懂得什麽是愛?亂講話。”


    “夢夢,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成人了。你錯了!我告訴你,喬木森就是比米弘源在意你,他為了你可以犧牲自己。”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當然,我也能,我也能為了你去死。”


    從後視鏡中他的眼睛和我對視一下:“夢瑞亞,如果需要,我可以為了你去死。”


    “別亂講,什麽死啊死的。小孩子你的路很長,要往遠看!”


    我瞪了他一眼,“我不準你說這些話,你不能死。瓦克斯我告訴你,你的肩上擔負著鑽石國人的傳承和繼承的任務,你要多多的為你的父兄傳宗接代,分枝散葉。所以如果你有了心上人,我會支持你早就結婚早點生子。”


    瓦克斯的臉一時間蒼白起來,他把車開得飛快,一直往海邊開去。


    那條海濱路正是米弘源的水泥平房必經之路,當車子飛快開過去的時候,我飛快地看了一眼水泥平房,那裏好像有一輛保姆車停著。


    我的心裏劃了個魂:“米弘源回來了?”


    瓦克斯沒看兩邊,眼睛一直盯著前麵的路。我從後視鏡能看到他的眼睛,一直流淚。我的心裏也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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