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薩米看我哭得語不成聲,小小的年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雙手抱著我的頭,喊著“媽媽……媽。”一頭往我的懷裏鑽。我抱著他安慰著,眼睛這才看到米弘源就躺在我們身邊,他的身下有鮮血流出來染紅了草地……


    我大驚失聲地喊道:“請叫救護車……”


    我掙紮著想站起來,可是腳下一陣刺痛,又坐倒在草地上。又喊了一聲:“弘源,你醒醒,我陪你去醫院……”


    葉雲紫的保鏢製服了東方天。救護車和警車一起到的。兩位醫生先跑到我身邊,要抬我上擔架。我忍著痛說:“他流了這麽多血,請你先救他……”


    抬擔架的人蹲到米弘源的身邊“快來救他,他傷到腹部,腸子都流出來了。”米弘源被告抬起來的時候,我看到下麵有半截斷樹,上麵染著血。


    他的救護車是先走的。


    我不放心小薩米,我不想讓他再離開我半步。紅梅阿姨隻好說:“那就讓他跟你去吧,我也去醫院照顧你們。”


    我的腳踝骨錯位了,帶著小腿的筋嚴重挫傷。沙沙姐到來的時候跟我說:“傻妹妹,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又要在醫院裏住上一段時間了。”


    我是被醫生把我的腳踝骨生硬複位最疼的那一刻,又想起之前我和米弘源一起住醫院的日子。難道我和他的命運就是這樣的?除了受傷,醫院,生死離別,刀光劍影還有什麽?難道這就是我的愛情?是我夢寐已久的美好生活嗎?不!我一點也不想這樣的日子。


    住院的第二天早上,我還沒有起床,就有人敲門。紅梅阿姨把小薩米放到我手上:“誰大早上的就來……”打開門,原來是阿寶就指揮著兩個男人推著一隻滑床走了進來對我說:“米先生的傷重,醫生說不能動,還是你移動吧。”還沒等我反對,我就被他們七手八腳抬到滑床上推到了vip病房。


    vip病房是兩臥室一廳一廚房的。他們把我和米弘源安排一間病房,紅梅阿姨和小薩米住在另外一間。


    可是沒想到,我們剛安頓好,阿寶說出去為我們買早餐。他剛離開,我就聽到走廊裏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我以為阿寶沒拿錢,打開門,一下了湧進來十幾個媒體的記者,個個舉著長槍短炮式的攝像機,錄音話筒,七嘴八舌伸向我:“雲小姐,聽說你的兒子被綁架了,米先生為了求你受了傷,請問你和米先生什麽關係?”


    “雲小姐,和米先生同住在一個vip病房,是不是意味著你們已經同居了?”


    “雲小姐,你和米先生之前的傳聞是不是真的?”


    還有更過分的記者幹脆跑到另外一個房間把小薩米抱了出來,“請問雲小姐,這個小男孩是你的孩子嗎?他是不是你和米先生的孩子?”


    最初我是被他們突如其來的闖入一下子驚呆了,這會兒,我看有人竟然敢抱我的兒子,這可觸擊到我的底線了。


    小薩米被陌生人突然抱出來,嚇得大哭,伸著兩隻手向我叫:“媽媽,怕怕,媽媽抱……”


    我輕柔地笑了一下,對小薩米說:“這個叔叔是和你玩呢,來,媽媽抱……”他終於又回到我的懷抱裏,我走到床邊,找到一個上衣把他兜在我的後背,兩隻袖子係了一個死扣。安慰著他:“兒子,有媽媽在不怕。”


    我的兩隻手終於空了出來,走到洗衣房的角落裏,找到一隻拖把,揮起來把眼前的話筒和攝像機掃到一邊:“請都從這個房間出去,如果你們不走,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說罷,我把手中的掃把橫掃一下,隻見麵前那幾個記者中有有兩個攝像機竟然都被掃到地下。後麵的那幾個借機拍起照來,房間裏的空氣很緊張,隻能聽得到哢哢嚓嚓的拍照聲音。


    紅梅阿姨也從最初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她走到門口打開門對外麵喊了一聲:“保安,快點來,出人命了。”


    我的掃把再一次橫掃一下,把兩個記者掃出門外,一個記者爬到地上去拾他的相機,結果另外一個往後退被跘倒在地,又一個被倒地的記者跘倒,房間裏一片的混亂。


    醫院的保安帶著醫生趕來了,保安把記者都趕了出去。關上門,我呼出一口氣,這才想起背在後麵的兒子,他哭泣得嗓子都嘶啞了。我急忙把捆綁著他的衣服解開,把他抱在懷裏安撫著:“寶貝兒,不哭了,是媽媽不好,不應該在你麵前打架。可是如果不打架,那些人會在這裏欺負爸爸的。我們要保護爸爸對不?”


    到底是男孩子,平時喜歡舞槍用棒的玩打仗,紅梅阿姨也常教育他要勇敢。此刻他一聽說要保護爸爸,馬上抺了一把眼淚:“媽媽,保護……”他也下地手裏揮舞剛才我拿的拖把。可是那東西對他來說太重了,他把小臉憋得通紅,也沒能舉起來。好不容易移動一下,不小心打到門上,把剛進門的阿寶嚇了一跳:“我聽保安說剛才來了記者了?這醫院怎麽回事?怎麽能讓記者進來?米先生還在重症監護呢。”


    我和他一起進到病房裏,正好看到米弘源狹長幽黑的眼睛正靜靜看著我:“雲夢雅,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還要讓你們母子保護我。”


    他整張臉除了眼圈有點紅之外,都是蒼白的,可是那眼神裏卻充滿了溫柔的熱情。我怕就怕他這樣的眼神,第一次我就是在他的這樣的眼神之下跟著他從夜上海出台的。後來他把我從綁匪的手裏搶過來的時候,他也是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曾經在心裏說過多少次,米弘源的眼神,就像一把刀,他可以讓我不顧一切地飛蛾投火燃燒自己。


    “傻瓜,傻笑什麽呢?你的腳好了?”他這麽一說,我才感覺到剛才在記者麵前當女漢子的時候,早就忘記了我的傷腿了。這會又開媽疼起來。我腳下一軟,就往他的肚子上倒去……他的一隻手紮著輸液針,另外一隻手做了個製止的動作:“別碰我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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