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屋內,醉把手上的飛機票遞給了木晚晚,輕聲囑咐道:“明天早上1o點半,不要忘記了。”


    木晚晚接過來,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門口站了一個人,卻遲遲沒有推進來,許醉狐疑的看著門口,又跟木晚晚對視了一眼。


    門口是誰?


    難道是蘭斯那邊的人?


    兩人表情都有點緊張。


    許醉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走到門口,突然拉開了門。


    “呀!”


    琳達驚叫了一聲,藍色的大眼睛驚慌失措的對上許醉肅殺的臉。


    “你怎麽在這裏?”


    許醉對這個外國女人並沒有好感,惡聲惡氣的問道。


    “我……我找晚晚……”


    琳達對這個漂亮卻又凶神惡煞的東方女人感到恐懼,弱聲弱氣的回答道。


    “琳達?”


    木晚晚聽到琳達的聲音,有些奇怪,“你怎麽來了?”


    “晚晚姐,”琳達一見到木晚晚,眼淚就控製不住了,“求求你救救如修吧……嗚嗚嗚……”


    她站在門口哭泣起來。


    來來往往的病人護士好奇的眼神看了過來,許醉皺了皺眉,把人拉進屋。


    “吵死了。”許醉最見不得女人哭了,她隻覺得魔音穿腦,煩躁道,“閉嘴!”


    琳達被嚇到不敢哭出聲,可憐巴巴的站在木晚晚的床前,打著哭嗝道:“晚晚姐,如修生病了……”


    木晚晚笑了笑:“我又不是醫生,找我有什麽用?”


    “……他不願意治療,”琳達說著說著又哭出聲,“他流了這麽多血,卻不願意住院治療……”


    木晚晚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她表情很平靜,讓人看不出情緒東波動。


    “你找我也沒用,”她慢慢道,“你應該去找醫生。”


    “晚晚姐……”琳達沒想到木晚晚竟然這麽冷酷無情,她看著她秀美溫和的臉,聲音帶著指控,“可是……隻要你去勸他,他一定會聽的啊!”


    “……”木晚晚長睫微微顫了顫,半晌,她才麵無表情的問道,“我為什麽要勸他?”


    “你……”


    “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而作為他的未婚妻,才應該去勸自己的未婚夫入院治療,不是嗎?你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本末倒置了嗎?”


    琳達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著木晚晚。


    她一直以為木晚晚是溫柔,好說話的,而她給她的感覺,也是那麽的善良。


    可是現在,她卻說出這種話來……


    那個坐在病床上的女人,此時此刻,簡直就像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晚晚姐,你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我搶了如修……才這樣說?”她抹了抹眼淚,低聲下氣的說道,“晚晚姐,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跟如修訂婚,可是他現在變成這樣,我勸不動他,我求你去跟他說句話,讓他入院治療好不好?”


    木晚晚沉默了好久。


    她那雙漆黑的眸子看著琳達泫然欲泣的臉,她很喜歡這個女孩,但是此時此刻,她不免感到了寒心。


    半晌,她才輕聲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晚晚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琳達。”木晚晚靠在床上,抬眸注視著她。


    “我受傷這件事,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就是無辜的?”她淡淡的問道,“你打電話給你的父親,難道沒有預料到下麵的情況嗎?我會生什麽事情?你又是想讓你的父親如何解決?”


    琳達眸子慢慢睜大,她有些驚慌失措的看著她:“晚晚姐,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我一直不曾怪你。因為你是一個好女孩,生性單純,我很喜歡你。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曾經的我的模樣,我也不希望你有任何陰影。”她輕歎了一口氣,“但是你終究不是我。”


    她不會因為想要得到一個人,讓親人去幫她得到。


    她或許是真的無辜,但是,當她打電話給自己的父親的那一刻,她難道不知道後麵會生什麽事情嗎?


    她又是希望他父親如何插手她和晏如修之間的事情?


    她不想再想下去。


    隻是覺得很疲憊。


    人與人,每個人的心思,她又如何能完全明白明白。琳達打電話給父親,當初的心思,她也揣摩不出。


    隻是現在琳達問她,是不是因為她嫉妒她跟晏如修訂婚,才不幫她,讓她徹底對這個人寒了心。


    如果真的當她是朋友,又怎麽會問出這句話來。


    “晚晚姐……”琳達被她微微冰冷的雙眸看得嚇得後退了一步。


    她知道自己剛才說錯話了,傷了她的心,但是在她冷漠的視線中,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出去吧。”


    木晚晚輕聲道。


    琳達握住手指,猶豫不決的站在門口。


    她的眼淚又掉下來了。


    她這一次,不僅沒有為晏如修找到任何幫助,而且還失去了一個朋友。


    “晚晚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剛才那句話是無心的……你不要生氣,晚晚姐……”


    她藍色的眼睛哭得紅腫,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不肯離開。


    木晚晚隻覺得心煩。


    “出去。”


    她漠聲道。


    “晚晚姐……”琳達被她冰冷的聲音嚇到,睜著哭紅的眼看著她,“如修……他得了白血病,找不到配對的骨髓,真的快要不行了……”


    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下來了。


    如果她不是真的沒有辦法,又怎麽願意到木晚晚這裏來求救?


    這完全是證明了她在晏如修心目中什麽都不是!


    不管木晚晚去還是不去,成功還是沒成功,都表明了她在晏如修心目中的地位。


    就像這次潛意識的認為,木晚晚去的話,就能讓晏如修入院接受治療,她心裏知道,能勸得動晏如修的人,隻有她一個而已。


    她心裏實在不想承認這個現實,但是卻不得不承認。


    木晚晚聽到“白血病”三個字,也是呆楞了半晌。


    她眼前浮現出落在地上的血跡,還有晏如修最近越不正常的蒼白,心髒重重的沉了下去。


    她聽琳達這麽說,以為隻是什麽小毛病,她大驚小怪了,現在想來……


    確實是十分危急。


    許醉站在一旁,見木晚晚沉默,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去嗎?”


    木晚晚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不。”


    她對著琳達道“:你出去吧。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晚晚姐……”


    “你再不出去,我就叫人了。”


    她漠聲道。


    琳達見她是真的不願去,咬了咬牙,抽抽搭搭的抹著眼淚,開門走了。


    她的哭聲傳的很遠,讓木晚晚心煩意亂。


    琳達走後,木晚晚坐在床邊,沒有說話。


    夕陽在她蒼白的臉上留下淡淡的紅痕,她看著落日,麵色平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許醉在她旁邊坐下,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木晚晚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許醉頓了頓,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如果你想去,我也不會攔著你的。”


    人命關天,晏如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是如果木晚晚去勸他能讓他接受治療,那也是一件好事。


    “許醉……”木晚晚輕歎了一口氣,“我不明白。為什麽事到如今,聽到他生病了,我還是會感到緊張。我對對自己很失望,對自己的不爭氣……感到非常失望。”


    那個很久以前從樓下一步一步下來的少年,似乎就駐紮進了她木晚晚的生命裏,不管她如何拔掉,都會重新長回來。


    “晚晚,他或許真的要死了。”許醉低聲道。


    木晚晚嘴唇顫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晏如修要死了。


    那個男人竟然要死了。


    這實在是像是一個劣質的笑話。


    可是她卻笑不出來。


    心裏難受的緊,她低下頭,咬著唇:“你希望我去嗎?許醉。”


    “我不能替你做主。晚晚。”


    木晚晚別過頭。


    她的旁邊,蘇悅正在睡覺,小臉紅撲撲的。


    這張跟晏如修相似的臉,似乎觸動了她心裏的某一個弦,讓她一顆心酸痛起來。


    她伸手撩開蘇悅臉上的頭,無聲的歎了口氣。


    “我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看著她,低聲道,“我去又能做的了什麽……”可是她不去,就好像她成為了殺害晏如修的儈子手。


    “他現在一心求死。”許醉想起晏如修那張明顯過分蒼白的臉,輕歎了一口氣,“他到底想做什麽?”


    就連她也搞不懂,這兩人糾結的關係了。


    木晚晚低垂著頭,長從她臉頰滑落,遮住了她的表情。


    “許醉……”她輕聲道,“我不想他死。”


    不管怎麽樣,今後就算是老死不相見,她也不希望他在這個年紀離開。


    “我明白。”


    許醉在她耳邊低聲道。


    今生她已經不能再跟自己所愛之人共度平生,她多麽希望木晚晚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她唯一的朋友。


    “我不明白……”她低聲道,“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在我要離開的時候,要告訴我這件事。”


    什麽不知道就好了,那樣她在國外生活的時候,那個人是死是活她就當不知道。


    可是為什麽偏偏……偏偏在這個時候……


    “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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