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下一秒,爆發出來的,是驚天動地的痛苦。


    她覺得自己已經被撕裂了,被這個叫做晏如修的男人,她感覺到自己哭了出來,“我不是安安,我是晚晚啊……”


    “安安,我好想你……”男人一點一點吻去她臉上的淚水,笑容溫柔,“不要哭。”


    木晚晚看著他從來沒有過的笑容,她想起那個對她冷漠的晏如修,她想起從來沒有看到過笑容的晏如修,原來,他還是會笑的,原來,他也會溫柔的,原來,他愛的人,是蘇安安……


    她終於忍受不住,她開始掙紮,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動作開始粗暴,他似乎也察覺了他身下的女人不是他想要的那個,他用力鉗製住她的手臂,宣泄自己想要卻得不到的痛苦。


    他不能否認,他被木安安拋棄了。


    一想到這一點,他的動作就更加粗魯。


    木晚晚在這無盡的痛苦之中暈了過去,又在疼痛之中清醒過來,她淚眼朦朧中看著晏如修,隻覺得自己的心都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清醒過來。


    晏如修睡在她的身側,眉目舒展,睡得安然。


    她有那麽一瞬間,想殺了他。


    殺了這個就在剛才,狠狠羞辱她真心的男人。


    那不是一場情事,那是強。暴。


    她苦苦追尋了十一年的愛人,愛著她的妹妹,可憐她在嫁給他這麽久之後,才明白。


    她在床頭坐了許久,眼淚幹枯了,她哭不出來,隻覺得心口太疼,要碎了一般。


    她不敢再看晏如修一眼,腦海裏卻一遍一遍的在回響著晏如修的喃喃聲,“安安,我好想你……”


    這麽深情這麽溫柔,就好像那個冰冷的晏如修是假的,是不存在的……


    原來,不是他不溫柔,而是他的溫柔,都給了另一個人。


    原來,一直站在他身後,以為終於得到男人的垂憐,是假的。


    隻有這個冰冷的夜晚是真的。


    ……


    “……”晏如修震驚的看著的看著木晚晚。


    他曾猜想過很多情節,但是他從來沒想過,那個讓他一夜好夢的夜晚,竟然是她這輩子最深的夢魘。


    他猜想過那晚自己對她的粗暴,卻不曾猜想過,他的隻言片語,曾經讓她陷入如此的絕望。


    他想起自己曾經對她的冷言冷語,辛辣嘲諷,他心裏想,能再給一次機會給他的木晚晚,到底有多愛他?


    愛到願意不計前嫌的留下來,愛到他曾經那麽傷害她,她卻擔心他會不會難過他會不會痛……


    這個傻瓜……


    他怎麽忍心,再傷害她?


    “已經過去了。”木晚晚看他眼裏難過,終於還是不忍心說下去,“沒事了。”


    那一晚,她枯坐一宿,然後在晨曦微露的時候跌跌撞撞的跑進浴室洗了冷水澡,那刺骨的冰冷卻讓她重回了人間。


    然後,她去找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她那時候,終於還是不願跟這個沒有心的男人過一輩子。


    而現在,她卻還是離不開這個名叫“晏如修”的愛情漩渦。


    就算知道前路渺茫,荊棘遍布,可是她還是舍不得,離開他。


    這個世界上的感情,如果能說斷就斷,那麽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的癡男怨女了。


    她毫無指望的愛著他。


    晏如修雙唇顫動,卻終還是說不出話來,他伸手用力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晚晚……我這輩子,定不負你!”


    木晚晚笑著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他說的每個字,每句話,她都願意去相信。


    晏老出殯的那天,來了很多商界的人士,他一生在商場裏戎馬天下,樹敵很多,朋友很多,此刻人已歸去,那些跟他曾經也有宿怨的老人也都過來拜祭。


    放骨灰的地方是晏老很早就選好的,他的妻子兒子都埋葬在那裏,這一家三口,終還是在這裏團員了。


    媒體們早就接到了消息,在陵園守株待兔,然後被帶來的保鏢轟了出去。


    晏寧夏身份特殊,他作為明星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份,此刻晏老遺囑曝光,他作為晏家二少爺的消息在粉絲群裏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些八卦媒體自然也想拍到他的獨家新聞,一時之間,從陵園跑出來的記者竟然不下百位。


    外麵嘈雜的聲音自然也影響到了裏麵,木安安厭煩的皺起眉頭,意有所指道:“這些搞雜誌的自己,簡直比蒼蠅還討厭。一點都不懂看氣氛!”


    木晚晚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晏寧夏走了出去,似乎對外麵的人說了幾句話,然後很快就回來了。


    外麵的記者也轟的一聲全跑光了。


    葬禮繼續舉行。


    當骨灰盒放在了墓碑底下,全體人都默然了。


    今時今日,他們才真正感覺到,那個老人,是真的永遠離開了。


    每個人表情都有些黯淡,不管是跟他有怨還是有仇,但是一個人的離去卻還是讓每個人都感到傷感的。


    離開的時候,木晚晚趁著沒人,低聲對著墓碑道:“爺爺,我已經有如修的孩子了……對不起,那天我沒有告訴你。我和如修已經和好了,您不要擔心我,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會過得很開心的。明年,我會帶著孩子來看您。”她手指撫摸過冰冷的大理石墓碑,垂下眸子,“這個世界上,最愛護我的人是您,您到最後都在為我擔心,我怎麽舍得……讓自己不幸福?”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的落淚了,晏如修走過來輕輕挽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哭泣。


    他並沒有聽到木晚晚剛剛說的話,但是她的表情,讓他忍不住感到心疼。


    “爺爺也不想你這麽難過的。”他低聲道,“回去吧。”


    木晚晚點了點頭,她握住晏如修的手,忍不住回頭看向墓碑。


    爺爺,我跟如修現在這樣子,您,放心了嗎?


    晏家的白綾還沒取下,晏夫人自從晏老去世之後就身體不好,今天拜祭完,整個人就焉了,被晏如修載著又送到了醫院。


    木安安傷口痊愈,就住在了易府,她沒有住自己曾經的房間,反而找了一間裏木晚晚臥室最近的一間,就在斜對麵,抬頭不見低頭見,故意膈應木晚晚。


    晏寧夏最近幾天也跟經紀公司請了假,晏老給他的股份和合同的交接,都需要他親自去簽名,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雖然不多,卻很麻煩,他這幾天,也都住在了易府。


    他們幾個人在,整個晏家多了幾分生氣,但是氣氛卻依舊古怪。


    木安安和晏寧夏不對盤,有時候晏寧夏在看電視,木安安就跑過去把電視按了,說吵,晏寧夏笑笑沒說話;吃飯的時候,木安安想吃的東西,都被晏寧夏憑借長手長腳的優勢搶走了,到最後木安安麵前的盤子裏,連塊肉都找不到。木安安對自己的形象要求很高,也不好意思站起來夾離自己遠一點的菜,於是一頓飯就吃了幾顆青菜葉子。


    那邊晏寧夏還假惺惺的問她:“安安,你怎麽隻吃菜啊,減肥啊?”


    木晚晚捏著筷子想打人,卻又不想在晏如修麵前失了風度,咬牙切齒的道:“對,我減肥!”


    說完啪的甩了筷子走人了。


    沒了晏夫人撐腰,她在晏家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這頓飯吃得受氣,她索性不吃了。


    晏如修不管他們兩人的明爭暗鬥,到是木安安最後摔筷子的聲響讓他抬起了頭,他看了幾眼木安安氣衝衝的背影,有些疑惑道:“安安怎麽了?”


    木晚晚夾了一塊肉給他:“吃飽了吧。”


    沒事給晏寧夏找麻煩,這不活該被羞辱麽?


    那邊晏寧夏聽到她這句話,“哈”的笑了一下,餐桌上隻剩下三個人,氣氛卻比木安安還在的時候和睦了很多。


    晚飯過後,木晚晚心血來潮去逛了後花園。


    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石子路慢慢走著,夜幕四合,四周有夜來香散出來的淡淡香氣,她心情很好,腳步輕快而輕鬆。


    慢慢的,她突然聽到花叢深處傳來木安安的聲音,她腳步微頓,正準備走回去的時候,卻被木安安那句歇斯底裏的怒吼聲給吸引住了。


    “你給我滾!你敢過來,我就找人打斷你的腿!”


    這句話,被她說得意外的猙獰,她卻在她的聲音裏聽到了她隱隱的恐懼。


    “我生日不關你的事!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生日禮物!我警告你,你不許給我過來,聽到沒有?……蘭斯,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那麽大聲對你說話……”她突然又低聲下氣起來,聲音帶著驚慌和恐懼,“我真的錯了……我愛你,真的,我這邊還有事情,不能馬上過來……我誓,我誓,我沒有外遇……我在這邊沒事,那緋聞是假的,真的,我誓。”


    下麵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木晚晚站在原地,有些愕然。


    難道木安安,在外麵還有情人?


    聽那名字,明顯是外國人。


    她感覺自己像是不小心聽到了一個巨大的秘密,一顆心瞬間不穩了。


    月光輕柔,如夢似幻的灑在花園的每一株植物上,為世間萬物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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