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發覺到我的不對勁兒,身側的毛安頭一個朝著看了過來。


    不過他並沒有出聲。


    也不知道是擔心會影響到前頭開車的馬隊還是怎麽的,隻是衝著我揚了揚眉。


    以眼神朝著我看了過來,示意:怎麽了?


    我微微怔了下,想了想,還是對著毛安輕輕的開了口,“剛才,車子停下的時侯,我好像看到車後有一個人。”


    “我沒看到。”


    毛安並沒有反駁或是說什麽,隻是扭頭朝著後頭看了一眼。


    再轉過頭,一本正經的問著我,“看清長什麽樣了嗎?”


    “沒有。很普通。”


    這個時侯車子已經完全停了下來。


    馬隊一臉的驚恐,“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他說這話的時侯甚至在眼底帶出了濃濃的懼意,這個樣子讓我和毛安兩個人同時閃了下眼神,沒等我想好怎麽開口問他呢,毛安已經直接扭頭看向了馬隊,“你說之前你來過這裏幾回的,是不是每次過來都出事了?”他雖然是用的問句,但眼神裏頭的篤定卻是直接告訴馬隊長,不管你是否認還是怎麽,我都猜出來了,而且知道,是出事了的。


    馬隊長在這樣的眼神下不過是略一遲疑便苦笑著點了點頭。


    他看著我們三個人緩緩的開口道,“你說的沒錯,每次過來的時侯的確是會出現一些古怪的事情,那個,我之前是太緊張,所以,所以忘記說了。”他畢竟是個警察,而且是個骨子裏還有幾分正義感的警察,這樣的假話說出來,自己就先有了幾分的心虛,所以,也聽的我和毛安幾個人都忍不住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徐寶寶更是吃的一聲笑,暗自撇了嘴,“你就直說你是害怕,害怕說了這些我們也會被嚇到,不過來,你直說你會死嗎?”


    “死是不會,但是,我怕你們擔心,想的多了,就不來這裏了。”


    馬隊長這會也回過了神,他苦笑了兩下,伸手從兜裏摸出兩根煙,一根塞到了毛安的手裏,一根則直接自己點燃,徐徐的煙火下,馬隊長的麵容都多了幾分的落寞,低落,他用力的吸了幾口,濃濃的煙霧自他的鼻口中噴出來,他驀的深吸了口氣,把手裏頭隻餘小半截的煙給掐滅,丟到了一邊,“第一次過來這裏,我們的車子直接就撞了車……”


    “那一回,車禍是輕傷,兩個小警員都隻是隨意包紮了下,我甚至是皮都沒擦破一下,第二回,跟著我過來的是三個人,可回去的時侯一重傷一半殘,等到那個重傷的送到醫院,也沒有搶救回來……第三回,就是前不久,我實在是擔心那個小丫頭,前兩天晚上我又連著做夢,夢到那個早逝的手下哭著求我去救他妹妹,我想了幾天,忍不住再次找了幾個人,又帶了幾個人過來了……”


    說到這裏,馬隊長不但聲音停了下來。


    他整個人的氣息都變成了緊繃著的。


    眼神裏充滿了一種心有餘悸的驚懼,以及恐怖。


    而且,隨著他的呼吸一點點的加深,加重,他的眼神竟然都跟著瞪的溜圓,渙散。


    這是那一回的記憶太過驚恐,讓他再次回想起來都害怕緊張成了這樣。


    我和毛安看著這個樣子的他都是麵色一變。


    馬隊長可是真正的警察,他一身的警察氣息可不是白給的,身上的煞氣普通的陰靈不敢接近。


    便是遇到一般曆害的凶靈什麽的,想要對他出手也得考慮再考慮的。


    這樣的一個人,如今這會兒連回憶都嚇成了這樣。


    可見當日那一回的殘忍或是殘酷,慘烈。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過看著馬隊一臉強自鎮定的樣子,我和毛安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的閉了嘴。


    這個男人,是真的害怕。


    不過想想以前我所遇到的那些事情,有些事情,的確是會怕的……


    他再是一個警察,可他首先還是一個普通人。


    想通這些,我也並沒有再多問什麽,隻是看向身側的毛安和徐寶寶,“怎麽樣,有感覺到什麽異常嗎?”


    這兩個人一個出身毛家,一個是徐家,自然是都有各自的本事的。


    就是我這個半瓶子晃蕩的,如今對那些陰氣也是敏銳的很。


    初來此地,下車的那一瞬間,我就發現了此地陰氣濃的,幾乎都凝成了實質。


    不過我終究是半路出身,除了這些幾乎讓我覺得惡心和想吐的陰氣,我感覺不到別的。


    因此,我把眼神投到了毛安和徐寶寶身上。


    希望她們兩個人能有些別的發現。


    徐寶寶皺了下眉,她突然從腰間的袋子裏摸出一隻紙折的紙鶴,刺破自己的指尖,在紙鶴上滴了一滴指尖血,我就看到她紅唇微掀,輕輕幾句咒語過後,那紙鶴竟然無風自動,又如同活了一般,展翅朝著前方離我們百餘米的幾棟爛尾樓徐徐的飛了過去。


    這一幕我和毛安看著不覺得有什麽。


    但落在馬隊長的眼裏,卻是讓他覺得神奇和震驚的不得了。


    他看著那展翅而去的紙鶴,張大了的嘴半天沒合攏:


    “那是,那是紙鶴嗎?”紙折的啊,怎麽可以飛起來了?


    徐寶寶小傲嬌的性子上來了,衝著他翻了個白眼,“這就覺得奇怪了嗎?本姑娘的手段還多著呢。”她咪了咪眼,上下打量馬隊幾眼,突然揚了揚眉,衝著馬隊道,“我還會大變活人呢,馬隊要不要試下?”


    馬隊一怔,抬眼看到徐寶寶的眼神好像在他下身某處來回打量似的。


    他想到她剛才說的大變活人,心頭一凜,快速的搖頭。


    “我不要試,我相信徐姑娘的本事。”


    話罷,仿佛是怕徐寶寶再盯著他不放,趕緊扭頭看著我轉開了話題,“木小姐,咱們是現在就進去嗎?”他看著我的眼裏多了抹凝重,此刻的他已經找回了身為警察的凜然,拋開了剛才眼底的那抹驚懼,恢複了正常,雖然知道這不過是他表麵上強撐起來的膽量,但我還是覺得這個人挺不錯的:都怕嚇成那個樣子了啊,還敢壯著膽子和我們一塊進去。


    嗯,不錯。


    最起碼的,沒有讓我們三個人自己進去,他卻躲在外頭。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是我們三個人進去,馬隊就算了,在外頭給我們望風吧。”


    “是啊,你跟著我們進去除了累贅就是累贅,到時侯出了事,我們是救你還是救你還是救你?”


    徐寶寶一連三個救你的重音,聽的馬隊長臉唰一下就紅了。


    他幹笑兩聲,“那個,徐小姐真會開玩笑。”


    “我還會見死不救呢。”


    “……”“”


    我看著馬隊被徐寶寶折騰的夠嗆,趕緊瞪了她一眼,又扭頭衝著一臉幹笑的馬隊長不好意思的道,“她就這個脾氣,不過絕對是有口無心的,馬隊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啊。”我伸手拽了下徐寶寶的衣袖,示意她差不多就得,別玩過了。


    徐寶寶對著我嬌俏的吐了下舌頭,絆了個鬼臉把頭扭開了去。


    馬隊看著我們兩個人的小動作,嗬嗬一笑,“你們兩人的感情真好。”


    “那是,我們親如姐妹。”


    我站在一側笑著,看著徐寶寶揚揚自得的小臉,眼底也是一片笑意。


    “啊,我的紙鶴被人給收了。”


    徐寶寶正和我們商量著要怎麽樣進這麵前的幾棟爛尾樓時,她的臉色一白,突然出聲道。


    “怎麽回事兒?”


    我有些擔心的看向她,“你沒事吧?”術法什麽的都是有反噬的,我擔心徐寶寶。


    她朝著我一笑,“沒事,不過是個紙鶴罷了,我可是徐家人。”


    得,當我沒說。


    毛安卻是看了她一眼,突然出聲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那是,七七,咱們走。”


    我點點頭,與徐寶寶抬腳向前走,走了兩步之後又扭頭看向不遠處抬腳要跟上的馬隊,“你最好還是別跟著我們,我剛才感應到的煞氣很重,你雖然有些身手,而且,”我的眼神落在他的腰間,某處,眼神微微一閃,“你身上的那玩意兒未必能幫得上忙的。”


    他聽了我的話臉色微變,一隻手捂住了腰間一側的地方。


    那裏,是一把手槍。


    我們三個人搖了搖頭,毛安走過馬隊長時,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開著車在遠處等我們吧。”便也抬腳跟了下來。


    身後,馬隊的臉色一陣變幻。


    還沒等我們走進那幾棟爛尾樓呢,就聽到身後車子啟動的聲音。


    徐寶寶扁了下嘴,“膽小鬼。”


    “也不怪他,估計是真的被嚇怕了。”


    我笑了笑,看了眼一直沒說什麽話的毛安,突然道,“你說,咱們這算不算是多管閑事兒?”


    “你覺得是就是嘍。”


    我,“……”要不要這樣啊,簡直沒法愉快的聊天好不好?


    怒摔。


    這塊的爛尾樓有七棟,等到我們接近第一棟時,徐寶寶的眉眼已經滿是凝重,手裏的赤紅軟鞭都拽了出來,在半空中閃過一道道的紅芒,她抬頭仔細感應了一番,抬手一指,“那棟樓上有東西。”


    她所謂的東西應該就是陰靈或是那些邪物了。


    我身子一閃朝前撲了過去,“那是第四棟樓,咱們走。”


    身後,毛安和徐寶寶兩人如影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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