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不想理會我,口口聲聲地說讓我走,不要看見我,我說:“我知道你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我知道你是在替人頂罪。”


    “你不知道!至少沒有警察知道,趕緊給我走。”他對我還是那麽的冷漠,“我如果被判刑,我的財產會被沒收,但是我當初給過你莫氏的股份,公司合並之後,這些還在你的賬戶上,所以,你這這輩子還是會有花不完的錢,你跟宋子明可以重新整頓公司,可以繼續一起運營,也可以分開,隨便你們怎麽做都可以……”。


    他停頓了一夥兒說:“你們也可以結婚,不過希望你們有了自己的孩子,能夠善待我的孩子。”


    他這樣說,我聽著聽著就哭了,我說:“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跟子明結婚的,你也不會死,不會坐牢的……我知道你是想要替我頂罪,我都想起來了?”


    他聽我這麽說就緊張了,終於抬頭看了我一眼,朝我走過來問道:“你想起來了什麽?”


    “我什麽都想起來了。”


    盛玄說:“你的腦子出過問題,你想起來的都是你臆想出來的,都不是真的。”


    “是真的,不是我做的……我都想起來,我隻是跟她起過爭執,我沒有殺她,我都想起來了。”


    “什麽?”他有點不可置信。


    “那天我要走,她來攔我,我們發生過爭執,所以她的衣服上有我的指紋,但是,我沒有殺她,我隻是把她推倒了,不是我做的。”


    盛玄聽到這裏,才徹底地鬆了一口氣,我說:“盛玄,我知道你這一切都是我為了我。可是,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不應該恨我嗎?我害死了糖糖。”


    “不要提這件事情了,思奇,糖糖那是個意外,如果不是你命大,你也不會活著的,如果你死了,我再怪你又有什麽用?我感謝老天爺讓你還活著,給我補償你的機會。”


    他哭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盛玄流眼淚,他一把抓著我的手說:“思奇,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你信任我的那樣信任你,我以為上麵有你的指紋,我看著你總是說媽可能是你殺的,我就以為真的是精神錯亂、神誌不清的時候做的,我不應該這樣做,我應該去找這個證據證明你的清白。


    可是,我害怕,你現在身體這麽不好,又懷著孩子,我不敢讓你再來這種地方,我怕你會受不了,上一次,我沒有能力把你跟媽救出去,我已經很難過了,我不能讓你再來這裏第二次。”


    “傻瓜,如果是我進來,你肯定會想辦法把我救出去的,可是你進來了,我能夠有什麽辦法把你給救出來呢?”


    我哭著卻又笑了,盛玄抬手擦掉我的眼淚笑道:“不過我覺得我做得對,我終於贏了宋子明了,他就不能過來替你頂罪,是不是?那天,你聽見他說的話了嗎?他說他認輸了,他說他輸給了我,而且服輸了,聽到了吧!”


    我點了點頭說:“是!我聽到了,我都聽到了,所以,你這麽做,就是為了打敗子明嗎?”


    他微微一笑道:“不、因為我要你徹底地屬於我,你的愛,你的恨,你的感激,你的愧疚,你所有的一切情感,都隻能屬於我,我不允許任何人分走一分一毫。莫思奇,從今天起,我不準你再三心二意了。別人對你的好,你也不能要,隻有我對你的好,你才能要。”


    我傻笑著點了點頭,說:“你還是先想想辦法怎麽從這裏出來吧?”


    他不以為然地說:“隻要真凶不是你,我自然會有辦法出去的,無外乎就是以擾亂治安罪在這裏關幾天。”


    我看事情未必就這麽簡單了,他是自首?如果要自己翻供,怕是沒有那麽容易,而且現在宋萬林已經死掉了,子馨說的血衣也不再了,根本就沒有辦法去證明這件事情是宋萬林做的。


    “宋伯父死了……”


    “什麽?”盛玄驚了一下,我接著說:“子馨說,那天宋萬林離開了養老院,並且回去的時候,身上都是血,子馨跟我們說這些時候,子悅剛好聽見了,她打電話告訴了宋萬林,然後,宋萬林就在子悅跟她媽媽住過的房子裏,與她媽媽一樣也燒炭自殺了。”


    “是他?”盛玄抓著鐵欄的手又緊了一下,仿佛要把這鐵欄給搬彎了。


    “他以為你殺了子明,所以……其實,也隻是有可能是他,子馨沒有十足的證據,但是他突然自殺,可能是畏罪自殺。”


    盛玄說:“那就麻煩了。子馨是確診的精神病患者,不能出庭作證的,她說的話是沒有可信度的,法院也不會允許她出庭作證的。”


    “所以,你為什麽要這樣自找麻煩呢?”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僅此在杜月如衣服發現了指紋,結果還被盛玄給毀掉了,這回真是把自己給坑了。


    我問道:“有沒有人能夠證明你在犯案時間是不在場的呢?”


    “也隻有子馨,那時我跟她在一起,但是,現在也不能確認那一天就是媽遇害的準確時間,法醫隻能推斷出大概的時間。”


    子馨是不能作證的,而且就算她能夠作證也不能證明盛玄的清白,此時宋萬林一死,反倒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你別著急,你首先要做的是翻供,總會想到辦法救你的。”我安慰道,其實我感覺自己已經方寸大亂,根本就沒有頭緒了。


    “你聯係陸毅然,讓他去想辦法就好了,你別操勞了,我現在翻供,最多就是擾亂治安罪,根據法律疑點利益歸於被告原則,我不會被判殺人罪的,所以,你就放寬心,好好養胎吧!”


    我點頭說:“我知道了。你這裏缺什麽嗎?我給你送過來?”


    “這裏挺好的,什麽都不缺。”


    “刮胡刀一定沒有吧。”我瞧著他滿臉的胡須渣問道,他說:“這裏不能帶這種東西,但是會有固定的時間清理的。放心吧!”


    我觸碰到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手上都是血泡,有些已經磨破結疤,有些剛剛磨破都能夠看到紅肉,看得人特別的心疼,我問道:“這、這是怎麽回事兒啊?”


    “沒事兒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案子還沒有審理,就需要開始服役了,就是做點簡單的手工活,我沒做過,所以才會這樣的。”


    “什麽手工活能夠把手傷成這樣啊?”


    “就是疊一些簡單的盒子,帶著手套手不靈活,不帶手套又容易劃傷。”


    這是沒人走關係,所以才會受罪嗎?杜月如一死,莫家在這方麵就大大不如從前了,許警官怎麽也算是個熟人,怎麽不照顧著點啊。


    我說:“我不會讓你在這裏呆太久的。”


    “你放心吧,孩子出生之前,我肯定能夠出去的。”他跟我保證道。


    離開警察局的時候,我才知道許警官被停職了,說涉嫌到什麽事情,目前正在被調查,故此不能見人。


    他們的同事告訴我說:“我們頭兒這次不知道是得罪誰了,好像聽說是在翻過去的舊賬,也不知道是哪一筆?更加不知道是誰在翻?從前頭兒的靠山不是剛剛退休嗎?現在換上來一個,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能第一把火就是要拿我們頭兒開刀了。”


    我這心裏就更加沒有底了,怎麽好端端地會被停職呢?正想著讓他幫忙照顧照顧盛玄呢?他現在沒有被判刑,也不能轉到監獄去,故此隻能在這裏,可是他被停職了,不知道被調過來的又是什麽人?


    最要緊的是,說是翻過去的舊賬,會不會跟媽媽或者雲瑤的事情有關係呢?雲瑤的事情還好說一些,至少還有李世昌這個大人物在那裏護著,媽媽的事情就難說了,也不知道當初有沒有留下什麽把柄。


    回到子馨的別墅,他們還都沒有回來,我想今天他們肯定會很難過的,所以也沒打算找他們任何一個。


    回到房間後,我就給陸毅然打電話了,我把盛玄的事情如數告訴他,他聽了之後感歎道:“我這才走了幾天,你們還能惹個更大的麻煩嗎?我算是發現了,盛玄在別的事情上都挺冷靜的,一旦跟你有關係,就一點理智都沒有了,他確定是你做的嗎?就腦袋一熱跑到警察局去認罪?還有你,你神神叨叨的幹什麽啊?做個夢而已,就以為自己殺了自己的親媽?這是故意殺人罪,你們以為是過家家呢?


    你們怎麽就愛捅這樣的簍子啊?你媽媽當年的事情,那是因為她受了刺激,雲瑤的事情那就是個意外,這次呢?你們是不是想跟警察局做親戚啊?隔不了幾天就要跟他們扯上點關係是嗎?”


    我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便說:“你此時說這些有什麽用呢?能不能想辦法把盛玄救出來啊?”


    “讓我想辦法?他做這種沒大腦的事情時,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啊?還有,事情剛發生的時候,你們就應該告訴我啊,現在到了不可收拾的時候,你再來告訴我?公司是不是也是一團亂啊?”


    我說:“這個我不知道,可能多少受了一點影響吧!”


    “嗬嗬,董事長以殺人藏屍罪入獄,你告訴我隻會受到一點點影響?你們也就是欺負我現在在這大山裏,得不到第一手消息啊?”


    陸毅然把我是一頓狠狠地教訓,說:“本來,我是懶得管這個事兒的,不過這事兒涉及到了我的利益,我多少得管一點,那個,我會想辦法的,你告訴盛玄,讓他趕緊翻供,我這兩天就回去……。”


    話音還未落下,我就從電話裏聽見李世昌的聲音冷冷喊道:“你還想要回哪裏去啊?”


    陸毅然就急忙把電話給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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