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我媽大喊大叫著說要請別的醫生過來,阿俊過來探了探媽媽的鼻息,又按了按她的心髒說:“思奇,死者已矣,你要節哀,讓醫生把人帶走,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吧!總不能讓阿姨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去了。”


    他試圖要拖開我,我就抱著媽媽更加緊了,我搖頭說:“不!”


    我以為她的情況隻會越來越好,我以為她醒過來了,會走路,不僅僅跟從前一樣是躺著了,我以為她慢慢地就會說話了,然後就能夠想起過去所有的事情,最後她會恢複得跟從前一樣,打扮得美麗優雅,談吐舉止都高貴無比。


    就算偶爾有點小病小疼的也沒有關係,總是會好的,我做了那麽多的事情,隻是想要讓她能夠好好地活下去,我好不容易回來了,她也好不容易才認識我,知道我是她的女兒了,怎麽會、怎麽會這麽突然?


    我說:“媽,對不起哦,您一定是在生氣我離家出走那麽久是不是?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我不胡鬧了,我再也不胡鬧了,我以後聽話,好好聽您的話,您別嚇唬我啊,快點起來,快點起來啊。”


    我搖著媽的身體,但是低頭一瞧她的臉都快要青了,我抱在懷裏不敢看,我說:“媽,我昨天不還答應說要帶您去買腮紅的嗎?您醒過來,我給您塗,塗得漂漂亮亮的,您這麽漂亮,再塗上腮紅肯定美得沒邊了,我們不開這樣的玩笑,不好玩,你一點兒也不好玩。”


    可是我越是抱著我越是能夠感覺她的身體正在硬,正在冷,我害怕,特別的害怕,就抱得更加的緊了。


    “你們誰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那邊子明正在問傭人們。


    “這個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這個人雖然住在這裏,但是我們都不知道她是誰,隻知道是這裏的親戚,平時一月裏就會發個幾次病的,每次發病都特別的厲害,要醫生過來打鎮定劑才能好,隻是從前還有個阿姨在這裏專門照顧她,今天阿姨不是出門了嗎?


    可能沒有人照顧她,她就跑出來了,我們知道她有病就擔心她走出大門去,所以就想著把她哄回後院裏,剛開始都好好的,但是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突然就犯病了,在家裏亂跑亂砸的,剛好夫人與少爺、小姐都不在家,我們也不知道怎麽辦的?隻能按著她……”


    他們擔心承擔責任連忙辨別道:“我們可是沒有亂來的,隻是按著她,大家都知道輕重的,但是她這次犯病與以往不一樣的,時間很長,而且更加激烈。”


    “夫人、少爺、阿姨都出門了,他們都是為什麽出門?什麽時候出門的?”


    “阿姨是一早就走了,緊隨著小姐抱著小小姐也出門,過了半小時,夫人讓司機送她去了林家,林家今天有宴請,最後出去的是少爺,快到午飯的時候。”


    聽到這裏,我冷冷問道:“他為什麽出門?他為什麽不在家裏照顧我媽?”


    傭人畏畏縮縮地說:“這個我不大清楚的。”


    有個負責打掃的阿姨說:“我當時正在客廳內打掃衛生,看見少爺邊接著電話邊進門來,然後上樓換了衣服,就出門去了,還交代說‘我出去一下,你們幫忙看著裏麵的阿姨,我一夥兒就回來了,有事兒給我打電話。’但是後來少爺也就一直沒回來,打電話也打不通了。”


    過了一夥兒杜月如也回來了,瞧見這滿屋子狼藉的,一聲也慌了神,瞧見我抱著我媽坐在地上,更是嚇了一跳,問道:“怎麽啦?出了什麽事情?”


    那個過來給媽媽打鎮定劑的醫生對她說:“夫人,這個病人去世了。”


    杜月如聽了嚇一跳,手中的包都落地了,連忙過來瞧著媽媽喊道:“美霞、美霞……”然後就哭了起來說:“美霞,你這是怎麽啦?我出門的時候不都是好好的嗎?怎麽會這麽突然?不管怎麽說,我們兩個也認識了這麽多年……雖然你做我弟妹的時候也給了我不少氣受,但是咱們妯娌之間也是有情分的,有件事情我心裏頭也是很感謝你的,你怎麽這就去了?”


    她哭得比我還傷心,見我整個人都麻木了,安慰我說:“好孩子,別太傷心了,總之,遲早會有這麽一遭的,好歹她把你給等回來,不然你要是不在家的時候,她就沒了,這可讓我怎麽跟你交代啊?”


    我沒搭理她,她問道:“少爺呢?”


    “少爺出門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不快點把他找回來,這麽大的事兒,他倒是跑到別處躲清閑去了?難道還要思奇一個女孩子摔靈扶喪嗎?”


    我想怎麽會那麽巧?阿姨今天出門,她又把我指使出去了,剛好就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裏,我媽就出事兒了?


    我朝子明看去,喊道:“子明,幫幫我!”


    子明說:“你說!”


    “幫我把我媽媽平時吃的藥,注射的藥都收起來,我要去醫院化驗,我要去找我媽媽的死因。”我目光直勾勾地瞧著杜月如說:“我媽一定不是自然死亡,她一定是自殺的。”


    子明忙著吩咐道:“阿俊,你去!”阿俊說:“知道了!”然後就拽了傭人,讓她帶著他去了我媽媽住的地方。


    杜月如驚訝地瞧著我說:“思奇,你、你要做什麽?難道你是在懷疑,是我們對你媽做了什麽嗎?”


    我冷笑道:“你有多狠我媽,你心裏頭明白,她為什麽會變成今天這樣子,不也是拜你所賜嗎?”


    “即便我恨她,她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我還需要對她做什麽呢?更何況,就算我要做對她做什麽,我們同在一個屋簷下,多少個日子了,為什麽非要等到現在呢?”


    我罵道:“誰知道你在打什麽如意算盤?從前你可能覺得我還有點用處,所以用我媽來拉攏我,現在我勾搭著你兒子離家出走快一年了,你自然心裏頭恨毒了我,但是你偏偏奈何不了我,所以你便對我媽,這個神誌不清的人下手,你狠、你真是狠……”。


    杜月如連忙發誓道:“思奇,天地良心,我要是害死你媽,甚至隻要是有過這樣的想法,都讓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


    我沒理會她,我恨恨地說:“你不用發誓,有關無關自然有人來判定,但是你記住,但凡有一點點關係我都不會輕饒了你,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的。”


    說著我就讓醫生把我媽抬上了救護車,也想要跟著救護車一起走,杜月如在後麵追我道:“思奇,真的不關我的事兒,如果你非要怪我,那最多就是我今日不該出門,平時都是我跟阿姨在照顧她,她對我們兩個是有依賴性的,但是今天,林太太的孫子滿百天,說請我去吃飯,我都說了不去,可是上午她又打電話來催我,我不好意思不去,這才去了的。”


    她走得不如我快,她就直接拽著我說:“我是恨你媽,但是我從我想過讓她死啊?而且我心裏頭也有感激她的時候,在那個風雨交加的日子,我坐船離開,但是船翻了,我快要跌下去的時候,是你媽拽住了我的手,她挺著個大肚子來追我,雖然她最後也沒有把我拉上去,但是我領她的情,我知道她是想要救我的,就憑著這一點,我怎麽會去害她呢?更何況、更何況……”。


    說到這裏她竟然是說不下去,一臉愧疚地瞧著我說:“何況,我們是一家人啊!她好歹叫我一聲大嫂,我沒有,真的沒有……”。


    至此,我已經不想理會她了,上救護車的時候,我說:“如果沒有關係最好,但凡有點關係,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算賬的……”說著也懶得理會她,抱著我媽又哭了起來。


    子明與阿俊陪著我去了醫院,因為我媽媽身份特殊問題,去醫院之後找靠譜的醫生費了點時間,然後化驗藥,跟檢查屍體。


    從白天等到黑夜,子明都陪在我的身邊,而盛玄卻一直都沒有出現,到了晚上十點多的時候,醫生才把所有的報告都整理好給我們送出來,一份份地解釋說:“這個病人平時吃的幾種藥,都是比較名貴的進口藥;這個是病人平時注射的藥水,隻是普通的營養液;這個是病人犯病死注射的鎮定劑,是符合規定的,都沒有什麽問題。”


    最後又拿了一份最關鍵的報告給我說:“這是病人的腦部掃描,曾經腦部經曆過重創,還曾經陷入過深度昏迷,根據我們初步的檢查,應該是病人犯病的時候,情緒激動,導致腦部血管破裂而腦溢血,並且沒有及時送醫院救治,錯過最佳搶救時間,而導致死亡的,至於還有沒有別的原因,這個無從考究,如果要進一步的考究,我們需要解剖。”


    子明追問道:“確定這些藥都是沒有問題的?”


    “都是沒有問題的。”


    子明又問阿俊道:“阿俊,房間裏是不是有漏掉的藥品?”


    “凡是我看見的全部拿過來了,櫃子抽屜能夠放的地方,哪怕是上著鎖的地方我都打開看過了,應該不會漏的,但是具體還有沒有這個不能知道了,思奇,你自己知不知道?”


    我說:“一共有一種,要不是保健藥,要不是活血的,要不就是寧心安神、還有就是補充營養的。”


    醫生說:“是有十一種。”


    “這些藥一起吃會有問題嗎?或者是數量服用錯誤,或者搭配錯誤,這些會有影響嗎?”


    醫生解釋說:“因為是病人,所以我們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但是根據目前檢查的結果,是沒有存在這樣的錯誤,按我們對病人身體狀況的了解,這些藥都是合理的,包括鎮定劑的用量的,都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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