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冒著風雨而來,撐著的傘搖搖晃晃,她也是快要六十歲的人了,慈祥的麵容上皺紋即將成了花。


    “什麽?你說什麽?”我驚慌地拽著她的手問道。


    “夫人不見了,看著的警察都沒有離開過,但是她就不見了,消失了,就好像蒸發了一樣。”阿姨誇張地比劃著。


    我想這肯定是盛玄做的事情,我用腳揣著鐵門喊道:“盛玄,你給我出來,你給我說,我把我媽弄到哪裏去了?你混蛋……”。


    我連連罵了好些時刻,但是他都是無動於衷的,阿姨拽著我道:“思奇,不要喊了,雨這麽大,我們先去醫院吧!警察們會幫著找的。”


    “他能夠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警察又怎麽可能找得到?”臉上我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我喊道:“盛玄,我求你了,你把我媽媽還給我。”


    我雙腿一曲就跪在了地上,雙手拽著鐵門就好像一個囚犯渴望自由一樣地搖晃著,鐵鏈鎖與鐵門相撞發出“錚錚咚咚”的聲響。


    “你想怎麽樣?你到底想要怎麽樣?你出來……”我一夥兒罵一夥兒求,但是他都是視若無睹,我讓阿姨先回醫院去,看看警察那邊尋找的情況,我繼續在這裏等著盛玄“開恩”出來見我,然後告訴我媽去了哪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罵也沒有力氣罵了,求也沒有力氣求了,嗓子都沙啞了,我尖著嗓子喊道:“盛玄,你狠、你厲害,你不是想要把我們一家人都整死嗎?沒關係,我如你所願,我不要媽媽了,我等著跟她到九泉之下去相見。”


    我把腦袋重重地撞向鐵門,一下兩下,沒得幾下就怕頭破血流了,我也感受不到疼,我內心已經把盛玄千刀萬剮了,恨不得活生生地吞了他,這個王八蛋,就知道耍這些卑劣下賤的手段,怪我對付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他卻去對付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


    我不敢想,醫生都說媽媽現在要留院觀察,他就這樣把她從醫院帶走,萬一出了意外該怎麽辦?


    “少爺,她在這裏?”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說話,緊隨著我感覺有人在扶著我,有人掐我的人中,道:“人沒事兒,隻是受了點皮外傷。”


    “抱起來,送醫院去吧!這麽大的雨,皮外傷也夠她受的。”


    “你們是誰?放開她……”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在門口路燈的照耀下,看清楚是盛玄開了門,正與抱著我的人對峙著。


    “你又是什麽人?你為什麽要我們放下她?”


    “我是這家的主人,她是我妹妹。”我感覺自己被人狠狠地拽了一把,盛玄好似把我奪了回來,我僅存的一點意識隻夠聽見他們的聲音,根本就無力掙紮。


    “既然是你妹妹,這麽大的雨,你怎麽辦她關在外麵?”


    “她犯了錯,我懲罰懲罰她。”盛玄理直氣壯。


    “哦!既然如此,那就把她抱進去吧,夜雨傷身,別著涼了……我們走……”


    盛玄遲疑了一下道:“站住,你們是什麽人?”


    “過路的人……”那聲音淡淡地回答道,盛玄也不再理會了,把我抱緊了屋,我隻感覺他重重地把我摔在了地毯上,然後扔給我一塊幹毛巾,命令道:“熱水給你放好了,滾過去洗澡。”


    “我、我不去。”我無力地回答道。


    “你不去,我就幫你洗,總之你喜歡我……”


    “我去……”。


    我幾乎是爬到一樓的衛生間的,然後又爬到了浴缸裏,淋浴已經打開了,溫暖地水流打在身上舒服極了。


    我左額破了道口子,傷口並不深,流血也不多,但是很疼,我隻感覺自己太過疲倦了,連抬手都特別的費勁,心裏頭想著,早知道這麽費勁,還真不如讓他來幫我洗。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身體裏流著同樣的血液,我再也不能想那些男女之事兒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他在敲門說:“你死在裏麵了?”


    我歎氣道:“我沒死!你想我死也簡單,你去把我媽弄死,她前腳死,我後腳就跟著,這樣你就可以給你的、你的佳漪姐報仇了。”


    “沒死就給我滾出來,把薑茶趁熱喝了,隻能睡沙發,不準上樓。”聽著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我如釋重負。


    清晨,大雨已經停了,窗外還能夠聽見小鳥兒的叫聲,我就在它們那嘰嘰喳喳的聲音裏醒過來的,額頭還有一點疼,我抬手摸了摸,發現額頭上貼這個創口貼。


    順便聽見廚房裏還有聲音,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阿姨在廚房給我弄吃的呢?不過很快就醒過來了,阿姨在醫院裏照顧媽媽呢?可是媽媽不見了。


    正恢複著清醒度,盛玄端著兩份早點從廚房裏出來,擱在小客廳的餐桌上,命令道:“去洗臉刷牙,過來吃早餐。”


    “我媽……”


    “刷牙之前,我不想跟你說話。”我還什麽都沒錯,就這樣活生生地被他給打算了,我家出事之前,他不過是來過這裏幾次而已,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他這般輕車熟路,真的把此處當成自己的家了。


    還是說他打算此後在這裏安身立命了?我刷牙之後來到了小客廳,想看那次他來家裏吃飯,媽媽還親自下廚了呢!


    不知道他跟我們一家人吃飯的心情是怎樣的?


    我坐在他的對麵,問道:“你到底把我媽弄到哪裏去了?你真是夠卑鄙,就算我對付了杜佳漪,她好歹是個有意識的人,可是你卻能夠對一個沒有意識的、昏迷不醒的人動手。”


    “我為什麽會這樣做,你應該心如明鏡。”他說:“先吃早點,到時候好好看文件。”


    他做的西式早餐,麵包片、培根肉、玉米粥,不過我沒得什麽胃口,強忍著把玉米粥給喝完了。


    “好喝嗎?”他瞧著我問道。


    “好喝!”


    “當然,這可是正宗的美式早餐,特別是這個玉米粥,我花了不少心思學的,從玉米粒的挑選開始到變成一碗美味的玉米粥,不下八道程序。”


    “這麽複雜?”我回應道,一想,不對啊,怎麽好好地把話題跳到了這個上麵?我說:“廢話少說?你到底想要怎麽樣?才能不再找我媽的麻煩了。”


    我話題轉換有點快,他一時也有些錯愕,緊隨著把他身邊的一疊a4字給我推了過來,第一份就是寫著“放棄繼承財產承諾書”,第二份是“股份轉讓書”,第三份是“企業法人代表變更通知”,我以為隻有這三份,沒想到還有第四份“財產轉讓書”。


    “簽字!”他命令道。


    我舉著這些文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簡直就是威脅啊!而且還是赤裸裸的威脅,而我似乎被他掐住了命脈,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


    “你別太過分。”這幾份文件我要是都簽字了,那從今往後我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我所有的一切都會成為他的。


    “你別太廢話,否者我會讓昨晚的事情,重新再來一遍。”他有點不耐煩。


    “行!我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有本事把我整死,否則有機會我一定會報仇的。”我爽快地在這幾分文件上簽字了,但是他依舊不滿意說:“你的章呢?”


    我沒言語,他說:“你的身份不一樣,單單簽字這些文件是不生效的,把印章蓋上。”


    “印章?我沒有印章。”


    “你別裝傻,公司重要文件上有‘莫思奇’的紅印蓋章確認,你鬥不過我,再不聽話,隻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我說:“把我的傳家寶還給我。”我朝他伸出了手,他順勢就打了一下我的手掌。


    “這個東西不屬於你。”


    “我佩戴了二十幾年,不屬於我,難道屬於你嗎?你利用王小天那個王八蛋從我這裏騙走的。”


    盛玄這才沒言語,把出傳家寶扔給了我,我摘下玉墜外麵鑲金部分,下麵一節就是印著“莫思奇”三個大字的印章。


    我對著項鏈哈了一口氣,然後穩穩妥妥地改在每一個我簽字的地方,並不是很顯著。


    他看著驚心說:“你想的還算是周全,難怪我在公司找了好幾次都沒有什麽發現。”


    “不是我想著周全,而是因為莫家與莫氏集團原本就該屬於我,你奪得走一切,這個東西,你奪不走,有這個東西在,那我,莫思奇才是莫家的正根,即便我是個女人,你、盛玄,永遠都得不到它,隻能睜大眼睛看著。”


    我把玉墜掛在脖子上,如同炫耀般地晃了晃,盛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它說:“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寧可玉碎,不為瓦全,我也說過,你跟我很像,你小心照顧我的情緒,因為如果我毛躁了,我會把它砸了,砸個稀巴爛,碾成豆漿粉。”


    他威脅到,我情不自禁地停止了炫耀,不再言語,他說:“你媽已經回醫院了,我沒有做什麽?就是讓醫生換了一間病房,僅此而已。”


    聽到此處,我鬆了一口氣,笑道:“總有一天,你也會軟肋的。”


    他指著自己胸前的肋骨說:“當然有,在這裏,可惜你砸不斷。”他收起文件狠狠地朝我道:“你可以滾出去了,這個家與公司都與你無關了,你特別想要看看過慣了富貴生活的你,失去了一切會怎麽生活?”


    我平靜道:“我要帶走我的東西。”


    “可以!我看你一雙手能夠拿多少?你們一家三口的銀行賬戶都被封鎖了,所有在冊的固定資產也被查封了,你還能拿走什麽呢?”


    我不理會,朝樓上走去,走到樓梯中斷的時候,他突然道:“你叫我一聲‘盛哥哥’,我會讓你住在這裏,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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