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陳公朗,芸昕歎息,步步小心如她,還是被有心之人踩到了小尾巴,看到陳公朗嘴角意味不明的笑,芸昕隻覺渾身發毛。


    芸昕頗不自在的後退一步,語氣淡定的問:“你是怎麽發現我易容的?難道……你一開始就盯著我!”


    陳公朗搖搖頭,笑容也更加深刻幾分,“自然是芸昕去的當鋪留下了線索,她當的可是私衣坊的成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蹊蹺來,順藤摸瓜的就找到你所在的驛館,你還賣通小二,殊不知那小二就是我的人,你的信沒送到軒轅澈手裏,卻送到我這裏。”


    說著,他提著燈籠繞這芸昕走了一圈,在她麵前停住,嘖嘖歎息:“芸昕姑娘,你這副尊容要是與我那太子表哥擦身而過,他一定認不出你是誰?”


    芸昕歎息,“我也是這麽想的,機關算盡,卻沒想到你也在找我,不知陳公子找我何事啊?”


    陳公朗小子收起折扇,從懷裏掏出信封笑道,“裏麵的內容真是有趣,太子殿下可喜歡我送的這份禮物……”他朗聲而笑,“我都可以想象軒轅澈看到這封信時,那時何等的表情……哈哈……你沒想到芸昕你如此有趣,連軒轅澈這個太子也不放在眼裏,真的膽大包天。”


    芸昕翻白眼,“很好笑嗎?比起我的膽大包天,你比我有過之而不及。”


    陳公朗歪著頭,打量著芸昕,雙眼散散發亮,“其實,你應該感謝上天,你被我先找到,現在太子和太子妃的人馬都在找你,前者會讓你死的很慘,後者會讓你殘忍的死。”


    芸昕不以為然的瞟了身邊站著的沒有太多表情,手握冰冷長劍的黑衣人,心裏有些發堵。


    想著:陳公朗遠沒有表麵看起來紈絝不羈,就從晚上這件事情來看,她也不敢再小瞧了陳公朗這廝,那麽短的時間內發現破綻,再順著微乎其微的線索找到她,其手段和能力不容小覷。


    芸昕再次看向搖著折扇笑盈盈望著她的陳公朗,“我落在你手裏,雖然不用九死一生,你也會揍得我半死吧!畢竟我曾讓你丟了那麽大的臉。”


    陳公朗麵色一僵,回想起某天淩晨在某女的床前栽的跟鬥,整個人都不好了!搖著扇子的手驀然一收,“看來芸昕姑娘很了解在下,既然都被你洞穿心思,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芸昕,本公子向來是個好說話的人,我的確是因為那天的事找你算賬的,如果你能打倒他們,我就放你一馬,之前你對我的無理之舉一筆勾銷。”


    芸昕仰頭望著灰蒙蒙的天再次感歎:看來今晚是她的劫,想躲也躲不過!


    “好,出來混遲早要還的!”等我將這些人打倒,再來收拾你!後半句話芸昕在心裏補充。


    陳公朗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異彩,嘴角輕揚,後退了兩步笑道:“本公子拭目以待。”芸昕,你有多少伎倆都使出來,本公子就不信你還能闖出這個鬼陣!


    芸昕將袖中短劍滑落至手心,她嘴上雖然逞強,但心裏多少沒有什麽底,握住劍炳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打妖獸時她也不曾如此緊張,或許是因為軒轅辰羽站著她背後,心裏有了依靠,她認定軒轅辰羽一定會在她快支持不住的時候幫她一把!


    芸昕心裏感歎:我怎麽莫名其妙又想到他!我要獨立,要獨當一麵,才不事事依靠別人,軒轅辰羽那個混蛋,現在怕是在享受大美人的溫暖懷抱,居然將她完全遺忘!


    芸昕不動,那十個黑衣人也不動,一直這樣保持著微妙的對峙狀態,芸昕已經緊張得渾身冒汗,莫名想起與軒轅辰羽切磋的時光,一股無名火瞬間竄上心頭,恍惚之間這十個黑衣人的臉都變成軒轅辰羽的樣子,芸昕怒吼一聲,短劍出鞘在空中劃出一道雪亮的白光……


    陳公朗已經成功退到一邊,他所站著的位置剛好是一處矮牆,將手中的燈籠插入牆頭縫隙,一個翻身坐上牆頭,搖著扇子,視線一直追隨黑影裏那個靈動的身影。


    黑衣人早就有了防範,手起劍落,動作整齊化一,動作敏捷,目標明確。


    芸昕的第一招似以卵擊石,很快就消失無蹤,她後退幾步,發現背後的攻擊力不比前方差,咬牙芸昕全力出擊,確已經被打得節節敗退……


    一盞茶後……


    一個女人饒是再強也強不過被數十個男人群毆,體力也漸漸透支。


    芸昕被這些淩亂的招數應付得焦頭爛額,心也跟著浮躁起來,也不知是她的破綻太明顯,突然,手中的劍被挑開,劍氣在空中劃出縱橫交錯的線條,那些線條似閃電,在她的手腕,手臂,肩膀,前胸,後背,腰腹割開數十條傷口,血噴濺而出,她仰頭發出一聲淒慘的痛呼聲……


    她的身子似被掏空,不受控製的向下跌落,如破敗不堪的木偶,沒有任何自我意識。


    芸昕緩緩閉上眼睛,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就這樣死了嗎?可是她不甘心,她要這些人都去死的!他們都還沒死,她又怎麽甘心先死!


    一聲聲沉悶的腳步聲朝芸昕逼近,望著血跡斑斑,傷痕累累,有些慘不忍睹的芸昕,陳公朗皺著眉頭彎腰朝芸昕的鼻子探出手指,想要試探對方是不是真的掛了。


    就在他的手放在芸昕的鼻子處,原本暈死過去的芸昕驟然睜開眼睛,芸昕一把扣住陳公朗伸過來的手,一個伶俐的翻身,將他的手背在身後。


    不待陳公朗有下一步動作,柔軟的腰帶纏手陳公朗的脖子,芸昕警告的眼神掃過正要圍上來解救陳公朗的十個黑衣人,她眼眸裏寫滿肅殺之意,語氣也陰測測的,“你們再上前一步,他的腦袋就立即搬家。”


    芸昕的話自然不隻是威脅而已,這條腰帶正是她從軒轅澈那裏得來的,銀絲製成堅韌無比,作為凶器自然剛剛好。


    隨著芸昕手中力道加重,陳公朗的臉已脹成豬肝色,他也試著掙紮,芸昕感觸將腰帶多餘的部分纏住他的手,他的手要是再不安分亂動,他脖子上的束縛隻會越來越緊。


    陳公朗在心裏哀嚎:好個聰慧的女子,知道以以敵十過不了,她就來這麽一招,我居然還真上了她的當,步了她的局。


    芸昕跨坐在陳公朗的腰部,有種坐馬的暢快感,雖然她現在腰酸背疼,傷口處的疼痛也一遍遍刺激她的大腦神經。


    黑衣侍衛看著被芸昕壓製麵露痛苦之色的陳公朗,握劍的手緊了緊,終是不敢再上前,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後齊齊後退一步,打算靜觀其變,伺機救主。


    陳公朗隻覺腦部一陣一張的缺氧,他都快呼吸困難背過氣去,冷靜下來想想,狗急了也會跳牆,芸昕會爆發出如此強悍的力量,終不過是垂死掙紮,想著就算自己死也要拉上他當墊背。


    陳公朗艱難的說:“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肯……放手?”


    芸昕挑挑眉,再次用警惕的,目光掃視圍著她的黑衣人,他們也同樣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著她,雪白的劍光刺得芸昕的眼睛生疼。


    芸昕冷冷的道:“這也是我想請問閣下的,要怎麽樣才肯放過小女子?若說起淵源,我自認上次懲罰了一下對我圖謀不軌之人,我們也算是扯平了,而你顯然不是這麽想的。”


    陳公朗咯咯的笑了兩聲,笑得急了嗆了一口,發出一連串悶悶的咳嗽聲。


    芸昕挑挑眉,“笑什麽?你是在笑你自己小肚雞腸了點,太不像個男人?”


    陳公朗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聽到芸昕來了這麽一句,再次悶悶的咳嗽起來,咳得眼淚飆風。


    氣氛有些詭異,空氣裏隻回蕩著陳公朗的幹咳聲,黑衣人不由的麵麵相覷。


    待咳嗽聲平靜,陳公朗艱難的轉頭看向芸昕,芸昕扣住他的脖子,對這群黑衣人冷聲命令道:“幫我準備一匹快馬,一些幹糧。”


    陳公朗笑道:“城門早在兩個時辰前就已經封閉,任何人不得進出,你逃不出去的。”陳公朗的言下之意是:芸昕,就算你拿我當人質,一旦離開我的這個迷陣,等待你的還是死路一條。


    芸昕瞪了陳公朗一眼,“你不是太子殿下的表弟?想必太子妃的人在動手之前,也會衡量一下利益,若是你死了,太子殿下會少了左膀右臂,豈不是很慘?”


    陳公朗幽深的眸子多看了芸昕兩眼,繼續笑道:“這個迷陣是我布置的,解開的法子也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這裏要如何走出去。”


    芸昕哦了一聲,笑道:“沒想到閣下還是機關術的行家,果然深藏不露,我很好奇,既然太子和太子妃都在找我,為什麽你會跟我耗那麽長的時間?閣下的用心……真是令人費思量啊?”


    陳公朗哈哈一下,“你也看出我表麵叫軒轅澈表哥,實際上我不是他的走狗,自然不會聽從他的指令。”


    芸昕再次打量圍著她的幾個黑衣人,這些黑衣人依舊圍著她,也沒有被她恐嚇到,自然沒有人聽芸昕的話卻準備她想要的東西。


    芸昕再次看向陳公朗,“這些人都是效忠於你的,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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