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矅挑眉看了眼麵前像隻小老虎一樣炸毛的女人,輕點頜頭。


    “來人,扶王妃上馬車。”


    立馬有丫環上前來要扶孟晚晴,卻被她一胳膊甩開。


    “還沒虛弱到不能走,王爺真要緊張我,昨天怎麽不來接?”她冷啍一聲,然後走到孟令鴻麵前。


    “是女兒不懂事,逞強非要騎馬玩,連累父親和大哥擔心,是女兒的錯。”


    “你既然好些了,就隨王爺回府去吧。皇上已經下令徹查行凶之人,相信不日便會有了結果。”孟令鴻看了眼她略顯蒼白的麵容,輕歎一聲說著。


    “是,那女兒就隨王爺回府了。父親,您多保重身體,有時間女兒會回來看您的。”孟晚晴說著又行了一禮,然後在繞過孟飛平的時候微微一笑。


    “大哥,等我身體好了,我們一起去騎馬,你可不許一聲不吭的就回邊疆啊!”


    “大哥等你。”孟飛平不舍的看著她隨欒矅離開,握了握拳,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


    “什麽?這些人可真是,查案的一定胡編亂造了,哪有人會那麽忠心的,絕對是收了別人的好處要對會我。”孟晚晴聽著藍離的話,氣憤的直跺腳。


    她指著牆上藍離拿回的張榜,張口就是一頓發泄。


    皇上命內撫司查暗傷她的案子,結果出來之後竟是讓人大跌眼鏡。


    說什麽對方是早年洛家軍的逃犯,因為受洛王當年的判國之罪牽連而落的無家可歸。


    現在聽說他娶了王妃,覺得天理不容。憑什麽他欒靳寒可以安穩度日娶妻,而他們聽命令當兵的卻要死的淒慘。


    所以才會埋伏數日,等著對欒靳寒下手,結果在馬場另改主意計劃暗殺孟晚晴。


    這明明就是內撫司的人胡亂捏造的案宗,她那天受傷的場景哪是一個人可以製造的效果。


    分明就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這麽荒唐的結果他們居然也敢在帝都張榜公布。


    還把那逃兵的姓名和家底全挖出來,想做什麽,想提醒帝都的百姓什麽,這不是很明顯麽。


    對於孟晚晴的咬牙切齒,欒靳寒倒是冷靜的很。


    他隨手端起茶杯遞給她。“罵的口幹了,喝杯水。”


    孟晚晴對於他的態度大轉變也沒有多少的意外,自從那天把她從將軍府接回來之後,眼前的人就像是換了個心髒一樣。


    臉還是那張恐怖的臉,至少不會對她冷言冷語的不理不踩了。


    “王爺,你真的不生氣麽?”孟晚晴端著水杯坐他身側,不高興的說著。


    藍離招呼著丫環奴才把點心放下,然後就自覺的都退出去了。


    孟晚晴養了大概一周的時間身子才養好,而她在這期間也沒落下欒靳寒的藥,每天都要親嚐過後再威逼利誘他喝下去。


    光這一件事藍離就已經對她改觀了。


    看著房間裏隻剩下了他和自己,孟晚晴湊近一些小聲問出口。“欒矅,給我說說你們當年的事。”


    “你叫錯了人,本王欒靳寒。”


    “你原來是叫欒靳寒,可後來不是改了麽!哎呀,你這一天天的換名字玩,還拖上我一起配合,我,我心好累的好不好。”孟晚晴無力吐槽著。


    “好了好了,欒靳寒是吧,給我說說嘛。”


    對於五年前的事情,她多少有些印象,再加上聽別人說的,大概也知道了一些。


    欒靳寒是在馬場上看到她的表現才對她有所改觀的,不管怎麽樣,她沒有退縮。


    而且,輝的血統注定了它的傲嬌。孟晚晴居然能夠降服它,欒靳寒很好奇她是憑的什麽。


    “五年前,本王與大漠同盟軍共同策劃,將蒼陸邊境防地作為交易賣給了對方,以獲取勝利的籌碼。”欒靳寒的聲音淡漠到沒有一絲感情。


    “……”孟晚晴。


    “未曾想大漠世子竟將往來信件外泄,皇兄大怒將本王收押在天牢。洛家軍因不滿功成名未就私闖帝都被皇兄下令斬殺,是夜天牢失火,本王死裏逃生。皇兄念及往日情份,隻收回了本王的兵權,並未削爵。”


    他說的輕描淡寫,將滿城的屠殺和生死劫難當成別人的故事來講。


    孟晚晴聽完後半響沒有說話,她起身走近欒靳寒,在他麵前半蹲下。


    “王爺,你並沒有用邊境防地和對方作交易。是對方趁機拿下從前失守的城池,而你被人給套路了。”孟晚晴伸出手小心的握上他滿是傷疤的大手。


    “王爺,你當時為什麽不反?你反了,至少有多數的洛家軍會活下來。你沒有反是因為你還相信著你的皇兄,可是他呢?他現在主意都打到我頭上了,他要你失了權位失了威信,再失了尊嚴。”


    “你懂什麽?”欒靳寒反手捏住她的臉頰,雙眸充血的看著她。“本王失去的是命。”


    “王爺的命由你不由他,你這樣自棄不作為,還想成大事。我覺得,我的賭注是壓錯了地方,我看我就是真的想逃開帝都,你也奈何不了我的吧?”孟晚晴被他的手上的力道給弄疼了,脾氣一上來直接一把拍開他的手,起身就站遠了。


    “逃?你指著你那個打了幾場戰就覺得有了戰績的哥哥,孟晚晴,你未免太天真了吧。”


    “當然不是,我還有……”看他的寒眸掃過來,孟晚晴頓時住嘴。


    “還有什麽?”


    “你要我說我就說,你當我不要麵子的?”孟晚晴冷哼。


    “既然要不起,說說又何妨?”


    “……”這人不管脾氣好壞,那嘴是一樣的毒,真討厭。


    孟晚晴突然就不想再理他了,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捧著茶杯默默的喝著茶水。


    “廚房新做的點心,藍離說味道很可口。”


    “……”孟晚晴默默的撇了眼,然後繼續喝茶。


    欒靳寒見她不說話,自己轉動輪椅拿了一塊放嘴邊。


    “不許吃。”


    “嗯?”見她護食心切,男子嘴角有了些許笑意。


    “這點心裏麵放了花瓣,是秋菊。你現在在喝藥期間,不可以吃秋菊的。”孟晚晴從他手裏拿過點心,直接丟自己嘴裏。


    欒靳寒的手還保持著被她搶走點心的動作,他愣愣的看著一臉吃相不雅的孟晚晴。


    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對自己的關心竟然這樣理所當然了。


    ……


    孟晚晴的身體好了之後就有些閑不住了,她還要想著怎麽樣能夠離開這裏呢。


    雖然最近和欒靳寒的相處還算融洽,可是畢竟她是要走的。


    這天又到了她去杜嫣然那裏練功的日子,孟晚晴早早的就和欒矅請了假,說是要回娘家去看看。


    拒絕了他的護送,隻要了一輛馬車。


    對於欒矅的擔心,孟晚晴隻說了一句。“你既然知道我背後有什麽勢力,我也知道王爺有心成大事。朗朗乾坤下,我都能被人刺殺身亡,那麽隻能說明你和我背後的人都不可靠。”


    這話是從前的孟晚晴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來到了杜嫣然這裏,孟晚晴照例先泡了溫泉。


    然後便是一天的軟功練習,快到傍晚的時候杜嫣然說孟飛平在側門等著見她。‘


    孟晚晴這才收拾好出去,看到男子挺拔的身形立在馬車前,她嘴角一彎迎了上去。


    “大哥。”脆脆的嗓音含著喜悅。


    孟飛平看她像小鳥一樣歡愉的跑近,漢子的臉上頓顯溫柔。


    “累麽?”


    “還好,習慣了就是。”孟晚晴跳上馬車外麵的平板坐著,雙腿不停的晃來晃去。


    前世的她沒有享受過家人的關愛,這一世雖然老天配給她一個綠茶奶,但好歹這個大哥是真材實料的寵她。


    孟飛平坐在馬車另一側,手中的鞭子輕揚,馬車晃晃悠悠的走了起來。


    落日的餘暉曬下來,兩個人都被籠在一片金色中。


    孟飛平側臉看著孟晚晴。“晚晚,坐進車裏去,給你帶了點心吃。”


    “哦。”她應聲,然後鑽進車廂裏,沒一會就捧著點心盒又鑽了出來。


    挑出一塊方形的綠豆糕,直接遞到孟飛平嘴邊。“張嘴。”


    “快吃啊,一會在捏碎了。”


    孟飛平愣了愣,然後張開嘴差點因為緊張咬到她的手指。


    孟晚晴笑著拿出手帕給他擦著嘴邊的碎沫。“大家常年在邊疆,這皮膚倒是曬出了古銅色的性感。”


    “那是什麽?”孟飛平表示聽不懂。


    孟晚晴咬著點心偷笑,就知道他聽不懂她才敢說的。


    有一個哥哥讓她可以耍耍無賴撒撒嬌,這感覺還真是不錯。


    “大哥,你打算在帝都呆多久呢?”


    “等著皇上的調令,可能下個月再走。”說到這裏,孟飛平再次看向她,眼裏有著疑慮。


    “晚晚,大哥可以帶你走的,隻要你願意。”


    “你這麽認真,我當然相信。”孟晚晴咽下嘴裏的點心,接過他遞來的水壺喝了幾口。“可是我走了,父親和姐姐呢,會不會因為我的逃離而受到各方的責難。”


    “晚晚,從前你可是不管他們死活的,如今又何苦這般記掛著。”孟飛平咬了咬牙繼續說。“你大婚之前的事情,大哥已經查清楚了。父親和晚凝對你無情,你這樣做他們也不會對你有所改觀的。”


    “是,我知道啊!”孟晚晴點頭,然後坐近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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