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跑出叢林的時候欒靳玥和來時一樣,翻身一躍跳離馬背。


    孟晚晴回頭看了眼消失了身影,心裏劃過一抹溫暖。


    生死關頭,到底有人出來救了她一把。


    ……


    盡管受傷,孟晚晴仍然跑出了第二的好成績。


    而第一名卻是自己的親大哥,孟飛平。


    對於孟飛平,孟晚晴的記憶還停留在年幼時期,而且那些模糊的印象於她來說既是別人的,也是一場夢。


    馬兒剛剛停穩,孟晚晴身子一斜就要從馬背上摔壞來。


    孟飛平幾步走近穩穩的接住她,一張剛毅的臉就出現在她眼前。


    “大哥。”


    隻喚了一聲,孟晚晴便暈了過去。


    “洛王爺,請許臣先帶妹妹回去醫治。”孟飛平抱著孟晚晴走到欒靳寒麵前,聲音清冽。


    “洛王府的醫師尚算可以,王妃既受了傷隨本王回府就是,不勞孟少將了。”欒靳寒看著孟飛平,眸中有著顯而易見的敵意。


    孟飛平眼神冷冷的看向欒靳寒,即便是抱著孟晚晴,他高大的身形站在那裏也是落拓挺拔的。


    他看向懷裏臉色漸白的人兒,轉身就向欒靳彥方向走去。


    “皇上,舍妹受傷急需醫治,還請皇上治臣不尊之罪。”


    “晚晴受了傷,當然要趕快醫治。孟少將盡管帶回府中,朕這就派太醫前往將軍府。”欒靳彥一臉焦急的看向孟晚晴,表情倒不像是裝的。


    得了欒靳彥的準許,孟飛平抱著孟晚晴直接坐上馬車就走。


    欒靳寒臉色暗沉的看向塵土飛揚的方向,嘴角冷冷的哧笑出聲。


    “皇兄,臣弟身體不適,想先回了。”


    “洛王莫不是因為孟少將帶走了晚晴而心中不快了,你也知道晚晴的傷不容耽誤。”欒靳彥看了眼臉色各異的眾人,笑著調和著。“洛王府如今不同往日,若因此耽誤了晚晴的傷,豈不要後悔了。”


    “皇兄多慮了,臣弟並未因此事而心生不快。隻是王妃被暗箭所傷,臣弟還是早些回府的好,畢竟以臣弟今時今日的殘廢之軀,怕是挨不得什麽刀傷箭傷的。”欒靳寒說著眼眸微抬掃向眾人。


    “洛王府再不同往日,有皇兄的庇護,臣弟至少可以睡的安穩。”


    欒靳寒話音剛落,烏壓壓的人群跪了一地。


    許多人即便沒有見過當年洛家軍被殘殺入獄的場景,也是聽到那一場“判變”後的屠殺事跡。


    當年欒靳彥為表仁義,對“忠臣義士”下了死令。


    洛王府是欒靳寒最後的保壘,任何人不得進府滋擾生事,不得在他傷殘未愈之時尋恤挑事。


    欒靳彥給了欒靳寒一個永遠的囚禁之地,那便是他的府邸。


    帝都人都知道,洛王在府中無人敢犯。一旦出府,就會意外不斷。


    究竟是什麽人總想要刺殺他,說法至少有三種以上。上到皇親國戚朝堂官員,下到商甲t黎民都知此事不可妄議。


    這也就是為什麽孟晚晴和欒靳寒會在馬車內遇襲,為什麽五年了欒靳寒除非皇上召見,甚少離開洛王府的原因。


    他這樣一說,下麵的人都知道他什麽意思,嚇的後背冷汗直冒。


    欒靳彥眸中寒光閃過,卻是直指眾人,怒哧出聲。


    “是誰,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對洛王妃下手?內撫司,即日起徹查此事。一定要把真凶輯拿,朕倒要看看是誰在和洛王作對。”


    內撫司的主將,顫巍巍的接下此事。


    欒靳寒仍舊一臉淡漠的轉動著輪椅,他一聲不吭的離場,在好多人看來是沒有尊嚴的。


    妻子受傷被娘家帶回醫治,他連留下和照顧的能力都沒有。


    如果不是皇上念及舊情留他的命和位份,除了洛王府,他連睡個安穩覺的地方都沒有。


    曾經叱吒沙場的常勝王爺,一夜之間失了所有,還被扣上判國的帽子。


    不管未來如何改變,蒼陸的史書上永遠記著他恥辱的一筆。


    ……


    孟晚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


    期間再次看到了她夢中的美男,男子好看的眸子裏全是擔憂和疼惜。


    杜嫣然在天亮前偷偷來看她,好像還哭了幾嗓子,責罵孟飛平就在一旁都能讓她受傷。


    杜嫣然走後,好像聽到了兩個男子的爭吵聲,隨後是打架聲。


    是誰在打,她都一夜被吵的沒有好好休息了,他們怎麽還要輪番的吵鬧她。


    終於在天亮後,整個小院安靜了下來。


    孟晚晴感覺到有人在握在她的手,暖人的溫度一點點滲透她的掌心。


    “大哥?”看著趴在床邊的男子,孟晚晴幹啞的叫著。


    “醒了?”比她好不在哪,孟飛平的嗓音變是沙啞的。


    搜遍所有的記憶,孟晚晴才弄清楚。


    好像眼前的大哥對原主有一種偏執的喜好,因為原主最開始的計劃和作法不被讚同,孟飛平才披甲去了邊疆,一去就是好幾年。


    “來,坐起來喝些水。”孟飛平扶著她坐起一些,端了茶碗遞到她唇邊。


    “謝謝。”對於孟飛平,孟晚晴的印象還是很好的。


    怎麽說呢,這個男人長得很剛毅,而且軍人的氣質天生就有俘獲少女心的優勢。


    “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你體內的毒應該已經解了。”孟飛平看了她一眼,清冽的嗓音略顯柔緩。


    “就是渾身無力,其他還好。大哥,你什麽時候回帝都的,在賽刀場上我都沒有認出來。”


    “可是大哥卻一眼就看到了你,晚晚,你變了。”


    “呃……”能不要一上來就這樣麽,她可沒計劃在異世來一場兄妹亂倫的打算。


    “晚晚,你嫁與他之前,大哥正被瑣事纏身,不然是一定要回來阻止你的。”孟飛平捉住她的雙肩,眸子裏有著她看不懂的掙紮。


    “你阻止了你,你能阻止了皇上的聖旨麽?”孟晚晴扒開他的手,靠在床邊小聲嘟喃著。“大哥,你別這樣看我。這是事實,我也不想嫁給他啊,可是違抗聖旨是要被砍頭的。”


    “晚晚,你說什麽?你不想嫁?”孟飛平似乎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表情瞬間冷卻。“如若不想嫁,你當初為何要費盡力機與他……晚晚,是不是他對你做了什麽,讓你後悔了?”


    “不是不是,這和他做什麽沒關係,我的意思是,他也沒做什麽。”孟晚晴看他那頓時變得異常憤怒的樣子,心裏害怕他匆動之下惹事。


    十歲那年,孟飛平因為她和年少的欒靳寒曾經大打出手。如果不是當時孟令鴻已經是蒼陸第一將軍,皇上怎麽可能輕饒對皇子出手的人。


    至那以後,原主孟晚晴就很少敢惹怒孟飛平,除了五年前那一次……


    “大哥,我的意思是,你誤會了一些事情。”孟晚晴坐直了一些,拉著他的衣袖拽他坐在床邊。


    “皇上要我嫁,我不能不嫁。而且,我被人陷害和欒矅已經有了不好的傳言,不嫁也不好說過去。”舔了舔下唇,小心的觀察著孟飛平的表情。


    “晚晚,大哥還是那句話,隻要你說,大哥就帶你離開。”


    “帶我離開,去哪?”孟晚晴隱約這話耳熟,可是什麽時候聽過她就想不起來了。


    “去大漠,去你想去的地方。”孟飛平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從前他這樣,她可都是抿唇不語的。


    “大漠?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帶我離開帝都,離開這個沒有自由的地方?”孟晚晴覺得自己是不是病糊塗了,孟飛平不會是在和她開玩笑吧。


    “當然……”


    “大少爺,洛王府派人來接二小姐回府,老爺叫您送二小姐過去呢!”門外丫環大聲說著,孟飛平剛要出口的話被打斷了。


    孟晚晴還眼巴巴的等著他說呢,聽到有人來接她回洛王府,頓時變得嬌弱起來。


    “大哥,我可能坐的時間久了,頭暈。”


    “去轉告老爺,就說我稍後會去見他,請洛王府的先回。”孟飛平見她這樣子,打開房門對著外麵的人大聲說著。


    “如果是本王親自在來接,孟少將也要霸著本王的王妃,讓本王落上一個無能又懦弱的名號麽?”陰柔的嗓音由遠至近,車輪輾過地麵,藍離推著欒矅從院門口走近。


    他們身後還跟著一臉難看的孟令鴻。


    孟飛平不得不向欒矅行禮,然後站在孟令鴻麵前。


    “父親,晚晚的身體還沒恢複,現在並不適合車馬顛簸。”


    “洛王爺親自來接她回府,你這般不情願,傳出去會被人說我們將軍府和洛王府的詬病的。”孟令鴻滿臉的不高興,用力的瞪著孟飛平。


    他走到欒矅麵前,抬了抬手。“王爺,小兒從小就疼兩個妹妹,昨日之事老臣代他向王爺道謙,還望王爺不要與他一般計較。”


    “孟將軍言重了,本王怎敢與孟少爺計較。他昨日帶著王妃是皇兄允了的事,本王何時敢與皇兄作對了。”欒矅眸光徐徐的看了眼孟令鴻,自嘲的口吻絲毫沒有一點羞窘。


    “你休要在此冷嘲熱諷,本少將就是不願晚晚跟你回府。晚晚一介女子,你卻要她騎上戰馬為你洛王府出賽,你作何打算。如若不是她第一次騎你的戰馬,又怎麽會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麵對孟飛平的指責,欒矅隻勾了勾唇角。“你為何不直接說,如若不是嫁與本王,她又怎麽會被人暗算。”


    “好了,不要吵了。”砰的一聲,孟晚晴打開房門。“我和你回去,現在就走。”


    她說著就走到欒矅麵前,一雙眸子睜圓的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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