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彥笑看著那個消失在院子裏的身影,心中更加開心了,於是便縮短了看折子的時間,直接去霜雲宮了。


    哪知道剛出禦書房,就碰到了顧雍,顧雍一襲白衣,翩翩而來,顧梓彥的笑意全部被顧雍看在眼裏:“皇上,怎麽今日遇到好事了?心情這樣好。”


    “差不多,不過皇叔這個時辰了,怎麽進宮了?”


    “隻是一些瑣事罷了。”


    “正好,朕有些事情想跟皇叔說說,咱們也好久沒在一起說過話了。”顧梓彥說道。


    顧雍眉毛輕挑:“是啊,這禦書房實在是沉悶了一些,咱們還是去養心殿吧。”


    “好。”


    二人到了養心殿的時候,依舊是華燈初上了,宮女們將兒臂粗的蠟燭全部點上,照的養心殿亮如白晝,奎子也好不容易整理完了那些書籍,不過還好,蘇茗歌隻是大概的看了幾本而已,所以收拾起來還算是快的。


    “皇上,這兩日本王的手下來報,說東冀的兵馬又向咱們邊境過來了。”顧雍品著茶說道。


    顧梓彥略微想了一下說道:“那皇叔的意思是……”


    “本王認為,咱們這邊還是多拍一些人手守在那裏來的好,東冀人生性狡詐,萬一要是突襲的話,咱們豈不是吃了大虧?”


    “好,朕也有此意,隻是,劉將軍一個人在邊疆,能行麽?”


    “皇上,劉善是本王親信,雖說聰明上不占優勢,但守住一方邊境還是綽綽有餘的,要不然,本王也不會在京城這樣逍遙。”


    “連皇叔都說劉善是可信之人,那朕也就放心了,對了,皇叔還沒找到那個丫鬟麽?”


    “找到了,不過那丫頭似乎不太願意跟著本王,看樣子是舍不得宮裏的生活了。”顧雍打趣道。


    顧梓彥笑道:“是麽?哪個丫鬟這麽笨,放著攝政王妃不做要在宮裏做宮女,朕還是頭一次聽說,不過皇叔究竟什麽時候才能讓朕見見你說的那個宮女呢?”


    “不急,等時機成熟的時候,本王自會帶著人來見你的,時候也不早了,本王就先回去了。”


    “皇叔這麽早就回去麽?”


    “嗯,約了寧王下棋。”


    顧雍說完就走了,顧梓彥此刻倒是沒什麽興趣出門了,隻是坐在椅子上發著呆,奎子往杯子裏添了些水說道:“皇上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兒?”


    “奎子,你說,如果安皇嬸還在的話,說不定,皇叔的孩子都已經滿地跑了。”


    “誰說不是呢?可惜,天妒紅顏啊,王妃與王爺這樣恩愛,老天非要捉弄,不過還好,王爺這兩年也算是從那段陰影中走出來了。”


    “是啊,可他一直都不願意說那個宮女是誰,朕也不好做主。”


    “皇上何必煩惱這事兒?老天爺會幫著王爺的。”


    “說的也對,好了,奎子,伺候朕睡吧,朕看了一天的折子也累了。”


    “皇上今日不翻牌子了麽?”奎子弓著背說道。


    “不翻了,就在養心殿吧。”


    說完,奎子利索的著人抬了水進來,仔細的伺候了顧梓彥梳洗過後才出去。


    顧梓彥躺在龍床上,反複的想著蘇茗歌,有時候也會想到別的什麽,就這麽思來想去間,顧梓彥便漸漸的睡著了。


    翌日一大早,冬珊就白著臉進去找蕭貴人了,蕭貴人這兩日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愣是沒日沒夜的找線索,硬生生的瘦了一大圈,看的桃蘭是直心疼,同時也頗有些責怪冬珊的意思,冬珊也都知道是自己連累了大家,所以盡管這兩日很累,也不去抱怨什麽。


    “冬珊,昨日主子後半夜才歇下的,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桃蘭口氣不太好。


    “桃蘭,快,我,我在後院的井裏,看,看到了,嗚嗚。”冬珊說著說著就哭了,聲音還越來越大。


    最近本來就緊繃著的蕭貴人睡眠本來就不深,在被冬珊這麽一折騰,立馬就醒了:“桃蘭,冬珊,你們進來吧。”


    桃蘭不滿的瞥了冬珊一眼之後,二人就進去了,行禮的時候,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跪在身邊的冬珊是哆嗦著的,聲音也在顫抖,哭腔濃重。


    “冬珊,怎麽了?大早上的就這副樣子。”


    “主子,奴婢,奴婢今日一早就看到那個丫鬟了。”


    “你找到了?那人呢?怎麽沒有帶過來?”蕭貴人聽了,往門口看了看。


    冬珊卻哭著說道:“奴婢今早是在,在後院的井中看到她的。奴婢看到她的時候,她,她已經,嗚嗚,主子,奴婢害怕啊!”


    看著冬珊這副樣子,蕭貴人也大概猜出了幾分,卻也不把那個字說出來,隻是淡淡的說道:“冬珊,你幫我梳洗,桃蘭,你快去把皇上請過來。”


    “是。”


    桃蘭不滿的瞥了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冬珊一眼就離開了,冬珊顫巍巍的起身幫蕭貴人梳洗打扮。


    等桃蘭帶著顧梓彥來的時候,已經快臨近中午了。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身吧,蕭貴人這樣急著把朕找來是有什麽事麽?”顧梓彥不滿道,畢竟他是打算下了朝之後直接去霜雲宮的,也好借機會跟蘇茗歌一起用個午膳,可沒想到下了朝自己還沒走出乾清宮就被桃蘭給攔下了,說是蕭貴人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說,而且是關係到嫻貴妃那件事兒的,所以顧梓彥才臨時改變主意跟著桃蘭過來。


    “皇上,上回冬珊說的那個丫鬟,臣妾找到了,隻是須要皇上親自過去才能證明。”


    “哦?”顧梓彥挑了挑眉毛說道。


    “冬珊,你帶路吧。”


    “是。”


    冬珊將一行人帶到了那口井邊,然後跪在顧梓彥身邊發抖著說道:“皇上,那丫頭,就在井裏,奴婢是今早發現的。”


    “混帳東西,大早上的就讓皇上看這些個不吉利的東西,你是有多大的膽子?”奎子聽了立馬炸了毛。


    顧梓彥也是不悅道:“給了你三天時間你卻給朕找出了個死人?還讓朕看?嗬,真是膽子夠大的,奎子,把屍體撈上來!朕倒要看看,你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是,奴才遵旨。”


    奎子說完一揮手,身後跟著的兩個小太監就去找打撈工具了,顧梓彥皺眉看著蕭貴人,蕭貴人雖然身子發抖,但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還是選擇了鎮定的站在了顧梓彥的旁邊,隻是不自覺的向顧梓彥靠近了許多。


    “皇上,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啊。”


    冬珊白著臉跪在地上連連叩頭。


    不一會兒,那屍體就被打撈上來了,蕭貴人壯著膽子朝著那具屍體看了一眼,那屍體已經被井水泡的發白,已經漲開來了,光看臉是已經認不出是誰了,唯一能夠證明身份的就是冬珊說的那顆長在眉心的痣。


    冬珊看著那恐怖的屍體,直吞口水,收回視線之後,身子還在發著抖:“皇,皇上,就是這個宮女。”


    “是麽?”


    顧梓彥一使眼色,奎子便上去確認了一下:“這丫頭,眉心確實有痣,隻是,為何會在井裏被發現就不得而知了。”


    “是麽?把屍體送到 內務府去,查查清楚,順便看看,究竟是誰指使她陷害蕭貴人的。”


    顧梓彥說完,奎子便著人把屍體抬走,蕭貴人見顧梓彥也不在揪著冬珊的小辮子不放了,頓時就鬆了一口氣,隻是顧梓彥卻說道:“冬珊聽信讒言,險些害了自己的主子,拖下去,重打十大板,以示懲戒。”


    “是。”


    冬珊雖然害怕挨板子,但比起讓自己掉腦袋來,隻是挨頓板子就是天大的恩惠了,於是便連忙的謝了恩。奎子把人拖下去之後,蕭貴人伏在地上哭泣:“皇上,您,終於肯相信臣妾了。”


    “起來吧,以後身邊的人,無論是誰都注意些,下次若是再出了這等事情,朕也幫不了你。”


    蕭貴人立刻明白了顧梓彥的意思,因為皇上本就不太管理後宮的事情,而且這次的事情若是讓皇後來查的話,恐怕就算是再心軟的皇後,也會直接那冬珊開刀的吧?畢竟太後仙逝的時候就留下了交代,後宮若是出現相互陷害殘殺,被查出來一律問斬。


    “臣妾多謝皇上恩典。”


    “你要謝,還是去謝謝嫻貴妃吧,她若是執意要讓皇後插手的話,那冬珊今天就不是挨頓板子的事情了。”


    “是,臣妾會親自登門道謝的。”


    顧梓彥說完看著伏在地上的蕭貴人歎了一口氣,然後便離開了。


    桃蘭攙扶著蕭貴人回宮的時候,冬珊已經被人抬回房間了。


    “桃蘭,這兩日你去照顧著冬珊吧。”蕭貴人疲憊的倚在榻上說道。


    “是。”


    桃蘭出去之後,蕭貴人沒多久就睡著了。


    數日之後,顧梓彥正在霜雲宮陪蘇茗歌逗著魚兒,就見內務府的太監來將奎子交出去說話了,還神神秘秘的。


    好一會兒奎子才回來,顧梓彥眼睛一瞥,撒了一把魚食,引得那群魚爭相搶奪著:“剛才那太監把你叫出去,說什麽了?”


    “回皇上,還不是前幾日您讓內務府查的事情。”


    “哦?查的怎麽樣了?”


    “那丫頭在禦膳房當差,可原本剛進宮的時候因為衝撞了蕭貴人,蕭貴人罰了她,所以便心神惡念,想接嫻貴妃之手除掉蕭貴人,所以便設計了這麽一出。”


    “是麽?”顧梓彥雖然嘴上這麽說著,但心中確實疑團密布。


    “皇上,那事兒我也聽說了,隻是總覺得很奇怪。”蘇茗歌放下手中的魚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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