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點紅點了點頭。


    拿定主意,兩人趕緊忙活起來。扶著明灩濤的屍體,坐在井邊,半身靠在井沿。乍一看,還有點像他正在井邊休息的模樣。


    忙活好後,於緋詩與點紅又忙忙趕回自己的房間,換下沾著血跡的衣物。


    正待的於緋詩和點紅剛剛準備妥當,院子裏嘈嘈雜雜的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時有人高聲說著,


    “你,去那邊,你去那邊。給我仔細的搜。”


    尋著腳步的聲音,於緋詩與點紅相攜故意從院子後邊繞到西頭,再繞到肖姑姑居住的那個院落。


    堪堪進的門,入目的燈籠,明亮的燈火,耀的於緋詩與點紅幾乎睜不開眼眸。


    視線清明之後,才是看清,居然是晚來的禁衛軍。


    見兩人走來,禁軍首領從隊伍中脫穎而出,大步邁到於緋詩與點紅的跟前,


    “你們,可有看到什麽人經過。”


    並不急著回答,於緋詩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神情,劈開禁軍首領的問題。反倒開口問道,


    “大人,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禁軍首領看了她們一眼,答,


    “有人穢亂宮闈,我們特來緝拿。”


    “還有這等事,真可怕。”仍是裝出的吃驚的模樣,於緋詩往後退一步,靠在點紅聲色。發出一聲驚呼,而後,似是想起什麽似的,恍然開口,


    “剛剛我與點紅聽見這院裏頭有動靜,過來看的時候看見一個人影閃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大人要找的那人。”


    “當真,往哪邊走了?”緊追著於緋詩話,禁軍首領出聲問。


    “西頭的院子裏。”於緋詩答。


    正待這禁軍首領要帶著人離開,忽然有人急急忙忙的從房間裏跑出來,雙手抱拳,朝著禁軍彎腰下禮,


    “回稟大人,肖姑姑,不好了。”


    “什麽?”禁軍首領也是一愣。不是說是有人私下苟且麽,怎麽會出了人命。自知事態嚴重,首領忙忙快步邁入肖姑姑房內。


    果然看的肖姑姑一臉鮮血的躺在房裏。


    於緋詩與點紅也跟了進來,立刻跪立哭出聲響,


    “姑姑,姑姑!”然後,哭訴著拉著首領的衣擺,愴愴的道,


    “大人,我們剛剛就是聽到動靜才想過來看看發生了何事,沒想到竟是看到一個人影跑過。想來,定是那人害了姑姑,大人,請快把真凶抓下,還姑姑公道。”


    首領也冷下臉來,冷冷的吩咐著,


    “去,帶起沿著西頭,搜。”


    “是。”立馬有禁軍領命,踏步出去。


    因為禁軍多是男兒,不便處理肖姑姑的遺體。隻能由著於緋詩與點紅給肖姑姑整理著裝。一邊給肖姑姑清理著血跡,於緋詩一邊暗暗的道,


    “凝姨,我們給你報仇了。但是你放心,詩兒發誓,一定讓害你的人,血債血償。”忖著,於緋詩清澈的眸底,散出清冷的狠光。


    還沒等的於緋詩與點紅清理幹淨,院落外頭又傳來一道高亢的喊聲,


    “香妃娘娘到!”


    於緋詩與點紅會意的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中立是清明。


    沒有等太久,香妃就領著一眾奴仆,走了進來。一聽聞禁軍首領說肖姑姑死了,愣的臉色一變,盯著禁軍首領問,


    “那其他人呢,還有其他的事情不?”癲狂的神色,讓人瞧出深深的不妥。月珠忙忙暗自拉下她一把。


    香妃的臉色才緩和過來,


    “呀,宮裏出了這種事情,本宮也是擔心。”


    “娘娘請放心,除了肖姑姑,其他人都安好。殺害肖姑姑的人,卑職也已經派人去搜了。必定不讓他逃脫。”


    “好,好,那就好。”計劃的落空,讓香妃胸有成竹的心驀然變的七上八下。如此說來,明灩濤那蠢貨定然是搞砸了。心下越發的恐慌。


    她本想著,等的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再把故意調開的禁軍引回冷宮,將於緋詩被明灩濤羞辱的場麵抓個正著。到時候,明灩濤被壓入牢裏的時候,她一邊安撫著他不把她供出來,然後再暗中把他除掉。


    如此,就可以坐實了於緋詩私下苟且,穢亂宮闈的罪行。


    眼下看來,於緋詩又逃過一劫,最該死的是,還不知道明灩濤有沒有供出她來。


    香妃正想的入神,於緋詩與點紅已經從肖姑姑的房間裏出來,規規矩矩的給香妃行禮,


    “給香妃娘娘請安!”


    看到安然無恙的於緋詩,香妃心裏的怨恨憤憤而起,偏生隻能壓著,喚她們起身,


    “起來吧。”


    “謝娘娘。”


    正待的於緋詩和點紅話音剛落,被禁軍統領派去尋找凶手的禁軍拖著明灩濤的時候,走了進來。跪在香妃與禁軍統領的跟前,


    “見過娘娘,見過大人。啟稟大人,在西頭院子裏的井邊找到凶手是屍體,卑職查看過屍體,是被利器刺死的。”


    恐怖的屍體一抬進來,香妃等一眾女眷趕忙別過頭,不敢再看,


    “抬走,把他抬走。”香妃控製不住,發出吼聲。見到明灩濤已死,心裏微微安定下來。


    禁軍統領使了使眼色,示意手下將屍體抬走。


    接著,又見的禁軍統領雙手抱拳,彎腰在香妃跟前揖下一禮,


    “娘娘,既然凶手已經抓到,卑職就先將凶手與肖姑姑的屍首帶下去。”


    眼看著於緋詩就要逃脫掉自己布下的陷阱,香妃略有不甘。尋思該如何挽回敗局。這時,宦官的另一聲高喊,讓所有人皆是跪下身來,


    “皇後娘娘駕到!”


    “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金安。”


    於緋詩低著頭,虔誠的跪倒在地。自頭頂潺潺傳來一道清雅的女音,


    “起來吧。”


    “謝娘娘!”眾人應聲起身。


    清雅的女音再次傳過來,


    “聽聞冷宮發生不幸之事,本宮擔憂,故過來看看。”


    聽聞皇後此言,香妃心中沒來由的一顫。她素來與皇後不和,此事皇後若攙和進來,當真是不知是福是禍。不敢回話,香妃默不作聲的站在一側。


    禁軍首領接命站前一步,抱拳屈在皇後跟前,將所有的緣由講述一遍。


    聽完之後,皇後臉上神色驟變,


    “荒唐。”隨後,移步走到於緋詩與點紅跟前,


    “是你們看見凶手從這院裏跑出去?”


    “回娘娘,是的。”不敢抬頭,於緋詩與點紅彎著腰,低著頭回答,


    “今晚太過悶兒,我們睡不著所以就出去納涼,聽到姑姑的院落裏傳來響動,我們正想過去看看,遠遠的看見一道人影竄了出去。然後,我們來到姑姑院裏的時候,就看到眾位大人不知道在忙活著什麽。”


    見於緋詩提及到自己,禁軍統領再次上前跟皇後回稟著自己前來的原因,


    “回娘娘,有人告訴卑職,說冷宮有人在行苟且淫亂之事。所以,卑職才?”


    “那是誰給你傳的話?”聞言轉頭,皇後掃過禁軍統領一眼。


    “這個,卑職沒有看清。”自知失職,禁軍統領跪在皇後跟前。


    似是終於歹到機會般,香妃悻悻的開口,


    “肖姑姑的死,沒準就是因為這事兒。她命不好,撞見人家好事,所以,才人殺人滅口。”


    “你先起來。”先是將跪下的禁軍統領喚了起來,皇後這才理會著香妃的話,


    “那依妹妹所言,這淫亂的人是何人?”


    “這妹妹就不知道了。”並不直接的回答著皇後的話,香妃意有所指的望了望站在一旁的於緋詩,


    “這做賊的人呐,往往都是喊捉賊的那個。”在禁軍來時,於緋詩與點紅是最先出現的,香妃話中所指,極為分明。


    “噗通”一聲,於緋詩跪下身來,義正言辭的為自己辯解著,


    “娘娘若是懷疑奴婢,大可請宮裏的嬤嬤們來給奴婢驗明正身。若奴婢不是清白,奴婢自願領死。”


    “什麽。”於緋詩此話一出,莫說是香妃,就連皇後都是一怔。


    於緋詩曾被皇帝封為於嬪,怎麽可能還是清白的身子。難道是……


    皇後心中亦是了然,瞟了香妃一眼,頗有些警告的道,


    “夠了。此事到此為止,將膽大包天的賊人,拖下去喂狗。其他人都散了吧,至於肖姑姑,就讓內務府好生安葬吧。”


    “是。”既然皇後發下話來,沒人敢不從,紛紛點頭。


    又見的皇後走到於緋詩身邊,親自將於緋詩扶了起來,


    “你們今天也嚇壞了吧,早點回去歇著。沒事了。”說完,移開腳步,離開了冷宮。


    盛夏已經走到盡頭,但烈日依舊毒辣。


    狠烈的日光,穿透透明的天際灑到瑩白剔透的白玉地磚上,亮起一道道耀眼的明光。


    玉宸宮前,有一道九十九級的白玉階梯。是在修葺玉宸宮的時候,易無風特意命人修建的。寓意為,他與冷妃的情意就如那階梯的白玉一般,清透無暇,而他與冷妃的人生也會如這階梯一樣,長長久久。


    可是,這世間之事哪有十全十美的。冷妃卑微的出身,能夠封妃已是上天恩賜。加上當初易無風執意要立冷妃為後,不僅惹怒太後,還讓朝中大臣一個個視冷妃如眼中釘肉中刺。


    眼下,借著冷妃小產,身子虛弱的緣故,易無風一直陪伴冷妃左右,日日夜宿在玉宸宮內。六宮嬪妃,皆是被易無風冷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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