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你怎麽來了?你這樣貿然現身會害死你自己的,傻了呀你……”


    夜夕煙冷著一張臉走到了花卿若的麵前,十分不讚成花卿若此時的行為。這樣的場麵她跟司雪弈都能應付,花卿若的出現就是多餘的,隻會給她自己帶來天大的麻煩。


    她拉住了花卿若的手,一股冰冷從指間蔓延,讓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頗為不解的看著花卿若。


    “造化弄人,母後原本隻是想來看看你們的,可誰知遇上了這樣的事,母後不能坐視不理……”


    花卿若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抖了幾下,看向夜夕煙的眸中柔和一片。她拍了拍夜夕煙的小手,給了夜夕煙一個安心的眼神。


    這或許就是命,無法逃避的宿命。她注定是要因為自己的不忍犯下大錯,不過她認了。


    “母後趕緊走,免得被我們牽連。這事我們能擺平,他們也奈何不了我們,快走……”


    夜夕煙扁了扁嘴,拉起了花卿若的手便準備往不遠處的陰暗之地走去。可才走了幾步,便被花卿若扯住了。


    她頗為不解的看著花卿若,秀氣的眉頭皺成了一團,那張平淡無奇的小臉上爬滿了焦急。


    “既然都已經現身了,走那麽快作甚?母後十幾年都沒見弈兒了,實在是想的慌。說不定這一生也隻有這麽一次相見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花卿若輕輕的撫了撫夜夕煙略微淩亂的發,看著麵前一心一意想將她拉走的女子,心情無端端的就好了起來。


    這名女子是她的兒媳婦,但卻更像是她的女兒,她們僅僅隻相處了一夜,可卻非常的親密。


    “母後,你……”


    夜夕煙的心一顫,她分明從花卿若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絲異樣,難道花卿若出什麽意外了?這樣的認知讓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沉重了起來。


    不過花卿若堅持不走,她恐怕想拖也拖不了,隻得放開了抓著花卿若的小手,忍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問話。


    “弈兒,過來給母後瞧瞧……”


    眾目睽睽之下花卿若也並不想多說什麽,她對著想躲開她的司雪弈搖了搖手,一臉慈愛的笑。隻是白紗遮麵,除了夜夕煙之外沒有別的人能看到。


    “母後……”


    司雪弈自然也聽到了花卿若的話,原本猶豫著要離開的步子一下子頓住。他咬了咬牙閉了閉眼,最終還是抵不住心中的對母愛的渴望,揪著一顆心走到了花卿若的麵前。


    母後跟夜夕煙說過,隻有他修煉成上仙才能母子相見。今夜,母後忽然現身,他覺得一定是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弈兒,恨母後嗎?這麽小就離開你,讓你在這個吃人不留骨頭的皇宮裏自生自滅……”


    花卿若看著麵前絕世風華的男子,一滴淚便沒入了白紗之中。她巍顫顫的抓住了司雪弈的大手,一種無以言狀的溫暖讓她心尖發酸。


    她就這麽一個兒子,卻在他最需要母親保護的時候離開了。那種愧疚之心,她恐怕這一生都不會忘記。


    “曾經怨恨過,怨恨母後明明沒有死卻要裝死,怨恨母後明明可以保護我卻選擇離去。可,現在不恨了,我現在隻是擔心母後一個人過得不好……”


    司雪弈一把將花卿若抱入了懷中,久違的母愛讓他完全沒有辦法克製住自己內心的激動。他緊緊的抱著花卿若,就如同一個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家的方向。


    要是可以他真的很想永遠就這麽抱著母後,他再也不想品嚐那一份相思之苦了……


    “傻孩子,沒有你母後怎麽可能過得好?這十幾年母後過得生不如死。母後不起你,你別生母後的氣……”


    聽到司雪弈說怨恨,花卿若的心就如同被針紮過一樣痛。聽到司雪弈說釋然,她又覺得自己一下子上了天堂。這樣的情緒拉扯,讓她幾乎失聲痛哭。


    冰冷的小手輕輕的撫過司雪弈的額頭眼睛鼻子唇最終停留在他那張無人能及的臉上,想笑卻始終沒有笑出來。


    “母後要是能一直留在我的身邊,我就不生氣了,好不好?”


    聞著花卿若身上那久違卻又無比熟悉的味道,司雪弈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就是母愛的味道,他已經缺失了十幾年,他已經不想再錯過了。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撒嬌的味道,就好似一個渴望得到糖吃的孩子,那般的無邪可愛。


    “母後也想永遠都陪在你身邊,隻是身不由己,有機會母後會慢慢跟你說的。弈兒,告訴母後,這十幾年到底誰算計過你?母後今夜就要他們血債血償……”


    花卿若看著司雪弈難得撒撒嬌,嘴角終於是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遮麵的白紗早已經被淚水打濕,她索性摘了下來,扔到了風中。


    她的注意力幾乎全都放在司雪弈的身上,並沒有看到,那條白紗在飄過月擎天的身旁時,被月擎天一把抓住收入了懷中。


    “這些報仇的事我來做便好,我可不希望髒了母後的手。母後,你也不必動怒,我不想做的事,誰都勉強不了我。”


    司雪弈替花卿若擦拭幹了眼角的淚,情緒已經平靜了許多。他將夜夕煙拉了過來,一手抱著花卿若,一手抱著夜夕煙。這一刻他覺得老天真是眷顧他,讓他覺得特別特別的滿足。


    “你這孩子大男子主義的思想還真是可怕,連母後想為你做點事,你都不願意給一個機會。”


    司雪弈的話讓花卿若感到十分的欣慰,她知道自己的這個孩子早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已經有足夠的能力自保,也有足夠的能力在雲玄大陸橫著走。


    她掃了首座上臉色煞白的白冰雪一眼,冰冷的小手往懷中一探,手指一彈,一顆黑色的丹藥便沒入了白冰雪的口中。


    這個該死的女人過去一定沒少折磨過弈兒,她不會讓這個女人死得那般的容易……


    “你……你給本宮吃了什麽……你……”


    觸不及防的白冰雪在那丹藥下肚之後一下子驚醒,她猛的一下站了起來,塗滿了蔻丹的手指指向了不遠處的花卿若,十分慌亂的開了口。


    她自然知道花卿若的真身是什麽,就是因為知道,她也不敢在花卿若的麵前太放肆,免得自己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敢對母後指指點點,司雪弈,將她的那根手指頭廢了……”


    夜夕煙的眸中閃過濃烈的暴戾之氣,她原本就看這個女人不順眼,這個女人竟然還敢對指著花卿若的鼻子質問,擺明了就是自己找虐,怪不得任何人。


    隻是她的話才剛剛落下,一道強大的鬥氣早已經對著白冰雪呼嘯而去。白冰雪被那股鬥氣直接打飛,斷了線的身子撞上了一顆千年古樹,折斷的已經不僅是那根手指,還有她身上的好幾根肋骨……


    “敢對皇後指指點點,你這是不想要命了嗎?來人,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給朕拉下去,關入天牢……”


    月擎天陰沉著一張臉,看著那被自己一掌打得快要支離破碎的女人,淩厲的目光中染著嗜血的光芒。


    在他的心中花卿若一直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自從花卿若入宮之後,那就是絕對的專寵。那些女人在花卿若的麵前,連空氣都不是。


    當年,要不是花卿若得了重病離世,他又被白冰雪算計,酒醉之後胡亂的在聖旨上蓋上了玉璽,這月國國也不可能有第二個皇後。


    “皇上……”


    這樣的話讓白冰雪差點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可她也知道要是她真的暈了,恐怕她就沒有機會為自己再求情了。


    這隻狐狸精出現了,皇上所有的注意力都會放在這隻狐狸精的身上,根本就不可能還有她的容身之地。


    “帶下去……”


    月擎天看都懶得看白冰雪一眼,他對這個女人向來比喜,若不是她母家的勢力太過於龐大,她這輩子恐怕都沒有爬上龍床的機會,又怎麽可能成為高高在上的皇後。


    “父皇,母後隻是問了先皇後一句何罪之有?父皇怎麽能將母後關入天牢……”


    這樣的巨變讓原本就一直各種想死的司澤容十分的蛋疼,他趕緊起身走到了司雪弈的麵前,替自己的母後求情。母後可是他最後的希望了,要是連母後都進了天牢,他的太子之位恐怕真的要易主了。


    天牢,那可是關押死刑犯的地方,父皇這是想要動母後背後的勢力了嗎?這般一想,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連自己都岌岌可危了,還有什麽能力去管你的母親?”


    月擎天看著麵前的司澤容,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眼前的男子到底是他的兒子,他不管有多痛恨他的母親,他也不能將那樣的怨氣發在他的身上。


    這個兒子到底也快要失去他的太子之位了,他心中也是有那麽一絲的愧疚……


    “父皇,兒臣……”


    司澤容看著已經被幾名侍衛架起的白冰雪,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他看了花卿若與司雪弈母子一眼,便急匆匆的追著白冰雪而去。


    有這隻狐狸精在,恐怕不管他說什麽都沒用了。好吧,那他隻能先顧著母後,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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