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夕煙淡然一笑,看著他眸中的愧疚,心裏到底也是軟了。她想起了他為了不傷害她那狼狽逃離的樣子,終於是下了最終的決定。


    他是她認定的男人,她怎麽能讓他如此的為難?況且司擎天對她似乎也沒有惡意,她也不該讓司擎天下不了台。


    作為一國的君王,她並不覺得司擎天做錯了。若她是司擎天,她也一樣做做出這樣的選擇。


    “你要是覺得為難就算了,本王不想再為難你。隻要你好好的,哪怕這輩子都不公布我們之間的關係,本王也沒意見……”


    原本她體內的情毒已經被簡黎軒用丹藥壓製住了,要不是今夜他激怒了她,她身上的情毒也不會提前爆發。如今那情毒要不容易才壓製住,他絕對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讓她再次承受那樣的痛苦。


    父皇下不了台就下不了台吧,反正他早已經跟他說過絕不娶若藍,場麵真的鬧得太僵,那也不能怪他。


    “得了吧你,要真的一輩子都不功夫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恐怕死之前都得跟我鬧,我不想再因為這件事折騰自己了。”


    夜夕煙白了司雪弈一眼,對於司雪弈的話嗤之以鼻。這隻妖孽也隻是因為看到了她飽受情毒之苦,受驚的心情還未平複,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要是一直都隱瞞他們之間的關係,他或許真能忍一輩子,可她這輩子恐怕都要麵對他那一張怨夫臉。


    “女人,你真好……”


    司雪弈尷尬的抽了抽嘴角,一點也不否認夜夕煙的話。他好歹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要是一輩子都站在自己的女人身後,他會覺得憋屈。


    她經曆了情毒之痛卻還願意妥協,他真的覺得筆墨都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這名女子對他應該也是用了真情了。


    “晚宴上不管我做了什麽,你都不能管,明白嗎?我絕對不會放過若藍的,哪怕因為挑起了滄月對月國的仇恨。反正你也早有吞並滄月之心,還不如今夜直接撕破了臉……”


    七國終究是要亂,早亂晚亂都一樣要亂,這隻妖孽也有自己的野心。若藍如此欺人太甚,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這筆賬直接算到滄月國的頭上。


    她相信自己的男人,一定有能力踏平了滄月。到時候滄月的一切也就都是屬於月了,至於那絲綢之路也不是什麽難事了。


    “恩,你愛怎樣就怎樣,別說隻是挑起月與滄月的矛盾,哪怕你要挑起天下之爭,本王也絕不會說一個不字。”


    司雪弈看到了夜夕煙眼中的那一抹決絕,他隻是跳了挑眉,並沒有說任何阻止的話。


    眼下七國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可各國的君王早已經各生異心,不管自己的女人攪合不攪合,這天下也很快就會亂。


    “好了,我就在這裏下車吧,我自個走進去,免得太顯眼……”


    夜夕煙掀開了窗簾,看到馬車好行駛到一處陰暗之地,立刻便喊了停。她在司雪弈的嘴角親了一口,便打開馬車門跳了出去。小小的身子瞬間沒夜色之中,眨眼的功夫便已經消失在司雪弈的眼底。


    “傻丫頭……”


    司雪弈放下了窗簾,並不擔心夜夕煙一個人離開會出意外。他早就已經安排了多名暗衛保護夜夕煙,這裏到皇宮短短的一段路,就算是出事他也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


    跟司雪弈分開後,夜夕煙一個人悠哉悠哉朝皇宮走去。此時的皇宮,幾千禦林軍層層把守,氣氛有些凝重。


    夜夕煙從懷中摸出了一張帖子,正準備到一旁排隊時,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炸響。


    “你怎麽自個來了?你男人呢?”


    大庭廣眾之下,夜玉珩徑直走到了夜夕煙的身邊,拍了拍夜夕煙的小肩膀,直接將她扯到了一旁。


    他的嘴角含著一絲如沐春風的笑,揉了揉夜夕煙略微淩亂的發,一臉的寵溺。


    “你是夜玉珩?你真是吃飽撐著閑蛋疼了……”


    夜夕煙被眼前的男子給驚豔了一把,這男子有一張人神共憤的臉,俊美如天神,跟在密地裏的夜玉珩完全是天差地別。


    她的眸中閃過一絲的疑惑,隻是在看清楚夜玉珩眼中阿諛的笑之後,才肯定了麵前男子的身份。


    她有一種被雷給劈了的感覺,也有一種想要自戳雙目的感覺。她真是瞎了狗眼了,在密地裏竟然沒發現他戴了人皮麵具。


    “朕那還不是太擔心你的安慰,否則怎麽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夕煙,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夜玉珩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濃烈,他隻是有些奇怪,這麽盛大的場麵司雪弈怎麽會放她一個人來皇宮?這完全不符合司雪弈的處事風格。


    若是司雪弈敢怠慢夜夕煙,他第一個不會答應,也第一個會向那隻狐狸發難。


    “別提了,因為這事我還跟他吵了一架,氣得我若藍給我下的情毒都發作了。我們才剛分開,你別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待他對我的感情……”


    大概是司雪弈與夜玉珩有說有笑的樣子給她的衝擊太大,她也不想去隱瞞夜玉珩什麽。她總是覺得她跟夜玉珩之間有一層什麽關係,隻是她還來不及問那隻妖孽。


    正說著便看到一襲華服的若藍從不遠處經過,她的嘴角禁不住揚起了一絲冷笑……


    “那個賤人,朕很快便會讓她有報應的……”


    夜夕煙的話讓夜玉珩一震,他看著夜夕煙臉上安雲淡風輕的神色,弄在龍袍下的十指握成了拳頭,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


    他們紫藍國最尊貴的公主,怎麽能隨意被人下那樣不堪的毒,這筆賬他會算到若藍的頭上,定然會讓若藍身敗名裂。


    “夜玉珩,我總是覺得你怪怪的。你對我吧,不是男女之情,也不是朋友之誼,倒很像是兄妹之愛。你今日倒是給我說明白了,你跟我到底什麽關係?”


    夜玉珩的震怒讓夜夕煙不禁皺了眉,她伸手拍了他一下,小臉上的神色也嚴肅了許多。她到底是搞不清楚夜玉珩接近她的目的,盡管知道他對她沒有惡意,但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放心。


    “還是那句話,回去問司雪弈。他要是願意說,朕也不會攔著。走吧,宴會要開始了,朕不能遲到了……”


    夜玉珩依然隻是對著夜夕煙眨巴了一下眼,並不打算回答夜夕煙的問題。他直接抓住了夜夕煙的胳膊,從另一扇門通過。那一扇門是專為各國的君王而設,不需要排隊。


    “喂喂喂,你跟我拉拉扯扯的作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有什麽,真是的……”


    夜夕煙一把甩開了夜玉珩的手,狠狠的瞪了夜玉珩一眼。她真不知道夜玉珩想幹什麽?總是對她做一些很親密的動作,更是光明正大得不怕任何人看到。


    她很不習慣那種親密,但她的內心深處並不討厭這種親密,這種親密有些像親人之間讓她覺得有些溫暖。


    “你會在乎世人的言論?得了吧,連司雪弈都不在乎,你在乎個什麽勁。況且跟朕扯上關係你也不吃虧對吧?好歹朕也是一國的君王,走吧……”


    夜玉珩很不文雅的翻了個白眼,再次一把抓住了夜夕煙的胳膊,扯著夜夕煙一路朝前走去,並且不管夜夕煙如何掙紮,他也不管不顧。


    這一路之上讓無數的路人指指點點,夜夕煙都有些受不了了,可他還是一副安之若泰的姿態。


    “夜玉珩,你的腦子進水了?我不想成為大家的焦點,我隻想低調,低調懂不懂?”


    被夜玉珩這般高調的扯著走,夜夕煙真心的想吐了。她來這場宴會原本就沒想在若藍出場前高調,卻被這個不著調的紫藍皇搞得方寸大亂。


    她想掙紮卻掙紮不開,最終也隻能放棄,灰溜溜的跟在夜玉珩的身後朝宴會之地走去。


    “有時候很多事情都不能如你所願,想你這樣氣勢磅礴的女子,想要低調怕也是不可能的。夕煙,朕知道你為何要低調,但朕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活得低調。”


    夜玉珩轉頭對著夜夕煙一笑,那張俊美無雙的臉上寫滿了讓夜夕煙看了都有些動容的寵愛。他就這樣拉著夜夕煙旁若無人似的走到了紫藍國的區域內,將夜夕煙按坐在自己的身旁。


    他唯一的親妹妹,有顯赫的出生,有牛逼的男人,她的一生注定就不可能低調的……


    無巧不成書,紫藍國的位置剛剛跟司澤容的相對,司雪弈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嘴角勾起了一絲不屑的笑。


    他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樽對著夜玉珩晃了晃,那模樣仿佛是在嘲笑夜玉珩的有眼無珠,一臉的挑釁。卻在放下酒樽的瞬間,被夜夕煙的一番話給弄得差點一口老血給噴了出來。


    “司澤容,別笑了,在笑你那滿口的黃牙就得被世人看到。作為一國的太子,連牙都不知道洗白一些,你不覺得你有損月國的顏麵嗎?”


    夜夕煙原本是真的想低調行事的,可被夜玉珩這麽一路扯著過來,她想低調都不可能了。滿肚子的火氣正無處可發,誰知就偏偏遇上了司澤容的挑釁。


    她冷笑了一聲,完全不顧及形象的一番冷嘲熱諷。一看到這司澤容,她就忍不住想到了那不知是生是死的一抹魂魄,火氣更加的旺盛了。


    “本宮不給你這般沒有教養的女子一般見識……”


    司澤容盡管已經惱怒得想要殺人放火,可這樣的場合,他是絕對不能失態的。他的太子之位原本就已經岌岌可危,他可不想因為招惹上夜夕煙再生出什麽事端。


    他忍,等到他度過兩個多月之後的危機,他一定要讓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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