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水塔裏泡了一夜的李臣康屍體除了他的頭部有些許磕傷外其他表麵並沒有特別明顯的傷口,難道他被人丟進水塔的時候並沒有死嘛?或者當時他處於昏迷狀態?


    一見屍體,出於法醫的本能,那個張梓良便開始擺弄起李臣康來。李倩也饒有興致地在一旁看著。


    可能致命傷是在看不見的地方,對於自己不熟悉的領域,我並沒有太多興趣。


    我打量著四周問胡尚博和謝寇:“你們趕到現場的時候有什麽發現嗎?


    因為信不過那個成陸生,所以並不想問他。


    兩個警察同時搖著腦袋表示一無所獲。


    也對,既然是警察作案,那麽他應該不會疏忽到在現場留下什麽明顯的痕跡。


    不過不明顯的就難說了,因此我在現場專心找了起來。這就是查案子時有趣的地方,一點點痕跡都可能大有作用,哪怕當時發覺不了。


    當然了,更多的時候是一大圈看下來皮毛都收獲不到。


    太陽爬的很快,等我準備放棄在現場尋訪的時候。它已經爬到了天空中央。可能因為一直在走動的緣故,我竟然覺得身上有點點發熱。


    轉頭問李倩:“你們有什麽發現沒有?”


    我這人有個毛病,專心幹一件事的時候就會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等我從那種狀態脫離出來時,發現李倩加入了現場屍檢的行列,而天台上多了許多穿製服的警察,不過有專案組在場,他們隻是遠遠的旁觀著。


    不是怕說錯,還是不願別人聽到,李倩很小聲地對我說:“李臣康肺部有很多水,他應該是活著時被丟下去的。我判斷十有八九淹死的。”


    這就奇怪了,他怎麽會淹死呢?一個成年人會被丟進水塔裏淹死實在是很奇怪的事,李臣康能被成陸生一直帶在身邊,說明他作為一個警察,業務能力還是很強的。


    這樣的人本不該被人丟進水塔裏淹死,哪怕水塔有四米高,而且完全可以排除他失足掉下去的可能。我才不信他大晚上的重返國峰大廈會爬到水塔上麵去看風景。


    他當時很大可能是被迷暈了,失去意識才沒有呼叫被丟下去的。否則水塔那麽高,還要爬軟梯才能上去。在清醒狀態,別人是辦不到這件事的。


    大概因為默契的關係,李倩像看穿我在想什麽似的說:“李成康小腹跟胸膛上都沒有與水塔壁摩擦的痕跡,說明他當時並沒有掙紮,做個藥檢就知道他當時處於什麽狀態了。”


    如果當時他是被人下藥迷昏的,那麽又多了一條線索可以追查下去。


    結束了與李倩的竊竊私語,我朗聲說道:“走吧,大中午的我也餓了。咱們去吃點東西。”


    說罷朝眾人揮揮手打算告辭。


    誰知道那成陸生喊住了我:“魏哥,我喊你來是問你要主意的啊。你在現場查到什麽了?”


    這時我見專案組眾人臉上都露出不滿來,他們也是警隊精英,而成陸生顯然對我區別對待。


    這是一種捧殺嘛?我揣測著他的用意。


    “我還沒有思路,也沒發現什麽。如果有了第一時間告訴你。”我原想這麽推諉他,但一刹那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


    於是脫口而出:“李臣康是自己跳下去的,他是自殺!”


    這是一個突然生出的念頭,因為之前便感覺李臣康跟解煩憂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既然解煩憂可以蠱惑那麽多人自殺,為什麽不能蠱惑李臣康呢?


    而且他身上傷口那麽少,卻活著進了水塔。自己跳下去的也未嚐不是一種可能。


    我之所以要這麽說,也是為了驗證在場眾人的反應,如果真的解煩憂聽到這個,不管正確與否,臉上都會有點不一樣的地方吧。


    我很仔細地盡可能多的看著在場人的表情,可所有人的表情都差不多。他們都是困惑不解地看著我。


    因為這個結論還是蠻荒謬的,那李臣康為人怎樣,大家也看的到,那是個自負狂妄又優秀的年輕人。這種人絕不是自殺的人。


    我也察覺到自己話裏的弊端又補充道:“他可能是被逼著跳下去的,或許他有什麽痛腳把柄在解煩憂手上,但我還是這個結論,藥檢不會有結果,李臣康就是自己跳下去的。”


    我語氣極為篤定,反正錯了也不影響什麽。


    盡管我看的很認真,但僅從表情來判斷,我是看不出誰是解煩憂,想想也對,這家夥本來自己就是心理學大師,他又怎麽會控製不好自己的情緒。


    越想越是煩躁,我拉著李倩說道:“我真的餓了,下午見各位。”


    說完便不管成陸生同意不同意,徑直下樓而去。


    才到電梯裏,李倩便甩開我的手:“少來了,你魏西裏怎麽會因為肚子餓離開犯罪現場,要是可以的話你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待在那。”


    我笑了笑:“第一我是真的餓了,第二我就是要那群人不對,就是要那解煩憂摸不著頭腦。他猜不透我掌握了多少。很可能就會暴露。”


    “你想引他對你動手?你瘋了嘛,陳光甫李臣康都被他弄死了。”李倩擔憂地高聲叫著。


    “這是眼前最好的辦法。難道你還有更好的主意?如果他主動來找我,我就省得花心思去找他了。”我按著電梯樓層說。


    “好自信的神探啊,你別忘記自己手無縛雞之力,隨便一個成年男人殺你跟玩兒似的。”李倩氣憤地說。


    這雖是實話,卻挺傷人的,若是旁人說出我怕是已經發火了。


    但她是李倩,我這個同事脾氣壞不起來。


    此時電梯已經緩緩降至最下麵一層。


    “沒事,我自然不會被他害到。走吧,快一點。”我拉著她走出電梯。


    “你到底急著幹嘛去?”李倩深知我不是個好吃的人,相反吃飯對我來說是一種折磨。


    “找朱正去,把他丟給徐未後我還沒去看過他呢。總覺得應該去一趟。”我點起一根煙說。


    “不找張傑了嘛,這小子跟我約好見麵的,怎麽手機關機,人一點消息也沒有。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李倩打開車門悶悶不樂地說。


    她不提我倒把這年輕醫生忘到腦後了,趕忙拿出手機撥打了駱利民的電話,他那兒應該有鄭文芳的聯係方式。


    一番周折後我要到了張傑家的地址,坐在副駕駛說與李倩聽了:“那我們就先去找找這個小子。”


    其實我與李倩想的一樣,這張傑約定的時間沒有出現,很可能是遇害了。


    而他遇害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宋曉想要整形的女孩照片。


    因為當時李倩與張傑約定的時候,專案組全員是在場的,也就是說解煩憂聽到了。


    或許這一切也有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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