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老族長悲傷的樣子可以看出,朱世彥打死的孩子真是他唯一的孫子,很可能他連兒子都沒了。


    不管是哪國人信仰什麽的,總是希望自己的血脈傳承下去的,這是人類動物性,可以說一切生物繁殖都是排在基因首位的。


    所以若是別的屈辱或許老族長還能忍,殺死自己唯一孫子的仇恨真是比天還大了。


    魏西裏再次抹了抹汗,情況危機,容不得他有時間思考,現在考驗的是反應力,好在胖子腦子一貫比身體好使。


    他再次開口:“睿智偉大的老族長啊,您想想吧,是金納多的村子離的你們近,還是我的營地?何況我父親與您深厚的交情,你全都忘記了嘛?東壩的死是我冤枉了您,我向你致以最誠摯的道歉,誤殺您的孫子更非我的本意,我願意賠償你一批軍火,數量您來定。”


    這番話說出來我簡直佩服魏西裏到了極點,首先此人拍馬功力極其不凡,每句話開頭都帶著敬語。再次他一直在點明老族長最顧忌的利害關係。


    金納多較之朱家營地更弱,人少槍少錢也更少,要不然也不會被一直打壓。而且朱家離這個樹林極近,不管最後金納多鬥不鬥的過朱家的人,老族長的部落肯定是會被首先報複的。


    東壩的死老族長肯定是知情的,他甚至是和金納多還有朱家某個兒子串通在了一起。但是魏西裏一直在說不再計較這事,並且還讓朱世彥道歉。


    最後是賠償軍火,這是神來之筆,金三角地帶最是講究叢林法則,有槍有人才能生存的下去,某種意義上軍火比糧食還要重要。


    “一個字都不要刪減的給我翻譯,能不能活著從林子就靠這番話了。”魏西裏疲憊的對著朱世彥說。


    那人這時候也知道了厲害了,趕緊乖巧的點頭。


    我耳朵聽著魏西裏說話,眼睛卻時刻注意著那邊的葉超,這個壞胚大概也瞧出了老魏這番話的厲害,他竟然伸手準備開槍打朱世彥。


    我連忙大吼著:“葉超你要是敢開槍,我立馬讓你腦子變成馬蜂窩。”


    沒人是不惜命的,他悻悻地放下了手。


    朱世彥照著魏西裏的話翻譯給了那個老族長聽,那老頭果然臉上也遲疑了起來。


    而葉超自然不甘心,他同時附在老頭耳邊繼續煽火,這禿子擱古代起碼得是個太監總管級別的奸臣。


    老魏顧不得喘順氣,他又朗聲說道:“仁慈的族長啊,你不要再被蒙蔽了,我來之前我的幾位哥哥是知道的,他們見我遲遲不回去,要是尋來了怎麽辦?你們的人能馬上撤出這個林子嘛?你們舍得這世世代代留下的基業嘛。”


    魏西裏這話一出,我懸著的心基本上就放下了,這廝太厲害了,這話真中帶假,假中帶真。關鍵還透著那股子易地而處的真摯,最後幾句簡直是完全站在老族長的心尖上說的話。


    這種原始部落自然對祖先非常敬仰。


    果不其然,那個朱世彥照著胖子的話翻譯出去,原本還遲疑的老族長臉上全都是汗了,他手握著權杖下意識的轉了轉。


    然後一把推開了仍在他耳邊進讒言的禿子葉超。


    老族長對著朱世彥深深的鞠了一個躬,然後往下老邁的身軀跪在地上,身體貼著地麵俯下。


    如此五秒。


    朱世彥驚慌盡去,一臉驕傲的受了這個大禮。


    老族長朗聲說了一堆,朱世彥翻譯道:“老東西說自己年老昏聵,聽信壞人的話,險些做下錯事來。現在給本大爺真誠道歉,並且也不敢要軍火賠償了。”


    放下心來的魏西裏撇撇嘴,壞笑道:“做人要言而有信,答應賠償的軍火你不能賴,反正你也不缺這個。跟他說一些友好的話,然後告訴他,那個禿子我們必須帶走。”


    見大局已定,朱世彥恢複了飛揚跋扈的惡棍形象,所以說這些二世祖不管哪國的都是一個德行。


    不過他應該對胖大仙魏西裏非常尊敬,所以老魏說的話,他應該是照著說了的。


    因為我看見那老族長才會一個勁擺手,而那個葉超已經麵如土色了,這人雖然武功不錯,可是麵對這麽多槍一點用也沒。


    我不由想起了古代中國的戰爭,兩說客去遊說同一個勢力,輸的那個就被丟油鍋裏炸了。老魏這種體形那鍋肯定小不了,也費油。所以一般人炸不動他。


    我心情大好的伸個懶腰,李倩更是飛奔到了老魏寬廣的懷裏,她雖然是個堅強彪悍的女性,但是生死關頭走一走,還是害怕的。


    老族長又與朱世彥說了一大堆,朱世彥臉上的得意更加濃烈。


    最終巫教部眾全都拎著槍在老族長的令下悻悻地退開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濃濃的恥辱感,眼睛裏也全是不甘心和憤怒。


    我們來的時候是四十五個人,出叢林的時候多了個禿子。朱世彥帶著手下暴揍了葉超一頓,魏西裏隻是操著手看也不攔著。


    他雖然善良但不代表不記仇,這葉超差點害的我們死在這。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葉超被朱世彥拿一根粗繩子綁在悍馬車後麵,最殘忍的是頭朝下,一路拖了過去,他的衣服很快便被摩擦得連乞丐都不如,身上的皮膚更是血淋淋的像是蛇在脫皮一般。


    臉更是被各種凸起的石頭坑道弄得腫脹不堪。


    這本是個硬漢,此刻也是一路慘叫哀嚎著回去。


    “聽著就滲人,我們村以前閹豬便是這叫聲。”李倩在車上與我說。


    我暗暗祈禱著這老小子能活到營地,倒不是我心善,而是我們需要在他口裏得到更多金納多的信息。


    一直沒有開口的魏蘭突然憂心忡忡地說道:“你們有沒有看老族長離開時的眼神,他是那麽的憤怒,根本隱藏不了,還有他的族人也是一樣。”


    李倩點點頭表示讚同:“我也注意到了,我覺得他要是不能帶這些憤恨的族人報仇,那麽他會被族人趕下台的。”


    女人的觀察力是更加敏銳的,我也很認同這一點。這巫教部落大概有三四百人,雖然不如朱家幾千人那麽多。但那是正麵戰場而已,如果要偷襲的話,朱家的人被全殲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否則古往今來就不會有那麽多以少勝多的經典戰役了。


    哀兵必勝是老祖宗告訴我們的,如果真打起來,我反而有些看好這個弱小的巫族部落。


    隻希望等他們來報複時,我們已經離開了瓦阿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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