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裏的獨子被人推下海這事,黃藥師虹口白牙說的極為真切,但冷靜下來我又開始疑心了起來。魏森墨是同情自己祖父魏紅兵的,而且私下裏兩人感情不錯。那麽魏紅兵就沒道理害自己這個唯一的孫子啊,中國人總有個香火的觀念,講究的是血脈傳承。


    按理說魏紅兵就算會害死自己的兒子也不會隔代去害孫子才是,而且推魏森墨下海他們能得到什麽收益呢?不過那時魏紅兵在與我纏鬥,他的手下可能會擅自行動,也許就是這樣把森墨誤殺了?一直逼迫魏森墨去盜刷銀行卡的吳知厄和查先生變得格外可疑起來。


    好在電子屏上有象征生命的綠燈,隻要我們一會兒去會議室便可以得到驗證。


    這時黃藥師止住流淌的鼻血在前頭帶著路,我和魏西裏跟在他後麵。我們冒著狂雷大雨狼狽地走到了船最下層的甲板之上。


    此刻海上的風浪特別的巨大,呼嘯的風越演愈烈,在甲板上行走變得艱難起來,我不得不扶住孱弱的魏西裏,他被風吹的臉色慘白。肆虐的海浪借著風勢從海裏狂湧,一尺尺的升高,撞擊在船體之上,巨浪潰散以後落在甲板上,然後新的一輪巨浪又再次卷起撲來。


    ,此刻的大海像是沸騰的巨大鍋爐,而我們這艘船隻是裏麵一粒小小的米。我不知道這船的質量如何,但我有著人類對自然原始的恐懼,不管魏森墨會不會遊泳,在這種天氣掉進海裏無疑是十死無生了。


    好容易我們頂著風浪到達了船頭位置,有些浪直接撲打在我們三人身上,巨大的衝力隨時可以將我們也攜裹進海裏。


    黃藥師用著最大的聲音吼道:“我知道不帶你來你不會死心的,喏,就是這裏,你兒子就是在這被人推下去的,我們回去吧!風浪太大啦!”


    魏西裏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眼中的絕望哀傷絲毫不比眼前深邃的大海淺薄多少。他雖然沒有流淚,我卻明白了他平日裏口中的不孝子對他有多麽重要。


    我與黃藥師幾乎是拖著將魏西裏拉離現場的。


    因為會議室在一樓,離的我們極近。


    一心想要看魏森墨的燈是否亮著的我趕忙將魏西裏交給了黃藥師:“你在這守著他,我去去就來。”


    而胖子此刻似乎站立也不能了,體弱的人被這場海浪一打本就難受,何況他心中還有巨大的悲痛。


    我咬著牙不去看他,朝著會議室奔去。


    用力推開門,我發現會議室裏的人大多沒有入睡,這麽響的雷聲,睡不著也是常理。


    我盯著電子屏,找到魏森墨那一欄。


    揉揉眼,他媽的這小子的燈是亮著的。


    我剛準備朝外麵走去告訴胖子這個喜訊,又想起了今晚暴斃的陳佩沁,這個女人不是不敢一個人睡嗎?她怎麽會冒著大雨走出去呢。


    因而我拍拍同樣在會議室的謝琳的桌子。


    “那個女人陳佩沁之前為什麽跑出去了?”我不解地問。


    “她老公來找她了,本來她不願出去的,但是那個男的說了許多,所以她就跟著出去了。我瞧她挺不情願的。”謝琳撩撩頭發又問:“她是不是出事了?”


    這船上人人都有危險,一個不小心命就沒了。所以大家都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我點點頭不甘心的說:“她被人殺了!”


    “那不用問肯定是梁司風幹的,他就是魏紅兵的同夥。”謝琳說著。


    我瞧了瞧此刻會議室連同她一共還有五六個人。見大家都醒著我朗聲道:“大家今晚就在這別出去了,外麵已經死了兩個人啦!”


    眾人紛紛點頭,其實不用交代這幾個最膽小的人也會照辦的。不過不說這一句我總是覺得不放心。


    謝琳朝我招招手,似乎想說什麽。


    但我卻不敢停留了,魏森墨的燈還亮著,說明他沒有死,當然也可以解釋為他掉在海裏卻命大沒死,先不說這可能性幾乎為0,就算真是這樣船主人也沒法監控到這一點。所以黃藥師百分百在撒謊。


    而魏西裏說過今晚會有人動手殺他的,想到這我怎麽還敢跟謝琳囉嗦,我狂奔了出去。


    頂著雨到達了剛才我讓黃藥師帶著魏西裏等我的地方,那兒除了天空墜下的瓢潑大雨哪還有兩人的身影。


    該死的!


    我猛地在空中虛踢了一腳,雨水四濺,我的心裏懊惱異常,魏西裏愛子心切,我怎麽也這麽不小心。不過也怪不得我們,是這黃藥師太奸猾了,他一開始沒有替魏森墨的事,卻是說的合作,降低了我們的警惕心,然後再提出這事,然後我又與他打了一架。這樣我跟老魏就顧不得思考其中的漏洞了,見著那麽大的風浪,魏西裏自然知道兒子掉進海裏沒有生還的可能,整個人瞬間崩潰了,而他也算準了我會跑去會議室查看電子屏。等我一走便對魏西裏下手。


    他媽的!我又罵了一聲,這老混蛋真是工於心計,不愧是上次活下來的第二名。


    罵黃藥師罵的再狠也無濟於事了,我趕忙振作精神。


    其實此刻我心裏還存了一份僥幸,要是黃藥師老老實實的帶魏西裏回房間避雨去了呢?此刻電子屏上魏西裏的燈可是亮著的。


    排除雜念我瘋了似的穿梭在狂風驟雨之中,先是去到了我們之前談話的房間,推開門空空如也,我不甘心又折返去到了正在搶救螺螄的房間。


    裏麵三個女人頭上全是汗,手上身上也有不少血跡。


    但屋裏僅有的一個男人還是不知生死的螺螄。


    “小孫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我家魏西裏呢?”李倩開口詢問。


    這話像是打了我一耳光般的令我難受,我卻不想令他們徒增傷心,因而強裝著笑臉說道:“胖子跟禿子兩人在那邊談點事,我關心螺螄所以,過來看看,他現在情況怎麽樣?”


    李倩瞧了我一眼說道:“好消息是兩處要命的動脈沒有破,那顆子彈打中的隻是背闊肌,壞消息是另外顆子彈在肺部,我們這條件太差了,必要的工具都沒有,子彈位置不好,要取出來必須打開他的肚子,額,怎麽說呢。這跟自殺也沒什麽區別了。我們消毒都沒法保證。”


    我雖然不太懂這些醫療名詞什麽的,但也清楚目前困擾之極。


    “不試試就隻能看著他死了,還是拜托你們不到最後時刻不要放棄他吧,這是個很好的人,他用自己的身體給我擋住了兩槍。”


    我朝幾個女人拱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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