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那人竟是一個中年婦女,她不是別人,正是唐明德的兒媳婦。那個戴著眼鏡很文靜的婦女。她一張小臉見了這十來把槍立時嚇得花容失色,張嘴幾乎叫了出來。


    我眼疾手快衝上去捂住她的嘴巴:“別喊,雷肖在裏麵嗎?在的話就點點頭。”所有人都神色緊張的看著她,我冷汗都下來,剛才有誰一個激動,手抖了。這女人立時就沒命了。


    她在我懷裏用力地搖搖頭,我趕緊把她放了。


    “你在這幹嘛呢?”王友德厲聲問道。


    “這幾天裝修的人剛走,我來打掃一下。”她的聲音都抖了起來,我鬆開手,她腿一軟癱軟在地上。


    眾人紛紛收了槍,進了這間屋子展開了搜索,果然牆上是剛刷的白,我手一沾還能抓下不少沒幹的膩子粉,應該是裝修沒多久的樣子。


    房間中間的空地上一個掃帚和裝滿垃圾的幾個袋擺在那。這下麻煩了,我弄得警隊這麽勞師動眾,結果到了地方,雷肖居然不在。


    不應該啊,到底是雷肖轉移了還是他根本就有第二個據點?


    我搖搖頭走前去將垃圾袋全部打開,前兩個袋子都裝的是裝修垃圾,後一個袋子是煙頭之類的工人留下的垃圾,所有垃圾都不像時間很久的樣子。不過一年前的垃圾應該早就清理過了吧。


    “我問你,裝修隊什麽時候走的?你怎麽今天來這清理?”我瞪著唐明德的兒媳。


    她連忙道:“上個禮拜走的。”


    “什麽裝修隊?怎麽聯係?”王友德沉著臉。


    “就我老公在白沙街找的幾個鄉下人,現在多半還在那吧。”


    我仍在垃圾袋裏翻動著,這時一個煙盒引起了我的主意。那是一個有水漬的紅塔山煙盒,裏麵還有四五根煙,煙身上有些水跡。


    “這是雷肖留下的!”我大吼一聲。


    “雷肖是誰啊?”唐明德的兒媳還在裝傻。


    “巧了最近我在抽煙,一盒紅塔山七塊錢呢,普通民工抽得起?得工頭才能抽吧,就算是工頭抽的。也沒道理煙濕了點就扔了,這太浪費了。”我將那盒煙理出來。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係,你女兒是找屠曉領養的你能聽懂吧?”我大喝一聲。


    “雨馨是我生的,我的孩子。”唐明德的兒媳激動起來。


    “想要兒子的屠曉第二胎又生了個女兒,沒法子隻好把她送給了最好的閨蜜也就是你來養。”我一邊說一邊看著眼前麵如土灰的神情。“沒想到這個女兒看著斯斯文文漂漂亮亮長大後卻有個愛吸血的壞毛病。她突然病發第一個對象是她的弟弟,第二個卻是跟著唐明德學畫的徐成,然後是她的親生父母。為了掩蓋你閨女唐雨馨作案的事實,比對的dna的時候,你們一直做了手腳。”


    “什麽手腳?”王友德望向我。


    “小趙以為她們是母女關係,所以每次dna比對都隻找了她做,而沒有找她的女兒唐雨馨,實際上你們不是親生母女的事知道的人很少。”我在第二次dna比對之後就放棄了懷疑這對母女,直到知道她跟屠曉是好朋友。還有那個李鈴鐺舍不得扔掉的相框,如果沒猜錯的話,裏麵有她小時候跟妹妹的合照。


    “事實上,隻有自己的親妹妹作案,傻乎乎的李鈴鐺才有可能去替她頂罪。那個傻瓜以為自己把所有罪名頂下來就可以什麽事都沒有了。但是我已經掌握了很多證據。”


    我這樣說,其實是在騙她,因為我也是才想通案子的兩處關鍵,壓根沒有任何證據。


    我一度揭開了覆蓋謎團的麵紗,然而始終差一點點。


    但這案子還有很多謎團沒有解開,徐成張浩屠曉背後做過什麽壞事?這跟他們的死有很大關係,神父還有唐明德在這起案子中扮演了什麽角色?雷肖跟吳知厄有沒有參與其中?特別是後者,我最好的朋友可能涉案一度令我感到絕望。


    我相信雷肖一開始並沒有參與這起案子,可自從他劫走了李鈴鐺並去我家有目的的找東西開始就變了,他也成了參與者。起碼雷肖不可能僅僅因為吳知厄的請求參與去救李鈴鐺。


    “沒有,沒有的事。”唐明德的兒媳眼淚都急出來了。


    “你做什麽抵賴都沒用的,比對一下你女兒跟李鈴鐺是不是親姐妹,她的dna跟死者傷口上留著的dna吻合不吻合就知道了。現在鐵證如山,你快把犯罪事實招認了或許可以救你女兒一命。”


    這是刑偵上的手段,恐嚇欺詐,嫌犯心理素質不過關就很容易被唬住。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唐明德的兒媳用力搖著腦袋,淚水隨著頭摔了出來。


    “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吧。”王友德拍拍她的肩膀,顯然也看出不對勁來。這趟也算是有收獲的吧。


    我繼續在那些垃圾裏翻找,但是無法辨別出那堆垃圾裏,雷肖和民工留下垃圾的區別,如果民工們是在一個禮拜前來粉刷牆壁的話,雷肖在他們之後一樣可以住在這。但牆上的未幹的膩子粉卻告訴我,這些民工隻是這一兩天才到這間房工作的。


    “雷肖在哪?”在麵包車上,王友德繼續對那女人施壓。她倒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一口咬定自己什麽也不知道。


    “你這是窩藏包庇罪犯!是犯罪!”王友德加大音量,那女人隻是將頭埋在腿間哭的更厲害。


    她要是不招供的話,這事還是麻煩。我們得盡快去搜查她家,找到證據才好辦,靠推理是無法將她定罪的,更無法洗清李鈴鐺的罪名。令我心煩的是雷肖怎麽能不在這呢?這次行動又快又突然。他怎麽提前就嗅到了危險?這人現在跑到哪兒去了?


    這時我想到很怪的地方,以雷肖當過特種兵的警惕性為什麽會留下一個煙盒在房間裏,他這樣狡猾的家夥不可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莫非他根本沒有在這藏身過?另有一個地方供他藏身。甚至雷肖可能故布疑陣,他根本就讓同夥帶著李鈴鐺出城了。


    我覺得有必要去一次北京路,重新調查他是怎麽從案發現場逃走的。


    “王隊,我想去北京路一趟。”我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大腦袋聽,他一下應允了,實際上我討厭做那些沒什麽技術含量的工作。


    如果唐雨馨是真凶的話,那麽跟雷肖一起去救李鈴鐺的是不是她?她為什麽幹這事?難道是因為姐妹情深,要是這樣的話,她根本不會讓姐姐去頂罪,不過也不對,李鈴鐺很可能隻是自己主動去頂罪的。


    這就是刑偵破案過程有意思跟為難的地方,在真相出現之前,任何可能性都有對的或錯的一麵,完全看辦案人員去判斷,走錯路就誤入歧途,走對路就萬事大吉。


    脫離大部隊我一個人坐公交車去北京路,從那時起其實我就特別愛一個人行動,也為日後我成為私家偵探埋下了伏筆。


    來到小趙老馬他們當時出事的地方,路邊正是一家修補自行車的店。有個中年絡腮胡子的漢子正蹲那給一輛補胎,他五短身材,一身髒兮兮的,看來是老板無疑。


    “聽說前幾天這兒死了兩個警察。”我遞給老板一支煙。


    “你也是吧。”那老板伸出黑乎乎的手接過煙點起來。


    “可以啊,眼睛夠賊,你怎麽看出來的?”


    “賊啊有賊味,警嘛也有警味,小夥子,那天死的是你同事吧?那家夥真狠,站老遠就是一槍,嗬,直接正中眉心。嘖嘖。”


    老板的話令我心中為之一痛,我發誓一定要給小趙報仇,他今年才20,我向來把他當弟弟一樣看待。


    “當天情況是怎麽樣的,老板你全看見了吧。”我沉著臉望向那個老板。


    大胡子老板也跟著嚴肅起來:“我也是聽著槍響才看見的,當時我在修車,抬頭一看,一個穿大衣的男的正將槍收起來。這人動作很快,打完就跟沒事人一樣。這時第二聲槍從車裏響起了,緊接著車門打開了,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女人從車裏出來了。”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你確定你沒看錯嗎?那男的多高。”我瞪大了眼睛了,為什麽難道不該是唐語馨跟李鈴鐺一起出來麽?


    “個子挺高的,比你稍微矮一點,差不多一米八的樣子,他牽著那個女孩跟下麵那個打槍的男人一起走到街角就不見了。”大胡子老板指指街角,我順之望去,那兒並沒有店麵。隻是一家銀行的牆麵。


    媽的,雷肖的還有同夥?而且更讓我煩躁的是吳知厄神父唐明德父子的身高都不到一米七五。先不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是誰,我得先查出他們的行蹤。


    有時破案必須跟罪犯角色互換,設身處地的想想,要是自己當街殺了兩名警察該如何離開案發現場,換做是我,當場不能慌張,第一時間將槍收起來,慢慢地離開現場,不能在近距離乘坐出租車離開,目標太大,的哥會有印象。


    可以自帶交通工具,但雷肖是外地人又是通緝犯,汽車很難搞到,自行車太慢,購買新的摩托車也很容易暴露。


    是我的話就脫離現場,就近找個公交車坐上去,那是個便捷的交通工具,到站了下車再換乘,立馬可以擺脫追蹤。


    想到這我趕緊問:“街角過去一點是不是有個公交站?”


    那老板點點頭:“有的,好幾趟公交都往那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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