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喆帶著安文夕在空中飛躍,安文夕慢慢從他懷中掙脫,反手握住他的手道:“我也可以。”雖然她的輕功不怎麽樣,但到底比他帶著她強多了。


    北宮喆也沒有拒絕,握緊了她的手,足尖輕點,借力一躍而起。


    月白的衣袍帶著山風而飄,周身仿佛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仙姿袂袂,而他身側的女子,紅衣翩躚,如蝶翅輕展,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江向晚恨恨的看著前麵的北宮喆和安文夕,不甘心的趴在驚魂肩頭,為什麽總是將她丟給驚魂,她可即將是他的妻啊!


    臨近日暮,山林中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可是仍然望不到山林盡頭,按著他們的腳程,若是中間沒有那麽多的意外,也得需要六個時辰。如今,他們已經足足走了一天,卻依然沒有走出密林。


    將近一天沒有進食,眾人一路奔波,此時都有些疲倦。但是北宮喆沒有停下來,眾人隻能跟在後麵趕路。


    歡涼此時額頭上沁出了一層密汗,臉色煞白,唇瓣泛著黑紫,顯然是蛇毒擴散。


    襲勻首先發覺了她的異常,急切道:“臭丫頭,歡涼,歡涼?”


    回答他的除了寂靜還是寂靜,他身前的月清絕驀然回頭,看著剛才眾人都警惕的觀察著四周未知的危險,根本沒有注意到歡涼的異常。


    “糟了,剛才那蛇毒沒有清除幹淨。”月清絕眉頭緊蹙,立即將歡涼從襲勻背上扶了下來。


    安文夕聞言立即轉過身來,看著歡涼蒼白的臉色,心驀地一沉,“歡涼!”


    月清絕立即為她把了脈,然後取下藥箱,從裏麵拿出一排銀針。


    “需要多少時間?”北宮喆沉聲道。


    “至多半個時辰。”月清絕明白他的意思,今晚他們要連夜趕出走出這百裏鬼林,不然,他們待在這裏凶多吉少。


    北宮喆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


    月清絕下針又快又準,不出片刻,歡涼周身大穴已經布滿了明晃晃的銀針。


    安文夕緊緊攥著歡涼的手,用手絲帕不停地給她擦著額頭上的細汗,靜靜地看著月清絕施針。


    一旁的襲勻可等不了,臉上盡是擔憂,“月清絕,歡涼她怎樣了……”


    安文夕一拉拉住了襲勻,做了個閉口的手勢,他的急切隻會影響月清絕施針。


    一會功夫,銀針下麵一端已經全部變黑,月清絕的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團,沒想到這毒竟然擴散的這麽快,若是晚發現一會,他也回天乏力了!


    他一一收了針,歡涼驀地突出一大口黑血來,月清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嘴角微勾,吐出來就好!


    “歡涼,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安文夕看著歡涼睜開了眼睛,驚喜道。


    “公主,我現在好多了。”她嘴唇上的紫黑已經淡淡消去。


    “終於沒事了,我都擔心死了。”襲勻鬆了口氣。


    北宮喆看著安文夕嘴角的笑意,他也不自覺勾起薄唇,“既然沒事了,來吃點東西吧。”


    安文夕這才聞道一股烤肉的香味,早在剛才,青玄已經打了幾隻野雞野兔,架在火上烤了。


    眾人匆匆吃完烤肉,再次出發,雖然是晚上,夜路難行,但是好在再沒有發生什麽意外。


    子夜時分,他們總算是走出了密林,山麓處的樹林稀疏,沒有叢林的遮天蔽日,眾人猛然感覺一陣豁然開朗。透過斑駁的樹影,皎潔的月光傾瀉而下,不禁多了幾份靜謐之感。


    青玄升起了火,他們今晚要在此將就一晚,明日一早再入山。


    安文夕此時已經疲憊不堪,北宮喆看著她眉眼之間的倦意,心中湧出一陣心疼。


    “過來。”


    安文夕微微一愣,確定他是在叫她後,慢吞吞的朝他走去,背後那道強烈的視線讓她無法忽略。


    江向晚身體虛弱不堪,他此時不是應該去照顧她麽,為何又來招惹她?


    北宮喆看著她臉上的不情願,目光一沉,一把將她帶到懷中,緊緊的扣住了她的腰肢,這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安文夕臉上一熱,眼角的餘光打量了眼眾人,對北宮喆道:“你,你先放開。”


    “朕抱著你睡。”


    這句話徹底燙紅了安文夕的臉,他竟然當著他的親梅竹馬對她說這樣的話。


    北宮喆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他隻想讓她可以舒服的靠在他的懷中睡覺罷了,至於別人的想法,他不在乎。


    江向晚恨恨的盯著這一幕,緊咬著下唇,嫉恨的種子在她心中肆意生長。


    第二日一早,在熹微的晨光中,安文夕慵懶的睜開了眼睛,不遠處的火堆剛剛熄滅,此時正升著一縷嫋嫋白煙。


    北宮喆仍然保持著入睡時的姿勢,隻怕臂膀早被安文夕壓得酸麻。


    “醒了。”


    安文夕點點頭,北宮喆發頂微濕,想必是晚上下了露水,而她緊緊被他摟在懷中,這一夜睡得十分安穩,安文夕心中一暖。


    由於歡涼還沒有恢複,江向晚體弱,終於由北宮喆、安文夕和月清絕、青玄四人上山。


    此處山體起伏不大,地勢平坦,登山毫不費力,北宮喆原本擔心安文夕的身體會吃不消,沒想到她的速度絲毫不輸他。月清絕背著藥箱在後麵喊累的時候,而她卻依舊精力充沛。


    兩個時辰後,山路開始變的崎嶇陡峭,安文夕借助鐵絲一路前進,精準的將鐵絲的尖爪一端勾住斜生在山峰上的樹杈,攀著鐵絲,飛速攀爬。動作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這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她靈巧的穿梭在懸崖峭壁之間,矯健的身形令北宮喆一陣咋舌。他眸光微斂,這樣的攀爬他見所未見,一如她曾送他的東西、給他做的吃食一樣,都是那樣的與眾不同,這又是她給他的驚喜麽?


    月清絕背著重重的藥箱喘著粗氣,“我說,你們能不能慢一點?”


    北宮喆聞言停了下來,對安文夕道:“累了麽?”


    安文夕搖了搖頭,“還好。”


    北宮喆將水帶給安文夕道:“喝些水,歇會再趕路吧。”


    月清絕一屁股坐了下來,絲毫不顧及什麽形象,他已經累到虛脫,嘴唇幹得厲害。


    “北宮喆,你這小子,就知道照顧你媳婦兒,本公子都渴死了也沒見你給我喝口水。”


    安文夕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撲哧笑了出來。


    “月公子,屬下的水給你。”青玄將水袋遞了過來。


    月清絕接了過來,便開始狂飲,估計還沒有登上山,他就先翹辮子了。


    北宮喆淡淡掃了他一眼,轉眸望去,這幽冥山山勢極高,就算他們不眠不休也得花費一天一夜的時間。


    突然,不遠處的陡坡上滑落的山石吸引了北宮喆的注意力,他看著腳下散落的石塊黑瞳驀地驟縮,安文夕緊隨著他的腳步而來,利眸掃了眼那處被人踩過的痕跡,開口道:“有人來過,這是新痕跡,最多不超過十日。”


    北宮喆點了點頭,他就知道那個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沒想到他竟然把目標放到了這裏,想讓他有來無回,隻怕,他還沒有這麽大的本事。


    安文夕看著北宮喆嘴角淡淡的不屑,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不過,既然她來了,就不會空手而回。


    “你可休息好了?”北宮喆清潤的嗓音傳來。


    “沒有!”月清絕死活賴在地上不肯起身,他已經連著趕路了三個時辰,這一刻鍾的時間怎麽能休息好?


    “反正沒有本公子,你們也找不到七味草!”


    “七味草,花開七瓣,生在霜上為黃花,生在雪上則為白花,花極美卻不入藥,其根有七節,每一節藥性皆不相同。你說我說的可有錯?”北宮喆幽幽道。


    他竟然都知道!估計連無雙都不知道那七味草長什麽樣子。


    月清絕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驚得從地上站了起來,指著北宮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沒有你,朕一樣可以找得到,但是,這山路崎嶇,猛獸居多,若是沒有朕……”


    威脅,絕對的威脅!


    月清絕眯著鳳眼,氣憤的看著北宮喆。


    “出發!”北宮喆不帶溫度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月清絕氣的咬牙,氣呼呼的跟上了他的步伐。北宮喆,算你小子狠!等拿到七味草,給你媳婦兒解毒的時候,有你求本公子的!


    安文夕看著月清絕隱忍怒氣的臉,心中有些好笑,她喜歡月清絕和月無雙的性子,和他們相處起來,讓人覺得輕鬆。


    看著前方的一處險峰,安文夕微微一滯,這麽高,她的輕功無疑不行!她微微迷了眼睛,在腦海中飛快的計算著這處陡峭山峰的可攀程度。


    “過來。”北宮喆臉上的線條冰冷,但語氣卻透著絲暖意。


    北宮喆直接霸道的攬過安文夕的纖腰,展臂躍了上去,身姿瀟灑又俊逸,留下一臉戚色的月清絕,他抬頭看著前方那處險峰,不禁蹙了眉頭,他這半吊子的輕功,還真沒有把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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