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在這些蛇紋細蛇的後麵又跟來了許多色彩豔麗的毒蜘蛛,都是些陰毒之物,偏愛屍臭腐敗的味道,喜食屍體,這些東西必是被這裏腐朽的味道引來的!


    銀紋細蛇越來越近,安文夕還沒有來得及抽出腰間的七節鞭,身側的男人手中的長劍掠過,她腳下的兩頭銀紋蛇便斷成了兩半,兩截被斬斷的蛇身在地上痛苦的翻騰著,誰知過了一瞬,原本被斬斷的蛇身各自吐著信子,再次朝她發動了攻擊。


    一條竟然變成了兩條!


    驚魂和青玄也發現了這個情況,頓時收緊了手中的長劍,不敢再貿然出手。


    密密麻麻的兩頭銀紋蛇如潮水一般肆意前進,北宮喆眉頭微蹙,抬手將湧進腳邊的蛇群一掌掀翻,然後將身側的女子緊緊護在身後,在她耳邊輕道:“怕麽?”


    怕麽?


    安文夕勾唇,“怕,有用麽?”她上前一步,抽出了七節鞭,鞭尾橫掃,卷起地上的蛇群,一股腦的甩了出去。


    北宮喆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她杏眸微眯,輕咬著下唇,即便是害怕,她也是一副沉穩如水的姿態,那股堅韌,仿佛是從骨子裏透出來一般,一如初見之時,她困在七殺陣裏,明明是那樣的狼狽,而她澄澈的杏眸裏卻透著從容不迫與坦然,令他一見失心,從此再也移不開眼睛。


    安文夕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回頭道:“你不要再動用內力了。”


    北宮喆再次出掌,“朕還沒有那麽沒用。”


    “想死我也不攔你。”安文夕恨恨道,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她卻擋在北宮喆前麵,幫他清理腳下的銀紋細蛇。


    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北宮喆嘴角噙起了笑意。


    月無雙自知闖了大禍,雖然心裏怕得要死,但是卻死死的咬著下唇,臉上絲毫不敢表露出來,她顫著雙手,從腰間的竹籠裏取出大黃來。


    大黃是一條將近三尺的黃色蝮蛇,毒性極強,是月無雙最喜歡的寵物之一,更是寸步不離的帶在身上。


    “無雙,你做什麽?”月清絕剛剛給歡涼清除了蛇毒,此時正給她包紮傷口。


    “哥,這禍是我闖的,理應由我負責。”月無雙眼中一片堅定,將手中的大黃緩緩放下。


    大黃的毒性月清絕也是了解的,他沒有阻止月無雙,心中隱隱希望,大黃可以將解決掉一部分銀紋細蛇。


    大黃剛剛落地,看見周圍的銀紋蛇群,立即變得興奮起來,幽幽的吐著信子,迅速的朝蛇群逼近。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吐著信子的大黃猛地發動了攻擊,所經之處,蛇群皆被咬死。


    月無雙臉上浮現喜色,拉著月清絕道:“哥,我的大黃是最棒的。”


    “可是,僅憑大黃也不能全部殺死這些銀紋細蛇。”月清絕蹙眉。


    而這些銀紋細蛇根本不能斬斷,隻能擊碎蛇頭,將其殺死。


    好景不長,銀紋細蛇後麵的毒蜘蛛漸漸逼近,大黃根本就咬不動堅硬的蜘蛛胸甲,反而被長著倒鉤的蜘蛛利爪刺穿了蛇身,須臾之間,大黃身上便掛滿了殷紅的鮮血。


    “不好……”月無雙的心頓時一沉。


    不消片刻的功夫,大黃中了蜘蛛分泌的毒液之後便不再動彈,迅速被一群毒蜘蛛分食。


    “大黃……”


    月清絕立即一把抓住了往前奔去的月無雙,將她拽到身後,“你不知道有多危險麽?”


    這種色彩斑斕的毒蜘蛛他見所未見,一旦中毒,他們就隻能坐以待斃。


    “可是,我的大黃……”月無雙眼底濕潤,不過眨眼之間,大黃已經被啃食幹淨。


    “無雙,保命要緊。”安文夕側頭對她沉聲道。


    她的腳邊,銀紋細蛇的屍體堆了一片,那些色彩豔麗的毒蜘蛛比那兩頭銀紋蛇還要可怕,它們根本就打不死,隻要稍作休息,它們便會再次卷土重來。


    驚魂背著江向晚,應付起來逐漸吃力,青玄在一旁幫他清理著腳下的毒物,可是不論他怎樣殺戮,驚魂身邊的毒物始終要比別處多一些。


    江向晚在驚魂背上幽幽睜開了眼睛,看向驚魂腳下越來越多的銀紋細蛇和毒蜘蛛,鳳眸微眯,她已經入魔,她身上的氣味自然會更加吸引這些陰毒之物。


    她的眸光略略掃了眼將安文夕緊緊護在身後的北宮喆,眸光一凜。


    “喆……喆,救我!”江向晚驚呼道。


    北宮喆聞言立即轉眸看去,江向晚此時臉色嚇得煞白,驚魂的額頭上滾下豆大的汗珠,顯然是十分吃力。


    “你去吧。”安文夕抿唇道。


    她沒有他的庇護一樣可以保護自己。而江向晚則不同,更何況,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急切。


    “你就這麽將朕推給別人?”


    “想去就去,我這裏不需要你。”


    北宮喆眸光一斂,抬手攬住她的腰肢,將她送到頭頂上的樹枝之上。


    “抓緊。”


    他巨大的力道使得安文夕一個趔趄,她立即抓住了樹枝,背上背著的七弦琴撞到了樹杈上,硌得她的後背一陣生疼。


    安文夕頓時眼睛一亮,當時在楓月穀她就利用琴聲驅趕了月無雙的小乖,那現在是不是也可以呢?


    看著下麵越來越多的毒蜘蛛如洪水一般漫了上來,安文夕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將七弦琴從後背上取下,如今也隻能試一試了!否則,他們隻能在這裏等死。


    有些毒蜘蛛和銀紋細蛇竟然順著樹幹慢慢爬了上來,安文夕心中一緊,抬手射出了幾枚銀針,將它們打落。


    素手劃過琴弦,發出一陣崢嶸之音。


    下麵的人聞聲一震,皆舉眸看去,安文夕指尖一顫,再次撥起琴弦,琴聲時而晦澀難聽,時而溫婉細膩。琴音從緩到急,再由急到緩,完全沒有半點規律可循。


    “夕姐姐這是在做什麽呢?”


    “驅毒!”襲勻吐出了兩個字,他相信他的小師妹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就像那次在楓月穀那樣用琴聲救了他!


    就在這時,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剛才興奮不已的銀紋細蛇和毒蜘蛛慢慢平靜下來,就連攻擊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安文夕看出了下麵毒物的變化,更加專心起來,琴聲逐漸變得高亢,下麵的人聽著這古怪的琴音心底一陣陣發慌。


    北宮喆帶著江向晚掠上樹枝,眾人也漸漸反應過來,都一一攀到大樹之上。


    不少毒物嗅著眾人的氣息,慢慢往樹幹上爬去,眾人一一將其擊落,絲毫不敢大意。


    半個時辰之後,下麵的銀紋細蛇和毒蜘蛛竟然開始自相殘殺,一股帶著腐朽的血腥撲鼻而來。


    安文夕雙手酸麻不堪,緊閉著雙目,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汗。


    柔軟的方帕輕輕為她拭去了額上的汗珠,她驀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那張俊逸的麵孔,手中的動作一頓。


    隻這一會的功夫,下麵互相殘殺的毒蜘蛛和銀紋細蛇已經停止了攻擊,安文夕心中一滯,再次撥起了琴弦,結果手下的曲子還未成調,她的雙手就被人握住。


    “我來,你休息一下。”


    “你可以麽?”安文夕一愣,這曲子壓根就雜亂無章,他怎麽會?


    北宮喆抿著薄唇,沒有說話,直接將七弦琴從她腿上取了過來,纖長的十指,骨節分明,若是忽略那常年練武持劍的薄繭,這雙手比女人的手還要細膩好看。


    “待在朕身後。”


    北宮喆微微閉上了眼睛,仿佛是讓自己融進琴聲一般。


    待他剛開始彈撥琴弦,安文夕就徹底震驚了,他指尖流瀉的琴音與她剛才彈得那雜亂無章的曲子分毫不差,他隻聽了一遍而已,竟然連每一個音都記了下來。他的琴音透著內力,更加激昂攝魂,令人從心底發顫。


    四周的血腥一重漫過一重,大樹底下早就堆屍成山,濃鬱的血腥中加劇了腐朽的味道,令人忍不住一陣作嘔。


    北宮喆指尖的琴音越來越亢奮,越來越急切,帶著強烈的衝擊向四周擴散,安文夕緊緊的抱住了身側的樹幹。


    “錚——”一聲的急音劃過,七根琴弦應聲而斷,下麵正在廝殺的銀紋細蛇和毒蜘蛛齊齊血漿崩濺,殘肢斷體翻飛一片。


    這的是多大的震懾力,才能震碎那些毒物?如今他的內力應經達到了高深難測的地步了麽,那她以前對他的刺殺豈不是不自量力,而他總是不躲不避,生生的挨了她那麽多次的刺傷,安文夕想到這裏,心中一澀。


    北宮喆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緩緩睜開了眼睛,看了眼下麵的殘骸,眸光一斂,攬起安文夕的柳腰,沉聲道:“趕緊走!”


    安文夕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不趕緊撤離這裏的話,隻怕下麵的血腥會引來更多的陰毒之物,到時候他們再想離開,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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