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準備離開寶芝大廈時,肖曦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些東西放在藥業公司總經理辦公室,現在自己既然不在這裏上班了,需要將那些東西拿回去。


    於是,他讓福叔帶著謝冰倩先到電梯門口等,自己則往藥業公司總經理辦公室走去。


    剛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忽然遇到了他的大學同學、藥業公司華東區的銷售經理陳波,正從總經理辦公室出來。


    見到肖曦後,陳波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皮笑肉不笑地說:“肖曦,你怎麽又到這裏來了?是不是還很留戀你的總經理職位,想到這裏來重溫一下昔日的榮光?不過,你現在雖然不是什麽威風赫赫的寶芝集團姑爺了,但總算傍上了一個擁有幾十億遺產的大富婆,這輩子可以享盡榮華富貴了,作為老同學,我還是要祝賀你!”


    隨後,他又指指隔壁的副總經理辦公室,滿臉得色地說:“你應該也要祝賀我一下:你嶽父去世後,公司進行人事大調整,羅董事長很欣賞我的才幹,提拔我為藥業公司副總經理。以後你如果有什麽親戚朋友想到藥業公司來上班,可以來找我。看在老同學的份上,我興許會給你幫幫忙。嗬嗬!”


    肖曦看到他這幅小人嘴臉,聽到他口裏那些尖酸刻薄的話,想起兩個月前他在自己麵前點頭哈腰、唯唯諾諾的奴才樣子,隻覺得心裏一陣惡心。


    於是,他斜眼睨視著陳波,冷冷地說:“陳波,你現在在我的眼裏就是一條隻認骨頭不認人的惡狗:看到手裏有骨頭的人,你就搖尾乞憐跪舔;一旦那個人手裏的骨頭沒了,你就凶相畢露狂咬狂吠。我給你提個要求,請你以後再不要跟別人說我是你的同學。要是別人知道我曾經跟你這樣一條惡狗同學,會對我產生誤會的!”


    陳波兩個月前在肖曦麵前做夠了小人,本想借這個機會將他嘲諷一頓,出一口惡氣,沒想到被他左一聲“惡狗”右一聲“惡狗”,罵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氣得眉眼倒豎,拳頭捏得緊緊的,恨不得將他狠揍一頓,可又知道他武功很好,十個自己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打得贏他,隻好恨恨地說:“肖曦,算你狠!我現在不跟你鬥嘴,總有一天你會遭在我手上的,到時候可別怪我不講同窗情誼!”


    肖曦聽到他最後那句狠話,隻覺得既滑稽又可笑,用揶揄的語氣說:“陳波,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藥業公司副經理,我現在又不是寶芝集團的員工,有什麽會遭在你的手上?倒是你,我可以給你算一命:不出兩個月,你就會從這個副經理的位置上栽下來,而且一定會被寶芝集團掃地出門。不信的話,我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這時候,剛當上藥業公司總經理的李茂林,聽到了外麵肖曦和陳波的爭吵聲,從辦公室出來,一眼看到肖曦,臉色一下子沉下來,喝道:“肖曦,聽說你昨天跟你女朋友在董事長辦公室無理取鬧,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現在又在我的辦公室門口辱罵陳經理,你以為你還是寶芝集團董事長的姑爺?我勸你將心態放正一些,不要再認為自己在寶芝集團還有什麽特權,否則的話,你隻能自取其辱!”


    肖曦見他與陳波一幅嘴臉,知道跟這些小人沒什麽好計較的,東西也不想去拿了,冷冷地瞪了李茂林一眼,說:“李茂林,你在我眼裏的形象,也跟陳波差不多,就是一條隻認骨頭不認人的狗。你記住:最多兩個月,我就會舉著打狗棒回到寶芝集團來,將你們這些惡狗統統掃地出門。”


    罵完這幾句話後,他便頭也不回地往電梯口走去,把李茂林氣得直翻白眼……


    三天後,肖曦忽然接到蔣家輝的電話,要他去一個茶館與他見一麵。


    到了茶館後,肖曦見蔣家輝臉色不大好看,知道有點不妙,忙問:“蔣局長,那個假冒謝冰倩的女人找到了嗎?”


    蔣家輝歎了一口氣,說:“找是找到了,但她已經死去很多天了,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肖曦心裏一陣失望,忙問是怎麽回事。


    蔣家輝告訴他:星沙市公安局的協查通報發出去後,今天上午,滇省的某個邊境口岸城市的公安局刑偵大隊跟這邊聯係,說他們那裏十幾天前發現了一具無名女屍,是被人殺害的,長相與謝冰倩一模一樣。


    後來他們通過調看機場和火車站、汽車站的監控錄像,發現這個死者正是從星沙市乘飛機趕到滇省省城,然後租車趕到邊境口岸,在一個小旅社住了三天,有一天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連住宿押金也沒有退。


    而她在那個小旅館住宿時登記的名字,正是“謝冰倩”。


    “蔣局長,那現在該怎麽辦?”肖曦有點焦急地問。


    蔣家輝沉思了一下,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那個代替謝本虎控製了販毒集團的人。這個人應該就是謀殺謝本虎的凶手,也是他一手策劃賤賣了謝本虎的股權。隻要抓到了這個人,一切就會真相大白。那個假謝冰倩跟羅良生等人簽訂的合同,就是非法的,可以將股權還給謝冰倩,她也可以重新奪回寶芝集團的控製權。”


    肖曦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按照自己之前設想的,向蔣家輝提建議說:“蔣局長,我覺得你們公安機關可以馬上趕赴首都,與首都公安一起搗毀寶華製藥廠,抓到這個廠的負責人,然後進行審問,讓他供出他們現在的販毒頭目。這個頭目肯定就是寶芝集團的某個高管,這樣的話,案子不就破了嗎?”


    蔣家輝笑了笑,搖搖頭說:“小肖,你想得太簡單了,也低估了謝本虎和他那些販毒集團頭目的智商。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在寶華製藥廠負責製毒販毒的頭目,絕對不會在製藥廠上班,而是會用隱秘的身份,通過他的馬仔控製製藥廠。


    “而現在,我們完全搞不清製藥廠的那些管理人員和技術人員中,哪些是從事正當工作的,哪些是從事製毒販毒的。你雖然給我們提供了一條線索,說楊家堡藥材公司曾經從製藥廠的某個人手中買過毒品,但那個人很可能也隻是個馬仔,並不是由謝本虎直接領導的販毒集團的核心人物。


    “因此,如果我們現在貿然對寶華製藥廠采取行動,雖然可以搗毀一個毒品加工基地,但是,很可能會打草驚蛇,讓那個以隱秘身份控製製藥廠販毒業務的核心頭目聞風而逃。


    “而謝本虎販毒集團有一個特點:他們每一個層次的領導,都是單線聯係的,而且都是用的代號。比如,謝本虎的代號就是‘大王’,他下麵分別有‘紅桃k’、‘草花k’等核心頭目。這些核心頭目下麵又分別有單線聯係的小頭目,那些小頭目隻知道他的頂頭上司,並不清楚其他的毒販頭目,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謝本虎就是他們的大當家!”


    說到這裏,他喝了一口茶,又說:“根據謝本虎販毒集團單線聯係的特點,我們推測:寶華製藥廠那個販毒頭目,很可能就是謝本虎集團的核心頭目之一,他隻接受謝本虎或者另外一個謝本虎極為信任的心腹的指令和領導。而且,他肯定不在寶華製藥廠的職工名單中,而是通過他下麵一個單線聯係的小頭目,對寶華製藥廠的製販毒業務進行操縱。


    “所以,如果我們不能確定那個控製寶華製藥廠製販毒業務的人的真實身份,就絕對不能輕舉妄動。我們現在最正確的方法,是去接近寶華製藥廠的毒販,想方設法弄清楚那個在背後控製製藥廠製販毒業務的核心頭目的真實身份。”


    肖曦聽到這裏,就明白了蔣家輝將自己叫到這裏來的目的,於是自告奮勇說:“蔣局長,前幾天我就說了,我可以通過楊家堡藥材公司,以購買毒品或者提供製毒原材料的方式,去接近寶華製藥廠的毒販。我現在馬上趕往首都,去實施這一計劃。”


    蔣家輝很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說:“小肖,我很欣賞你這種勇於任事的態度,也很欣賞你的正義感和責任感。我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要安排你這個新的任務,希望你發揮你的聰明才智,爭取早日將那些毒販頭目找出來。那樣的話,既是為社會鏟除毒瘤,又可以為謝冰倩奪回對寶芝集團的掌控權,可謂一舉兩得!”


    肖曦很鄭重地點點頭,說:“蔣局長,我去京城可能會要一段時間,請你務必保護好謝冰倩的安全。她現在是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我擔心她發生什麽意外。”


    蔣家輝忙說:“這個你可以放心,我會安排便衣警察二十四小時保護她,不會讓她發生危險的!”


    從公安局回到謝冰倩別墅後,肖曦對謝冰倩說自己要去京城辦一件事,這件事與她父親的遇害有關,讓她安安心心在別墅待一段時間,盡量不要外出。


    謝冰倩雖然舍不得離開他,但知道他是要去幹很重要的事,隻好含淚答應,並叮囑他早日辦好事回來。


    第二天上午,肖曦就乘飛機趕到了首都國際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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