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曦騎馬走出洞口後,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百草穀的地形,隻見在距離洞口兩裏路左右的穀地正中,一座山崗突兀而起,將通往山穀裏麵的大道一分兩半。


    山崗不高,呈饅頭狀,上麵有一座城堡,外麵是高高的圍牆,圍牆上可以站人,還有很多射擊孔,可以看到牆上架設的機槍和其他武器。


    城堡裏麵,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都是粉白牆、琉璃瓦,雕梁畫棟,富麗堂皇——不用說,這肯定就是有名的“花家堡”。


    一路上,肖曦都在思考和判斷:從花誌英的衣著打扮以及那些充滿了華夏民族特色的鼓樂來看,花家很可能是幾百年前從中原遷徙過來的,並且一直保存了華夏民族的文化和風俗……


    跟著花誌英走進一個寬大的會客廳後,肖曦再次應證了自己的判斷:在這個裝飾得古樸典雅的會客廳裏,兩邊懸掛著長幅對聯,都是一些著名書法家的墨寶。對聯兩邊,還有一些華夏古詩詞摘錄條幅。


    會客室的家具也充滿了華夏民族特色:古色古香的八仙桌、蒙著虎皮的太師椅、青花瓷茶具,在一張書案上,還擺放著文房四寶。


    花誌英招呼肖曦等人坐下後,有兩個侍女模樣的古裝女孩子端著茶盤出來,半跪著給肖曦他們奉上了茶水,然後默不作聲地退出去。


    肖曦見花家堡處處透出古意,忍不住含笑動問道:“花大哥,我也跑過不少地方,但像貴堡這樣完整地保存了華夏古文化風俗的地方,卻很少見。請問:花家尊祖是不是來自中原?”


    花誌英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問道:“肖老弟,你是楊家堡的弟子,難道不知道我們無極門四大宗門的曆史淵源?”


    肖曦尷尬地笑了笑,說:“花大爺,實不相瞞,在下是楊家堡的門外弟子。我師父雖然是楊家的人,卻並沒有向我介紹過師門的具體情況,所以對楊柳白花四大宗門的曆史一無所知。”


    花誌英知道現在楊家、柳家、白家都有子弟外出傳授無極混元功,那些習練過這門功夫、但又不屬於四大宗門子弟的異姓徒弟,就稱為“門外弟子”。


    因此,他猜測肖曦可能是楊家堡哪位宗族子弟在外麵收下的徒弟,他不知道無極門的淵源和曆史,也情有可原。


    於是,他簡單地介紹說:“肖老弟,我們楊柳白花四大家族,老祖宗都是中原人,是在南明永曆年間遷到緬北來的。自此以後,我們四大宗族就在天蒼山、黑風山、百草穀一帶繁衍生息。


    “因為我們四大家族居住的地方,都是一些偏僻閉塞的化外之地,外麵的東西很難影響到我們的風俗,因此,三百多年來,楊柳白花四大宗族一直沿襲晚明風俗。現在雖然有所變化,但傳統的東西一直保存著。”


    肖曦本來還想問問四大宗門與晚明皇室尤其是永曆帝朱由榔的關係,但知道這可能牽涉到四大宗門的秘密,所以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追問。


    花誌英也及時轉移了話題:“肖老弟,聽羅管家說,你是來拜訪家母的,還說有重要事情要她老人家幫忙,到底是什麽事?”


    肖曦忙指指萎頓地坐在旁邊椅子上的沈詩瑤,說:“花大爺,這位沈姑娘是我的親戚,被人下了冰蠶蠱。我今天帶她來,就是想請佘老夫人為她解除蠱毒。”


    花誌英皺皺眉頭,不解地問:“是誰給她下的蠱?冰蠶蠱是花家堡獨門絕技,除了家母和我三個妹妹,誰也沒有養蠱下蠱的技術,這位沈姑娘怎麽會中蠱的?是不是搞錯了?”


    肖曦聽花誌英也說隻有他母親和妹妹有能力下冰蠶蠱毒,更加確信謝本虎的分析是正確的:沈詩瑤確實是柳子達的老婆花仙芝下的蠱。


    不過,為了不讓花誌英難堪,他還是很委婉地說:“花大爺,實不相瞞:這位沈姑娘的父親,與您的妹夫、柳家堡的柳二爺柳子達有很深的仇怨。柳子達曾經多次雇請殺手去謀刺這位沈姑娘,但每次都沒有得逞。所以,我們懷疑:這次沈姑娘所中的冰蠶蠱毒,很可能是柳子達指使您的妹妹下的。”


    花誌英聽肖曦提及柳子達和花仙芝,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看來,這兩個人現在不僅沒有悔改,反而變本加厲了。肖老弟,你應該也知道:早在十幾年前,我父親就宣布與花仙芝斷絕父女關係,並永遠不許她和柳子達踏進花家堡一步。所以,這兩個人現在已經於花家堡沒有任何關係。他們做下的惡孽,花家堡開不承擔任何責任。”


    肖曦點點頭說:“花大爺,這件事我知道,柳子達和您妹妹的惡行,與花家堡沒有任何關係。但是,沈姑娘的冰蠶蠱毒,這世界上除了給她下蠱的人,隻有佘老夫人能夠解除。所以,我就冒昧地帶她進穀來求救了,請佘老夫人大發慈悲,救沈姑娘一命。”


    花誌英點點頭,說:“你們在這裏稍等,我去請示一下我的母親。”


    待花誌英匆匆走出會客廳後,餘得水很奇怪地問:“肖總,外麵那個鄧連長不是說現在花家堡是花二爺管事嗎?怎麽我們一直沒看到他?”


    肖曦搖搖頭說:“這個我也不清楚,也不好問花大爺,也許他是有事外出了吧!”


    沈詩瑤疲倦地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低聲問肖曦:“佘神君會給我治療嗎?我現在又開始難受了。如果她不願意給我治療,你幹脆一刀殺死我算了,這難受的滋味真的生不如死!”


    肖曦忙抓住她冰涼的小手掌,低聲安慰她:“你放心,我手裏有無玄元令,代表的是無極門至高無上的權威。佘神君雖然與我們素不相識,但也許她會看在這塊玄元令的麵子上,出手搭救你的。”


    他嘴上雖然這麽說,其實心裏沒一點底:雖然他手裏有玄元令,但是,花誌英等人一直是將自己當做無極門總舵主的信使看待的,等下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認識楊正堅,也根本不是什麽信使,會不會怪罪自己?


    他剛想到這裏,一個身穿黑色護衛服的男子匆匆走進會客廳,對肖曦打一拱手,朗聲說:“老夫人恭請總舵主信使到頤年堂會麵,請您跟我來。”


    肖曦忙跟在黑衣人後麵,走出會客廳,後麵是一個下花園。穿過花園裏的甬道,迎麵是十幾級漢白玉台階,邁上台階後,便看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廳堂,上麵懸掛著一塊黑匾,匾上寫著三個鎏金大字:“頤年堂”。


    在“頤年堂”門口,有兩個手持衝鋒槍、腰懸刀劍的黑衣護衛筆直站在兩邊,目不斜視,看上去比古代皇宮裏的帶刀侍衛還要冷峻威嚴。


    那個傳令的黑衣護衛掀開懸掛在門上的竹簾,對肖曦說:“信使請進!”


    肖曦邁步進去,往裏麵一看,隻見這間廳堂並不大,兩邊都是臥房,正北方擺著一張紅木太師椅,椅子上坐著一個須發如銀的老太太。在老太太身邊,一左一右站立著兩個身穿古代服裝的年輕女子,一個手裏拿著扇子,一個捧著一碗茶,估計是老太太的丫鬟。


    與門口一樣,廳堂的左右兩邊也雁翅般站立著兩排身背刀劍、腰插手槍的黑衣護衛,個個虎背熊腰、臉色冷峻,給人一種威壓的感覺。


    而先期進來通報的花誌英,此刻正默不作聲地站在老太太身邊,微微躬著腰,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肖曦感覺到這廳堂裏的氣氛非常壓抑,於是便走近幾步,對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太拱手行禮,朗聲說:“楊家堡門外弟子肖曦,參見佘老太君!祝老太君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肖曦完全不懂古代參見長輩的禮儀,隻好學著電影電視劇裏麵的場景,對佘神君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拱手禮,說了幾句不倫不類的祝福話。


    佘神君微微頷首,用比較虛弱的語氣說:“多謝信使吉言!英兒,給信使看座!”


    花誌英答應一聲,從旁邊搬出一條凳子,擺在西側,請肖曦坐。


    肖曦見花誌英都恭恭敬敬地站著,生怕自己坐下失禮,忙說:“老太君,在下是後生小輩,站著說話就是,不必坐。”


    佘神君搖搖頭說:“你是楊總舵主的信使,是尊客,但坐無妨!”


    肖曦聽她這樣說,隻好在椅子上坐下來。


    佘神君又吩咐一個侍女給肖曦泡了一杯茶過來,然後問道:“請問信使大人:楊總舵主是什麽時候結束閉關的?他的身體可好?功力提高了幾成?”


    肖曦見佘神君接連問出幾個關於總舵主楊正堅的問題,心裏一慌,知道自己不是信使的事情遲早要穿泡,隻好壯著膽子答道:“老太君,實不相瞞:在下並不是楊總舵主的信使。這次來花家堡,就是帶我的親戚來向您求救的。”


    此言一出,佘神君和花誌英臉上都是勃然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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