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曦下意識地想否認,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與沈詩瑤接觸會越來越頻繁,“賈宜生”的假麵具也遲早會被戳穿。如果現在自己否認會做菜,或者故意隱瞞自己的手藝,將來一旦真相大白,自己不僅無法向沈詩瑤交代,而且也顯得太虛偽了。


    因此,麵對沈詩瑤的試探,自己隻能裝聾作啞地應付,能拖一天是一天,以後找個合適的機會跟她承認、解釋,但絕對不能再故意誤導沈詩瑤了,以免將來她知曉真相後,對自己產生反感和厭惡……


    於是,他很爽快地應道:“瑤瑤,我會炒菜,這一頓齋飯,就有我去做吧!”


    說著,他就擼起袖子,跟隨兩個道士到廚房裏,叮叮當當一陣忙活,不到半個小時,就做出了四個色香味俱全的齋菜。


    當四個菜端上飯桌後,沈詩瑤仔細看了看菜的品相,又聞了聞菜的香味,與自己記憶中的那幾個菜幾乎一模一樣。


    於是,她強忍住內心的激蕩,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幹筍子木耳到口裏,細細地咀嚼品嚐了幾下,忽然抬眼盯著對麵的肖曦,眼眶一紅,大滴大滴的淚水從眼眶裏滾落下來……


    肖曦見沈詩瑤僅僅品嚐了幾口幹筍子炒木耳,忽然就淚如雨下,知道她肯定是從這道菜中,品嚐出了“賈宜生”的味道,心裏也有點傷感,張了張口,想撫慰她幾句,卻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那兩個道士恭恭敬敬地站在旁邊,隨時準備為肖曦和沈詩瑤服務,忽見沈詩瑤流淚,都唬了一跳。


    那個年長點的道士忙彎下腰,有點惶恐地低聲問:“女施主,您怎麽啦?是不是這菜不合您的口味?”


    沈詩瑤用紙巾擦了一把眼淚,勉強衝他笑了笑,說:“道長,不關你們的事。今天這四個菜,上次我也吃過,味道完全一模一樣,勾起了我的一點回憶,所以有點傷感……對了,外麵還有我們的四個同伴,也沒有吃飯。麻煩兩位道長再去給他們炒幾個齋菜,讓他們在隔壁吃吧!”


    兩個道士忙應了一聲好,然後退出了房間。


    沈詩瑤注目凝視著坐在對麵矮凳上的肖曦,良久,才低低地問:“肖曦,你不想跟我說點什麽嗎?不想問問我剛剛為什麽流眼淚嗎?”


    肖曦抬起頭來,有點尷尬地衝她笑了笑,剛想說話,褲兜裏的手機卻突然鳴叫起來。


    於是,他對沈詩瑤做了一個不好意思的手勢,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卻是謝冰倩打過來的。


    “肖曦,你在哪裏?”


    “我在西郊的龍盤山藥王廟遊玩。”


    謝冰倩一下子警覺起來:“你跟誰一起去的?男的還是女的?”


    “我們有五六個人,男女都有。”


    謝冰倩沉默了一下,不好再追問,便說:“你下午回來嗎?晚上我請你吃飯,有事跟你說。”


    肖曦也正想通過她多了解一些有關“無極門”的情況,便答應下來。


    當肖曦掛斷電話後,沈詩瑤注目凝視了他片刻,忽然問:“肖曦,剛剛打你電話的,是你女朋友嗎?”


    肖曦本想否認,但轉念一想:如果自己承認有女朋友,也許沈詩瑤就會打消心裏的懷疑,不會再將自己與那個“世外高人”賈宜生聯係到一起了。


    於是,他點點頭說:“算是吧,我跟她正在交往之中!”


    “你們交往多久了?”


    肖曦猜出了她後一個問題的用意,含含糊糊地答道:“有兩三個月了吧,具體多久我也記不清了。”


    沈詩瑤聽說他和“女朋友”已經交往兩三個月了,臉上果然露出了失望之色:兩個月之前,“賈宜生”一直與自己在一起,不可能再去跟一個女孩子談戀愛。


    所以,肖曦應該與“賈宜生”沒多大關係。也許,肖曦身上那些與“賈宜生”相似的特征,隻不過是自己的一種錯覺,是因為太思念“那個人”了,所以才產生了一種幻覺……


    想至此,她剛剛燃起的一點熱情和希望又迅速消失,情緒迅速低落下來,站起身說:“肖曦,我吃飽了,想到到藥王峰上麵去走一走!”


    肖曦忙幾口將碗裏的飯菜吃完,然後跟在她身後,往藥王峰頂峰走去。


    沈詩瑤默不作聲地沿著上次與“賈宜生”飽餐之後鼓腹而遊的路線,一邊走一邊看一邊回憶,當走到一塊鏡麵一般的大石頭前麵時,她忽然停住了腳步,怔怔地盯著上麵的幾個大字,好幾分鍾都沒有做聲。


    然後,她的眼眶裏漸漸地盈滿了淚水,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幾個大字,身子微微抖動著,肩膀一聳一聳的,忽然輕輕地啜泣起來……


    肖曦與她保持幾米的距離,當看到那塊鏡麵一樣的石頭時,心裏也是一陣激蕩,便立住腳步,仔細地看著石壁上那幾個自己用手指刻劃的大字:“沈詩瑤賈宜生到此一遊!”


    當時,這幾個大字是應沈詩瑤的要求刻下的,在刻字的時候,他在手指上加了混元真氣,所以字痕很深,非常清晰。


    他記得:當時沈詩瑤還讓自己摟著她站在石壁前,用她的手機拍了好幾張自拍合影……


    從藥王峰回到廟裏後,沈詩瑤對肖曦說:“我們現在下山吧,天也不早了。”


    肖曦有點奇怪地問:“瑤瑤,你不是說還要去野豬嶺看看那個瞭望塔嗎?怎麽忽然改主意了?”


    沈詩瑤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低聲說:“那個地方曾經給過我最幸福的感覺,同時也給過我最傷痛的回憶。我本來是想去找一找那種回憶的,但現在看來,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我們走吧!”


    在往回走時,可能是擔心自己的失落情緒會引起肖曦不快,沈詩瑤強裝笑臉對肖曦說:“肖曦,我跟你分別七八年,現在重逢不到十天,你就幫我爭取到了張導新電影的女主角,又救了我一命,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了。”


    肖曦忙說:“瑤瑤,你這話就見外了。我們是同學,高中時關係又那麽好,能夠幫上你的忙,對我而言也是一件很高興的事。”


    沈詩瑤聽他說到“高中時關係那麽好”,臉一紅,不由想起了當初與肖曦的那種朦朦朧朧的情感。


    於是,她略帶歉意地說:“肖曦,這幾天我老是跟你提起賈道長,你不會怪我吧!其實,我這是有原因的:因為你和賈道長有些地方實在是太像了,令我情不自禁地就會聯想到他。所以,如果我有什麽冒犯你的地方,請千萬不要介意!”


    “瑤瑤,我很理解你的心情,絕不會介意的。”


    “肖曦,謝謝你。在你的麵前,我覺得完全可以袒露心跡,而不必擔心什麽、顧忌什麽。你還是跟高中時一樣,非常熱情、非常善良,對我也非常好——這一點,也與賈道長一模一樣……”


    說到這裏,她忽然意識到這話已經有點過頭了,臉更加紅了……


    從龍盤山回到市區後,肖曦送沈詩瑤到“金沙名苑”,正想趕到“寶芝大酒店”去跟謝冰倩吃飯,忽然接到了王超的電話。


    “老弟,現在有空嗎?能不能一起吃個飯?我現在跟星沙市公安局的蔣局長、禁毒大隊鄒隊長在一起,他們有點事要跟你商量。”


    肖曦前一段時間每天中午去市公安局給蔣家輝治療腰椎盤突出,彼此之間已經很熟悉、很親近了,聽說他找自己商量事,忙說:“王哥,我已經答應一個朋友去寶芝大酒店吃飯。要不您和蔣局長、鄒隊長也到寶芝大酒店去吧,我請你們。”


    王超笑道:“老弟,這事巧了:我們定好的吃飯的地方,恰好就是寶芝大酒店,包廂都訂好了,是288號。這樣吧:等下你先陪你朋友吃飯,我們慢點吃,等你應酬完了,再到我們那邊去談事。”


    肖曦忙答應下來。


    剛剛掛斷王超的電話,謝冰倩又打電話過來了,問他怎麽還沒去酒店,並告訴他包廂號是266,讓他趕緊過去。


    肖曦忙攔了一台的士,趕到寶芝大酒店,進入266包廂,發現謝本虎也坐在裏麵。


    這一次,謝本虎不再像上次那樣板著臉孔,看到肖曦進來,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但這笑容既呆板又僵硬,一看就知道是硬擠出來的。


    謝冰倩從座位上跑出來,挽住肖曦的胳膊,不滿地對謝本虎說:“爸,肖曦昨天將我從綁匪手中救了出來,你謝謝都不說一句嗎?”


    謝本虎從椅子上站起來,主動伸出手與肖曦握了握,忽然對謝冰倩說:“倩倩,你到我辦公室去拿兩瓶茅台酒來,剛剛我忘記帶下來了。”說著就將一串鑰匙遞給她。


    謝冰倩知道父親做事縝密細致,絕對不可能將酒遺忘在辦公室,而是故意留在那裏讓自己去拿,他肯定有什麽不方便自己聽的話要跟肖曦說。


    但是,這個猜測她又不好講出來,隻好接過鑰匙,嘟著嘴巴往樓上去了。


    待謝冰倩離開包廂後,謝本虎拿起一個包,從裏麵摸出一張銀行卡,一邊往肖曦手裏遞,一邊說:“小肖,感謝你昨天救了倩倩。這卡裏是三百萬元,初始密碼是六個六,請你收下,算是我和倩倩的一點心意,希望你不要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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