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到,禦膳房來傳午膳,一幹大臣跪安,宇文佑卻道:“朕還不餓,等下再說。”


    軍務緊急,他哪裏有心思吃飯,繼續同大臣們說著,隻等未時申時相交之際,一大臣餓得肚子咕咕叫,他才懶洋洋的看過來,那大臣慌忙跪地叩頭,皇上麵前肚子叫,這就是失儀。


    宇文佑疲乏的擺擺手:“行了你們都回去吧,就按照你們說的,這次,仍舊讓公輸拓出兵。”


    讓公輸拓帶兵去打竇頓,看著像是明智之舉,其實不然,宇文佑曉得竇頓是公輸拓的人馬,怕公輸拓與竇頓為此而得以會麵,他們久戰不下,然後坐在一起想著對付朝廷的點子,宇文佑覺著自己這是給他們提供了方便條件,可是大臣們一致認為,可以效仿夏知問那次,給公輸拓下軍令狀,規定多久打下竇頓,否則就砍了他的腦袋。


    宇文佑這才沒能同意,上次是上次,這回是這回,總是用威逼的手段,會讓其他將帥對他生出恐懼,畢竟打仗不是誰都能萬無一失的勝利,大家一旦覺著他是暴君,勢必會倒戈於公輸拓,自己,可真成了孤家寡人,所以,他隻能勉強同意先定下公輸拓,或許有合適的人選來代替公輸拓,那是最好不過的。


    大臣們告退,出來時看見了蘭宜,紛紛施禮:“見過皇貴妃。”


    蘭宜站了幾個時辰,又是這樣的大熱天,此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而那些宮女太監,個個熱得漲紅了臉,有兩個宮女甚至快虛脫,往旁邊的河水中洗了洗臉,才不至於倒地昏迷。


    見大臣們都走了,蘭宜有氣無力的對門口侍立的執事太監道:“告訴皇上,就說我要見駕。”


    執事太監也知道她站了幾個時辰,不敢耽擱,慌忙跑進來稟明宇文佑:“皇上,皇貴妃站了幾個時辰了。”


    宇文佑一愣:“皇貴妃何時來的?”


    執事太監以為他真的忘了,就道:“來了很久了,皇上一直忙,皇貴妃就在殿門口等著,這會子可以叫進嗎?”


    宇文佑佯裝著急:“快,快把皇貴妃請進來。”


    執事太監就顛顛的跑了出去,對蘭宜道:“娘娘快進去吧,皇上說有請呢。”


    蘭宜累得快昏倒了,給兩個宮女架著方能支撐住自己,聽說皇上有請,不知為何,沒來由的平添了些許力氣,推開架著她的宮女,還抬手理了理鬢發,又壓了壓掩鬢,然後端正了姿態,款步進入,遙遙而跪:“臣妾見過皇上。”


    宇文佑歪在臨窗大炕上正看著藻井出神,聽了她的聲音忙欠起身子道:“過來朕身邊坐。”


    蘭宜有點受寵若驚,起身來到炕前。


    宇文佑一把拉過她,蘭宜本就累得不成樣子,更兼身子骨柔弱,一下子就給宇文佑拉倒在他懷裏,久違了這種感覺,蘭宜饕餮的嗅著他身上雄性的氣息,一陣心神搖曳,嬌羞的低聲道:“皇上。”


    旁邊的內侍宮女紛紛垂下腦袋。


    宇文佑一揮手:“退下。”


    內侍宮女悉數退下,又在門口堵住了過來傳膳的禦膳房的人,指著裏頭道:“皇貴妃在呢。”


    禦膳房的人就不明白了,皇貴妃在為何就不能傳膳呢?


    最後聽一陣陣嬌喘連帶呻吟聲傳出來,禦膳房的人才明白裏麵發生了什麽。


    其實裏麵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嬌喘和呻吟聲都來自蘭宜,隻是壓在她身上的宇文佑動作到一半突然停下了,給勾起心火的蘭宜摟住他的脖子道:“皇上有多久沒碰臣妾了?”


    宇文佑掰開她的手坐了起來,又下了炕,整整淩亂的衣裳,坐在桌子旁吃茶去了。


    蘭宜就像條魚,活生生的給曬在那裏,相當尷尬,身為女人,即使是夫妻她也不好意思張口說出心中的欲求,隻好暗示:“皇上怎麽了?”


    宇文佑自顧自的吃著茶,良久才道:“朕是想,論姿色,你不及肅敏郡主,論家世,你不及貞熙皇貴妃,論伶俐,你不及胡七兒,論樸實,你不及春盛,朕為何將你從貴人一路晉到皇貴妃,這個,你最清楚。”


    正在欲望巔峰的蘭宜突然高高的摔了下來,一瞬間心火撲滅,她當然知道自己現在的一切是怎麽來的,方才還以為皇上與她舊愛重拾了呢,此時才發現原來都是自己的癡心妄想,皇上依舊稱呼那個廢人為貞熙皇貴妃,看來是對那個廢人的感情相當真摯,明明知道自己與皇上是場交易,蘭宜還是帶著幾分醋味道:“皇上念念不忘貞熙皇貴妃,那麽臣妾又是什麽呢?”


    宇文佑纖細瑩白的手指捏著茶杯左右的看,其實什麽都沒看進去,聽蘭宜對自己頗有微詞,他佯裝認真的想著:“朕當你是個同謀。”


    同謀?


    蘭宜難以理解這個稱謂的用意。


    宇文佑進而道:“一直以來,你不就是朕的同謀麽,朕要你去害小姨腹中的孩子,你做到了,雖然未成功。朕要你勸小姨對朕以身相許,你也勸了,雖然也未成功。但你都做了,你不就是朕的同謀。”


    蘭宜猛然清醒,自己早該對這個男人死心的,就是方才給他一頓狂吻和撫摸,竟然賊心不死的以為他回心轉意了,此時心裏暗笑自己蠢笨,淒然一笑:“不對,臣妾隻是皇上的走卒,是皇上的棋子,皇上要臣妾這樣臣妾便怎樣,臣妾卑微,不敢自稱皇上的同謀。”


    她說著,手在嘴唇上使勁蹭了蹭,他方才的狂吻哪裏是吻,如同一個猛獸在撕咬獵物,沒有半分感情在裏麵,告訴自己,不能傷心,隻要傷心了,就說明還在喜歡他,而自己,是該恨他的。


    聽著她說出走卒棋子,宇文佑哈哈大笑:“朕是天子,這天下都是朕的,你有幸成為朕的走卒棋子,這是你的榮耀。”


    蘭宜就狠狠的笑著:“謝皇上恩典,讓臣妾擁有這樣的榮耀,那麽皇上今個對臣妾施以小恩小惠,又想給臣妾什麽差事呢?”


    宇文佑離開桌子旁回到炕前,俯身又壓上蘭宜,順手托住她的屁股道:“朕有時幻想你是小姨,可是觸手碰到你的身子,雖然細弱卻如此的僵硬,猛然發現你永遠不是小姨,你沒有她的靈氣,但你也並非一無是處,偶爾的,你會猜到朕的心意,比如現在,朕就是有個差事要交給你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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