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佑詐死,皇權旁落,因他一直未立太子,奪位的便是齊王宇文佐,所以,宮中大亂。【零↑九△小↓說△網】


    從親王到朝臣,分幾股勢力。


    一股,以宇文佐為首的奪權派,他身邊有幾個親王相助,如宇文儉宇文保。


    二股,以太後為首的坐山觀虎鬥伺機待發派,太後身邊有高陽長公主和懿貴妃。


    三股,以楚皇後為首的,欲擁大皇子宇文暘禦極,而宇文暘是楚皇後所生。


    還有另外一股,便是棄權派,比如像孟太妃和貞熙皇貴妃,對這次的爭奪不置一詞。


    而齊王宇文佐,以國不可一日無此君為由,更以大皇子並非太子為據,讓幾個親王出麵,依著規矩,長幼有序,長兄亡,按順序該是他來繼承皇位。


    茂生不知太詳細,簡單敘述給蘭猗聽後,問蘭猗:“侯爺在宮裏頭,會不會不安全?”


    蘭猗沒有回答,隻交代他:“好好看門便是。”


    回到倚蘭苑,秋落也追著問蘭猗:“二小姐,你說侯爺會站在哪一邊呢?”


    蘭猗有些累,心不在焉道:“他自己一邊。”


    秋落撓著腦袋琢磨不明白,也就去打熱水服侍蘭猗洗漱。


    又用了晚飯,蘭猗心裏有事,囫圇吃了幾口,秋落勸她:“折騰了一天,您快點歇著吧,您不怕累,小少爺還怕累呢。”


    小少爺……蘭猗的手摸了摸腹部,一瞬間眼底多了母性的光輝,對了,自己還沒有認認真真的把把脈,於是手搭在脈搏處,這時春喜走進來道:“少夫人,來了位夫人,說是找您的。”


    夫人?


    蘭猗豁然而起,一邊吩咐春喜將人請去花廳,一邊要秋落給她把大衣裳拿過來。


    秋落似乎也感覺出什麽,跑過去抓過一件披風裹住蘭猗,猜測道:“二小姐你說,這位夫人會不會是蘇妃娘娘?”


    蘭猗匆匆道:“八九不離十。”


    胡亂穿戴就出了房門,腳下生風似的來到花廳,門一推開,一身縞素的蘇銀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是的,那位清水橋的女子,她凝重道:“我就是蘇銀狐。”


    蘭猗莞爾一笑:“臣婦拜見蘇妃娘娘。”


    蘇銀狐並不攙扶,隻揮揮手:“我已經離開皇宮,再也不是蘇妃娘娘,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帶我進宮,皇上走了,夫妻一場,我是該給他送送行的。”


    蘭猗好不得意,回頭看秋落:“去拿身你的衣裳來,然後要茂才去馬廄套車,在西側門等著。【零↑九△小↓說△網】”


    秋落也不多問,知道蘭猗所做的一切都是籌謀好的,於是跑回自己房裏拿了身八成新幹幹淨淨的衣裙。


    蘭猗手指蘇銀狐的婢女:“給你家主子穿戴上。”


    蘇銀狐伸開手臂等著丫頭給她脫衣裳,感歎道:“公輸夫人是準備讓我喬裝成你的丫鬟?”


    蘭猗點頭:“如今宮中大亂,各自惟求自保,這個節骨眼進宮是不費事的,但也得有守宮門的侍衛,怕就怕齊王早有謀反之意,他會先下手把宮門口的侍衛都換成他的心腹,那樣咱們想進宮必然得費點周折,為防備萬一,就委屈娘娘了。”


    對蘭猗執意稱呼她為娘娘,蘇銀狐也沒有過分在此事上糾纏,迅速換好衣裳,蘭猗對她簡單交代幾句,她畢竟是宮裏頭出來的,更何況當年寵冠六宮,定然會有認識她的人,所以若有人盤問,要她裝做聾啞。


    蘇銀狐無一不應承,隻對蘭猗提出一點要求,那就是:“我隻是給皇上送行,多一個人我都不想看見。”


    蘭猗表示明白。


    天色不早,事不宜遲,蘭猗帶著蘇銀狐疾奔來到西側門上了馬車,梧桐大街到天街不算太遠,路上發現京城各處都已宵禁,皇帝駕崩,為防有人趁機作亂,四大城門緊閉,街上更加派了巡邏的禦林軍,經過道道盤查,總算來到神武門,夜裏守門的侍衛蘭猗一個不識,推說皇上駕崩,她是宜妃娘娘宣進的。


    侍衛不肯放行,蘭宜雖然是妃,後宮中位子不可小覷,但能夠下達懿旨的除了皇後便是太後,一個妃子,縱使是皇貴妃都無這個權力。


    蘭猗好話說盡,也編撰了一個又一個謊話,侍衛就是不放。


    正為難,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是九王宇文偲來了,他外出遊曆剛剛回來即聽說皇上駕崩的消息,所以馬不停蹄的趕回宮裏,見蘭猗給侍衛攔著,他問:“公輸少夫人,這時辰還是回去歇著罷,宮裏頭亂糟糟的。”


    蘭猗當然明白,但自己必須進宮,看了看一身婢女裝扮的蘇銀狐緊低著頭,怕在此逗留久了給人發現端倪,於是央求宇文偲:“皇上突然駕崩,我姐姐不知有多悲傷,作為唯一的妹妹,我想進宮陪陪她,王爺幫忙。”


    宇文偲是了解蘭宜的,她恨極了宇文佑,怎會悲傷,所以曉得這是蘭猗的謊言,雖然不知道蘭猗進宮為何,也知道是有要事,宇文偲想,自己就怕宮裏頭亂的不夠呢,母子二人這麽多年遭受的非議和責難,還不趁此機會好好宣泄一番,別人不亂,自己也要鼓動他們鬧起來。


    於是對侍衛道:“行了,放公輸少夫人進去吧,宜妃娘娘身子本就不好。”


    侍衛仍舊踟躕:“九王不知,這是齊王千歲的命令。”


    宇文偲嗯了聲:“等下我去找二哥說說此事,你們放心,出了紕漏自然有我九王擔著。”


    話說到這個份上,侍衛隻好方形了。


    進了神武門蘭猗便同宇文偲告辭,仍舊是以去棲蘭宮照拂姐姐為由。


    宇文偲急著趕去見孟太妃,所以也不多問,隻意味深長的一笑:“侯爺在宮裏呢,這下若真鬧得天翻地覆,希望少夫人在侯爺麵前美言,小王與母妃,隻求個安身之所。”


    蘭猗故作糊塗:“王爺這話實不該對我說,該去對齊王千歲說,而今宮裏頭他是老大了。”


    宇文偲不再言語,基於對二哥的了解,他覺著,鬧得最歡的是宇文佐,死的最慘的必然也是宇文佐,明哲保身,所以方才他才對蘭猗示好。


    蘭猗與宇文偲彼此背道而行,蘭猗徑直去了裕泉宮,宇文佑詐死必然身在裕泉宮。


    一行走她一行問蘇銀狐:“故地重遊,娘娘可還認得路?”


    蘇銀狐隻覺腳下綁了把刀子,每走一步,從腳心痛到心口,若早知道皇上會英年早逝,當年莫若不離開他,自己蒙他深愛,反之,自己何嚐不是深愛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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