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回來了。”龍浩炎朝女人喊了一聲,“爸呢?爸怎麽不在?”


    龍丹瑜解釋道:“你爸還有點事在歐洲,暫時不能脫身。”


    此刻,顧生媚心頭依舊是不悅的,但是在龍浩炎喊了一聲媽後,顧生媚有片刻的微怔,望向龍浩炎喊的女子,女子渾身透著優雅,長的白淨,眉眼之間和龍浩炎有些相似。


    如果這個女子是龍浩炎的母親,那她即是大名鼎鼎的趙清莊了。


    她心裏有點小小的驚訝,因為,龍丹瑜曾先後暗示過她多次,龍丹瑜的父母,也即她的公婆,會在農曆新年前後回國。


    而現在趙清莊回來,顯然是比她的心理預期早了點。


    “嗯,你們回來了。”趙清莊點了點頭。


    “嗯。”龍浩炎說著,手上拉著行旅箱往走了過去,顧生媚牽著小王子隨在龍浩炎的身後,氣歸氣,但是在大場合之下,她還是不能不給他麵子。


    “小五,小媚,小聰,你們都回來了,回來就好。”顧天驕笑著問了一遍,然後側過身子,指著顧生媚母子對趙清莊說:“清莊,看著了吧,這就是你的兒媳和孫子。”


    “奶奶,姑。”顧生媚倒是先朝顧天驕、龍丹瑜問候,然後問候趙清莊,“媽,您回來啦。”


    “小聰過太奶奶這兒來。”


    小王子倒也聰明,跑向顧天驕。


    坐著的趙清莊早已經將眸光落在顧生媚的臉上,眼睛震驚的圓瞪著。


    回國之前,養侄女趙燕楚就有意無意給她透露了一條消息,說她準兒媳顧生媚的母親很可能就是甄紈。


    本來就對這兒媳婦兒印象不好的趙清莊,在聽到這條消息時,從心底裏是不信的。因為她看過顧生媚的照片,起碼從照片上,顧生媚和甄紈是毫無相似之處的。


    但是,就在剛才顧生媚進門的那一刹那,她意識到自己可能判斷失誤了。如果不考慮長相,就憑那走路的姿態、一言一行中的氣質,她幾乎就是以為年輕版的甄紈走了進來!


    龍浩炎將趙清莊的表情納入眼底,反而轉身朝顧生媚伸手過去,牽住她的手,似乎方才兩人並沒有任何不愉快般,他牽著她,向趙清莊引見。


    “媽,這就是我未婚妻,您的兒媳婦,顧生媚。”


    話落,轉看顧生媚,“叫媽,剛才叫得不夠亮。”


    顧生媚側頭凝望他一眼,見他的臉色並沒有什麽異同,所以很恭敬的朝趙清莊說:“媽,路上辛苦嗎?”


    震驚的趙清莊一直沒有緩過臉色,隻不過盯著顧生媚,坐在一旁的龍丹瑜是會意過來,伸手推了一下趙清莊。


    “大嫂,是不是看向兒媳婦長的俊,見過她的人都說小媚長的俊。”


    “你媽是不是叫甄紈?”忽然,一陣尖利的聲音掐斷龍丹瑜緩和氣氛的話,龍丹瑜也感覺到眼前一陣影子蓋在她的身上,趙清莊激動的站起身子。


    顧生媚凝了凝眉,轉頭看向龍浩炎,龍浩炎卻是看向趙清莊,“媽,有什麽事一會再說。”


    “小五,你別打斷。”


    然後又逼問著顧生媚,“你媽究竟是不是甄紈?”


    顧生媚麵色平靜,“對,我媽是甄紈。”


    “果然,果然,你們母女到底是想怎麽樣,母親想霸著我表弟,女兒又想霸著我兒子。”


    趙清莊的臉色已經鐵青成黑了,眼神似乎要將顧生媚揉碎。


    顧生媚眉頭一擰,“您這什麽意思?”


    “你媽知道靈川是個有家庭的人,還在靈川身邊打轉著,搞的他們家不得安寧!”


    “清莊,有什麽話一會再說,小五和小媚剛回到家,你就說這些做什麽?而且小聰也在這兒,你就不能顧著孩子點?”顧天驕的聲音帶著顧生媚從來沒見過的威怒。


    趙清莊是大家閨秀出身,又是到了這般年紀,倒也會適時收斂,所以在婆母的話後,她選擇了緘言,下一秒就被龍丹瑜安撫坐回原位,但是眸光從來沒有離過顧生媚。


    “小五,你帶小媚上樓把東西擱下,梳洗一翻,一會下來吃飯。”龍丹瑜開腔說。


    坐著的小王子則是睜大眼睛,在趙清莊臉上轉來轉去的,滿眼的懵懂。


    龍浩炎拉著顧生媚上了樓,她一直是懵的,腦海裏回蕩著趙清莊的話,特別話中提到的靈川這兩個字,這個靈川是否是帶走她母親的顧靈川?如果是的話,那趙清莊的話是不是在告訴她,她母親現在就在顧靈川身邊,而是是插在他們之間?


    腦子一片空白,被龍浩炎帶回房時,她還沒有緩過來,直到龍浩炎出聲:“什麽都不要想,先去洗一下。”


    她抬起眸,盯著眼前的臉孔,他在z市時說的那句‘他認識顧靈川’的話浮在腦海,後來問他怎麽認識顧靈川的,他卻沒有回答,現在看來,這個顧靈川是他的姑父了。


    “顧靈川是你媽的表弟,你應該叫表舅了?”她凝視了片刻問。


    龍浩炎點頭,“對。”


    話落,顧生媚推開龍浩炎,轉頭就往門口踏去,在她到達門口的時候,被龍浩炎一把扯住,“先去洗一下,一會再問媽。”


    “我沒辦法等,我現在就想知道我母親的下落,你姑姑方才的話無非是知道我母親的下落,我一分鍾都不想等。”


    盯著她堅定的眼神,龍浩炎點頭,“就算她知道,現在你先去洗一下,洗一下不會耽誤太多時間,你現在一身都是風塵仆仆,談也該有好心情去談。”


    “乖,先去洗一下,洗完全,我保證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讓母親全部說出來。”


    龍浩炎兩手端著她的臉,眸光柔和,完全沒有了在z市看到薑澈原出現的冷漠,終,她還是應了龍浩炎,進浴室去梳洗。


    待顧生媚進了浴室後,龍浩炎即時拉開房門消失在這個寢室,下來。


    “媽,您看看文秋現在過的是什麽日子?要不是因為甄紈,我弟妹能到現在這個地步麽?不管怎麽樣,顧生媚要嫁我兒子,我是第一個反對。”趙清莊堅定的聲音落進了踏下樓的龍浩炎耳裏。


    “清莊,上一代的恩怨何必遷怒到下一代,我都沒在意顧生媚的父親是顧家的血仇夜雲峰,你表弟家的這點破事,又算什麽呢,何況,這是那顧靈川和上官文秋的家事,與你這個當表姐的並不相幹。再說了,小五非小媚不娶,前一段時間我和丹瑜聯合反對,也沒能阻到小五的決心,何況是你這個親媽,別把自己推在難堪的地步上,母子之間,要麽很親很親,要麽就會成為仇家,沒有第三個選項!”顧天驕語重心長的話隨一字不落的落進了龍浩炎的耳裏。


    諾大的客廳裏,顧天驕和趙清莊占據於一方,不見小王子和龍丹瑜蹤影,應該是小王子被帶去清洗了。


    龍浩炎緩緩步下而來,耳際依舊是低低淺淺的對話。


    “媽,如果小五還認我這個親媽的話,他就不該娶甄紈的女兒做老婆。您說的對,我表弟家的事,使他們的私事,跟我這個表姐沒有關係,可誰叫上官文秋是我最好的姐妹呢,誰叫小五是我親兒子呢,甄紈傷害了我最好的姐妹,我非但不能幫她,還助紂為虐,我還是人嗎?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女,甄紈的女人,也是萬萬不能嫁到龍家的,我之所以反對,就是以小五親媽的立場反對!”


    “清莊,有些事不能混為一談,小五和小媚有一個孩子,你也看到了,那可是你親孫子,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生的都是丫頭,就小聰一個男孩,他還那麽聰明可愛,是誰會忍心讓他在不健全的家庭裏長大,我想你也不願意的,你嫌棄媳婦,可你也心疼兒子,饞孫子吧?”


    龍浩炎從樓梯上緩緩走下,步伐不急不慢,眸光卻落在趙清莊的身上,她垂著眼皮,語氣低沉。


    “媽,您這麽說,我還有什麽話可以說呢?”


    頓了一下,趙清莊的聲音很嘶啞,嘶啞到了龍浩炎要集中耳力才能聽清楚。


    “我趙清莊是個講原則的人,該通融的就通融,但有些東西,堅決不能讓步……有件事,我從來沒有跟您說過,現在,我必須要說了,甄紈,當年曾經勾引過龍亦鋒……”


    龍亦鋒是趙清莊的丈夫,也即龍浩炎的父親,顧生媚的公公。


    所以,這應該是她反應如此大的主要原因。


    他的步伐一頓,臉色頓時凝固起來,隨著而來的趙清莊的聲音是帶著異樣的堅定。


    “所以,我沒辦法接受甄紈的女兒再跟我們家有任何一丁點的關係。”


    “當年事是當年事,誰沒年輕過呢?我隻是想問,亦鋒現在跟甄紈還有聯係?”顧天驕的聲音有幾分訝異。


    趙清莊點頭,“有聯係,隻是我不確定他們是否還……”


    隨後顧天驕拍著椅子上的把手,怒吼:“亦鋒這真是太不像話了,你別怕,有媽給你撐腰,那兔崽子囂張不到哪去!”


    “媽,你見過甄紈?”龍浩炎不知什麽時候踏下樓梯了,朝著趙清莊走了過來。


    看向走來的龍浩炎,趙清莊麵色平靜,在他坐下後,開腔:“小五,如果不出我所料,甄紈現在就在加拿大西雅圖。”


    “把亦鋒和顧靈川都叫回來,我倒要問問他們究竟想怎麽樣?”作為亦鋒的繼母和靈川的親姑姑,顧天驕當然有理由生氣,而且還氣得不輕。


    她氣的直拍椅子上的把手,接著之後是恨鐵皮不成鋼的看向趙清莊。


    “小五他媽,為啥你不早點說呢?你怕什麽呀!”


    “媽,上官文秋當初是非顧靈川不嫁,而我是執意要跟龍亦鋒結婚,而且後來又各自有了孩子,這種事怎麽能……”說著,把視線又落在了龍浩炎的臉上,表情悲痛,“現在我見到甄紈的女兒竟然是我兒子要結婚的對象,我壓不住心底的那些秘密,甄紈在我們姐妹倆的生命中造成我多少傷害,你們是體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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