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院長,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想,這是人命之事。”龍浩炎的聲音隨著接了進來,盧院長若有所思的點頭,隨後問了一句。


    “尊夫人跟那位女子是母女關係?”


    因為方才龍浩炎說到他妻子母親的事。


    “是我媽媽。”顧生媚點頭。


    她的話倒是讓盧院長有片刻的滯怔,圓潤的臉上透著緊繃感,無形中勾勒出他的嚴肅神色,窗外的陽光透過透明的玻璃窗躍進地板上,在地板上再次折射出強烈的光線,將這個辦公室耀的更亮,更靜。


    好一會後,顧生媚聽到問聲:“夫人,你能把情況詳細說清楚點麽?”


    “當然可以。”隨後,顧生媚將薑澈原的說詞一字不落的重述一翻,完畢,她麵色平靜追問。


    “盧院長,你一定是認識那位男子,他是誰?現在在哪兒?”


    盧院長抬起手推了一下眼鏡,朝著茶檀上伸手:“兩位先喝茶,我慢慢的跟你講。”


    在兩人執起茶杯時,盧院長的聲音緩緩而來,“這件事有一定的年份了,有些細節也是記不太清楚了,但是帶走尊夫人母親的人我倒記的他的全名。”


    顧生媚兩手緊緊的絞緊,胸口裏的心髒像是要跳出來,睜著的雙眼直直的瞪著他,像是要將他瞪的說出實話來,但見他忽然又滯了一下,張口就追問。


    “那個姓顧的人叫什麽?”


    “顧靈川。”


    這個名字對顧生媚來說是陌生的,但她腦袋中第一反應,卻是冒出了個顧靈菲。


    顧靈菲,即是顧晴美的本名,顧生媚剛到她身邊時,她還沒有改名。


    這個靈川,跟靈菲到底是什麽關係?


    此刻,她也沒有太多時間細想,隻凝起眉頭急問:“盧院長,顧靈川是哪裏的人?”


    “其實我也不太了解,但是當時是他送來的人,我以為你母親是他的親人,所以待你母親有好轉的時候,他說要離開,而且要我們對外宣布你母親離世。”


    “你為啥同意這樣做呢?這不違背醫德?”


    盧院長低下頭,輕輕的歎息著:“其實這件事是我唯一做過有違醫德的一件事,當時因為我正在競選我們科的主任,顧靈川跟當時的院長認識,所以最後我隻得在五鬥米跟前折腰,畢竟這不是什麽威脅到人的生命之事,隻不過對外撒個謊而已。”


    擱在膝蓋上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這個顧靈川是哪路的神仙,到底跟顧晴美有沒有關係?如果有關係的話,為啥他能夠威脅到一個醫生?他能有什麽勢力?畢竟,當時的海北顧氏已經土崩瓦解了!


    她盯著一臉愧疚的盧院長,“顧靈川他有權有勢?”


    “他有沒有權勢我並不清楚,因為他不是z市人。”


    “是哪裏人?”


    “這個不太清楚!”


    “那你怎麽斷定他不是z市人?”


    “口音。”


    顧生媚麵色暗沉,顧靈川是哪路人?隻要不是顧晴美那一路人,那麽母親一定還健在,如果健在,那母親會是在哪兒呢?


    “盧院長,你這兒有沒有關於顧靈川的其他信息,比如照片之類?”


    盧院長搖頭,問到這兒,已經是問不出任何信息了,顧生媚唯一能確定的是母親如果沒有落到顧晴美手上,就一定還有生還,但是為啥顧晴美對她說,媽媽死了?


    是聽到醫院發出來的消息所致?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跟在龍浩炎身後的顧生媚有些迷茫,心不在蔫的低低頭行走,雖然看向腳下,但是思緒卻還在想著顧靈川這個人。


    顧靈川現在在哪兒?他究竟為了什麽把母親帶走?顧靈川和顧晴美究竟有沒有關係?這幾個問題一直圍繞著顧生媚的腦子。


    從院長的辦公室到電梯之段路,顧生媚沉默,龍浩炎則是接電話,直到踏進了電梯才結束通話。顧生媚這才意識到龍浩炎好像比以往都要沉默許多。


    在盧院長辦公室裏,他隻不過廖廖說了幾句話,這幾句話也隻不過見麵時的寒暄,之後在她追問當年事情真相時,幾乎沒有見過他出聲,下意識的側頭轉看他。


    他和她同排而站,入眼的是側臉,在她的角度看過去,側臉緊繃,棱角突起,這是他在思考或是遇到什麽重大問題時才會有的表情。


    電梯一直在往下降,龍浩炎感受到了她的凝視,轉頭看向她,在這狹仄的空間,四目交纏,狐疑和無奈縱錯交橫。


    “龍浩炎,我要查顧靈川。”最後是顧生媚打破沉寂,隻有兩人的空間顯的異常平靜。


    “不用查。”


    她皺了一下眉頭,正要開口詢問時,他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知道他。”


    那一瞬間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凝視著她幾秒,才意識張嘴詢問:“你認識顧靈川?”


    龍浩炎表情凝重的注視著她,點頭,“他在哪兒?”她問。


    龍浩炎忽然凝起眉頭,眸光幽深遠長,“不是在法國,就是在加拿大。”


    “你怎麽會認識他?”顧生媚感到腦子像被各種疑問堵住了,隻想一股惱的往外拋。


    看向他的眸光急切,疑惑,但是對上的隻不過沉息的眸光,良久,沒有回應,隻不過沉沉的看向她。


    對於龍浩炎認識顧靈川,顧生媚是始料不及的,隻不過對顧靈川和龍浩炎的關係更是驚訝。


    知道當年的真相後,一家三口也不再逗留,訂了下午的機票離開了z市。


    回到家後,顧生媚和小王子開始收拾行旅,而龍浩炎則是出去辦事了。


    來的時候也隻不過幾件衣物,所以收拾也是很快,收拾完行旅,隨後將家裏的家具用白色布條罩好,以免沾上灰塵。


    “媽媽,有個人找你。”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奶聲奶氣的聲音,她正拿著白色布條,罩住大床,轉頭望向門口的小王子。


    “誰?”


    “即是那個送我回來的男人。”小王子說完,一溜煙跑了,顧生媚則是滯住動作,從這聽來,可以知道應該是薑澈原,她還真把他給忘了,如果這次不是他把當年的事告訴她,還真不知道去哪兒找媽媽。


    這麽想著,她放下手中的活,往門口踏去。


    “阿情,胡院長回來了。”站在門口的薑澈原望見走過來的顧生媚倒是先說了一聲。


    到他跟前,顧生媚嗡唇的看向他:“我已經見過胡院長了,而且事情也已經了解了。”


    說著,她說:“你進來坐吧!”


    在客廳裏,從顧生媚手裏接過水杯的薑澈原問:“阿情,現在知道你媽媽的下落了?”


    顧生媚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差不多知道了,隻要找到那位姓顧的男人,我想是可以找到我媽的。”


    薑澈原點頭,“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你現在已經是幫了我很大的忙了。”顧生媚笑,對於薑澈原,也隻不過童年時有些不那麽好的記憶,但是沒想到,十幾年後再見麵,他的態度發生180度的轉變,這份轉變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


    薑澈原笑了笑,“我說過這是對你的彌補。”


    “以前大家都小,哪裏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所以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薑澈原將手中的水杯擱在茶桌上,眸光掃到小王子正拿著白布條正在玩耍,顧生媚見狀,隻好起身:“小聰,布罩不能玩。”


    “媽媽,我幫你罩著那些家具。”


    顧生媚轉身對薑澈原說:“薑澈原,下午三點半的飛機,所以不能跟你聊了,下次我回來再好好聊。”


    “阿情,你要回去了?”薑澈原也是起身跟了過去。


    龍浩炎正在這時邁進家門,看到薑澈原追著顧生媚的身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低沉的聲音隨著臉色的變化而飄出來。


    “薑先生怎麽在我家追著我的孩子媽?”


    薑澈原隨著這道聲音頓住追顧生媚的步伐,當然,前邊走著的顧生媚也是停了下來,她轉過頭,看到站在門口的男人,臉色異常不好,她心頭咯噔一跳,下一秒就問了門口的龍浩炎。


    “你回來了?”


    “你都引男人進門了,我難道不該回來?”


    這話濃濃的指責,顧生媚臉上一僵,什麽叫她引男人進門了,話說的這麽難聽,雖然有些氣憤,但是她還是解釋著。


    “薑澈原是來告訴我胡院長回來的事,你亂想什麽?”


    說著,也不搭理他,眸光瞟向薑澈原,“薑澈原,我下午就回去了,謝謝你這次的幫忙,我去收拾行旅,就不跟你多聊了。”


    薑澈原沉沉的看了一眼顧生媚,那表情帶著欲言又止,門口的龍浩炎追過來,極為淡漠的說:“沒聽到她的逐客令?”


    顧生媚瞪向龍浩炎,在薑澈原離開後,就沒再搭理他,雖然她知道他心頭不爽,但是他說的那些話,其實即是在給她難堪,於是回l市的途中,她也沒怎麽搭理他,龍浩炎也是沒主動跟她說話,兩人更加沒有過多的交流。


    回到l市是晚上七點,回的自然是龍家大宅,一家三口踏進龍家大宅的正門,一陣笑聲從裏頭傳來出來,踏進客廳,客廳裏坐著顧天驕,龍丹瑜,還有一位不曾見麵的優雅美麗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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