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玉,我就想到慕容蘭蘭的怨恨,她那晚說李成蹊毀了她最在意的東西。


    當時我猜測是肚裏的寶寶。


    可是現在想來,李成蹊那麽愛護慕容蘭蘭,又怎麽會傷害他們愛的結晶?


    要不問問?


    我試探的看著李成蹊,他正打望這屋裏的情況,眼裏都是好奇,沒有察覺我的動機。


    我摸著肚子做擔心口吻假裝不經意說著:“也不知道剛剛那麽激烈,有沒有傷到寶寶?”


    一邊說一邊看李成蹊,李成蹊的目光有片刻慌神,然後把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我等著他說話。


    他慢慢把手放在我肚子上,眼神眷戀又傷感,我很少在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應該沒有看過吧。


    “夫君?”叫他沒反應。


    他的手很涼,透過衣服我感覺到他手在抖。


    我有點害怕這樣的李成蹊,遂把他的手拿開,就聽到他說話了。


    “蘭蘭,寶寶沒事的。”


    是安慰的語氣。


    隻是不知道安慰的是誰。


    “嗯,沒事的。”我再看看他,發現他眼裏已經沒有傷感。


    就好像剛才的情緒是我看走眼一樣。


    本來也是試探一下,結果倒是發現另一麵的李成蹊。


    裴離說李成蹊隻有一魂三魄,在跟他對戰中,吸收了他多半的能力,會不會是這種能力影響了李成蹊?


    讓他的判斷跟思維都出現了不一樣的層次?


    還是說他記起了什麽?


    哎呀,好煩啊!


    我好像越來越在意李成蹊了。


    想知道關於他的一切,包括跟慕容蘭蘭的。


    我揉亂自己的頭發,李成蹊被我的舉動嚇一跳,拉住我的雙手,“蘭蘭,怎麽了?”


    我吹一下擋住自己眼界的頭發,很認真的問李成蹊:“夫君,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瞞著我?老陳帶著你的身體去哪裏了?”


    李成蹊躲過我的目光,“不知道。”


    那眼神明明就知道!


    這隻鬼,前一刻還在跟我溫存,現在卻對我隱瞞。


    也是,我本來也隻是一個替身,他一直把我當成慕容蘭蘭的替身,我又能奢望什麽?


    起身,我打算回房間睡覺,李成蹊跟在我後麵。


    “你就在沙發上睡,不許跟著我!”我心裏很煩躁,對他吼著,然後當著他的麵嘭一聲把門關上。


    倒在床上,眼睛對著門的方向,我知道這扇門,根本就關不住他。


    五分鍾過去了,他當真沒有進來。


    我轉個頭,不再看門的方向。


    李成蹊,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隔著一扇門,我不知道那邊李成蹊的情況,卻很在意。


    我想出去看看,又不想動。


    他會不會像我一樣焦慮?


    腦海裏有好多想法一瞬而過,眼皮漸漸沉重,我陷入睡意中。


    我做了一個夢,走在一片霧茫茫的沒有盡頭的路上,我叫了好久,沒有人搭理我,腳下步伐快起來。


    而此時,我不知道的是,脖子上的玉突然發出光芒,籠罩了我整個人,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裏都是恨意,雙手疊於腹部,站姿規矩的打開門。


    李成蹊正盤坐在沙發上,牆上的時鍾指向十二點整。


    ‘我’站在門口,看著李成蹊,他像是有所察覺,往這邊看來。


    “蘭蘭……”


    我正走在霧氣蒙蒙的路上,驀然聽到李成蹊的聲音,我循聲跑去,看到一道光亮。


    光亮口越來越大,我像是看到了希望。


    最後一步直接跳過去,進入光亮中。


    “啊!!!!周蘭,你在幹什麽?快放開他!你是要掐死他嗎!!?”


    我耳旁是阮毓的叫喊聲,手下是李成蹊的重影,我跨坐在李成蹊的身上,雙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上,他的右耳旁插著一把水果刀,刀身有三分之二沒入沙發中。


    我愣住了,死死的瞪著李成蹊。


    阮毓以為我還沒有清醒,上前來板我的手,“周蘭,你是不是夢魘了?他是誰啊?你先放開他!你難不成想要殺了他嗎??”


    殺了他?!


    這三個字像一道閃電劈中我,我歪頭看著李成蹊,腦海裏有一些模糊的景象。


    ——我看到自己規矩的站在門口,眼裏全是恨意的看著李成蹊,李成蹊叫著蘭蘭兩字,我向他走過去,路過飯桌前,隨手拿起那把水果刀,就往他身上刺去。


    他微微吃驚,側身閃過,然後牽製住我的手,把我拿水果刀的那隻手舉高,我十分吃力,還一心想著把刀刺進他的胸膛。


    “蘭蘭……”他叫著我的名字。


    我怒視他,“不要叫我的名字,你讓我覺得惡心,李成蹊。”


    我看到李成蹊的身子晃動一下,似乎被這句刺激到了。


    手上有鬆懈,我趁機把刀落下,另一隻手接住,撲哧一聲,是刀紮進他胸口的聲音。


    沒有一絲血流出,他錯愕的低頭看向自己胸口處。


    我再給他一腳,把他踹到沙發上躺著,一個跨過去,坐在他身上,拔出那把刀,想再次刺下去,被他一個手刀打落。


    水果刀落在他耳旁,我茫然,剩下的隻有雙手,猛地伸出雙手掐住他的脖子。


    我聽到他說:“你就那麽恨我嗎?雅樂。”


    我眼神有鬆動,眼淚蓄滿眼眶,強忍不讓它掉落,“別叫我,你不配。”


    他似也有所動容,沒有再反抗,而是任其發展,“好,隻要你開心,要我做什麽都願意。”


    看過那些景象後,我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沒有鬆開手,隻是力道變輕了,即使這樣,李成蹊脖子上的紅痕,還有胸口處的那個洞。


    都清楚的告訴他,我剛才又一次被慕容蘭蘭附身了,而李成蹊是知道的。


    這次,他是知道的。


    是不是代表,他也知道我是誰?


    “周蘭,你怎麽了?”阮毓看我神情不對,先把疑惑放在一旁,擔憂的看著我。


    我心裏很痛苦,這種被耍了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這個鬼,我真心愛著,可是他愛的從來都不是我,不是我。


    “為什麽?為什麽你明明知道她要殺你,為什麽還要成全她?”


    “李成蹊你知道,我不是慕容蘭蘭,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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