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裴離,李成蹊也讓我捎帶了。


    “裴離跟李成蹊,他們兩個,一個有偏執症,一個有狂躁症,純粹是有病,他們那樣兒的,放在21世紀,誰受得了,也是活該沒有朋友,沒有老婆!”


    黑蛇張嘴咬住我的手腕,鋒利的牙齒在肉上劃來劃去,因曉得它這牙上沒有劇毒,我就沒有掙紮。


    低溫的蛇腔泛著微微的潮意,我楞了一下,止住話頭,向它看去。窩在我懷裏溫順的小貓忽地就惱了,跳起來攀著爪子,齜牙咧嘴,凶神惡煞的瞪黑蛇。


    不等我察覺不對勁,它就猛地撲過去,張嘴咬向黑蛇的七寸。黑蛇尾巴一揚,輕飄飄的再度把它壓在底下。


    小貓嗚咽一聲,四肢攤開,偃旗息鼓。


    我抽出手,把小貓從黑蛇尾巴下扒拉出來,摸摸它的毛發,驚訝道:“原來你不是小貓,你是隻小老虎。”


    黑蛇鄙夷的眼神頓時掃了過來,似在恥笑我現在才發現這個事實。


    我卻想起另外一樁事來,難道,被黑蛇纏死的老虎是這隻小白虎的媽媽?或者爸爸?怪不得它不愛吃魚肉,哪有老虎學貓吃魚的。


    “小白虎,你原來是孤兒。”小白虎趴在我的腿上,嗚咽出聲。老虎的哀鳴,聽著就讓人心裏微酸。


    但這件事也怪不得黑蛇,自然界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黑蛇不殺死大、老虎,就會反過來被殺。


    黑蛇見我這麽通曉事理,鄙夷的神情斂去不少。


    我道:“給你起個名吧,總是小白虎小貓咪的叫,不好聽。”我歪頭想了想,也不管小白虎樂意與否,拍案定下名字,“以後你就叫萌萌了!”


    “……”


    “至於你。”我回頭看向黑蛇,它警覺的往後一縮,警告的意味很明顯,我咽咽口水,底氣就沒有那麽足了,“叫珠珠……好不好?”


    “嘶!”


    “太萌是吧,我也覺得太萌不大符合你的設定……”我諂笑,“那叫天霸,霸氣側漏的那個霸……”


    黑蛇撲過來又要張嘴,顯然是怒了,我沒想到一個名字能惹起它那麽大的反應,忙舉手退步,“我錯了錯了,不叫這個名字,不叫這個名字。”


    黑蛇怒瞪我一眼,回身往洞穴更深處遊去。


    我沒有去追,老實說,也不敢。我不能確定一條被冒犯的蟒蛇生起氣來會是什麽樣兒的。


    接下來。


    我跟萌萌一直在大眼瞪小眼。


    很明顯,不能再把它留下跟黑蛇獨處。我雖然不理解動物之間的感情,但是,就衝萌萌剛才對黑蛇的反應來看,它是有心想為親人報仇的。


    可就它這個小身板,黑蛇一尾巴掃過小命就去了。


    另一個擔憂。


    萌萌最多兩三個月大,沒有捕食的能力,我也無法保證每日過來供給食物。思來想去,最後我就抱著萌萌回去了。


    近日天氣逐漸轉熱,山上日頭頗大。我抱著萌萌回去,在路上就出了一身汗。


    剛準備開門,忽然之間一陣劇烈的地動山搖,地麵在抖,山脈也在抖,我一個踉蹌直接坐在地上,然後就看到頭頂上砸下來無數的碎石。


    府穴的門打開,裏麵伸出一隻手,一把將我拽入。我驚魂未定的看著老陳,“出什麽事了?”


    “跟我來。”老陳沒有廢話,帶著我往前走。地震沒有結束,震的整個府穴搖搖晃晃,老陳健步如飛,我跟著他踉踉蹌蹌,直到走進一扇門內,才感覺震感削弱不少,那扇門似將外麵的世界隔絕了。


    老陳回頭,嚴肅的對我說道:“夫人,這兩日您就不要再出門了。”


    “出什麽事了?”頭一回見到老陳這麽緊張,我的心不由得提到嗓子眼。


    老陳道:“陣眼在震,很久沒有震的這麽厲害了,地下的那些東西最近很不老實。”


    我一驚,“李成蹊呢?”


    “將軍在壓製陣眼。”老陳說到一半,忽地抬頭看向眼門的方向,瞳孔微微一縮,快步走過去打開門。


    李成蹊從那扇門裏走了出來,我一看到他,就過去問,“你怎麽樣?”


    “我……”音節戛然而斷,李成蹊臉色驟變,捂著胸口,噴出一口血。陰冷陰冷的鬼血,點滴飛濺在我的手上,寒意,瞬間入骨。


    我瞪大眼,心髒仿佛被突然捏緊,聲音在顫抖,“你沒事吧,你,你吐血了。”


    “沒事。”李成蹊費力壓下翻騰的血氣,對我搖搖頭,強撐出一個笑容來安慰我。


    可我知曉,他那模樣擺明了就是不好。一旁老陳的臉色很凝重,“將軍,沒想到今年那些東西反抗的這麽厲害。”


    李成蹊道:“我在陣眼裏,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老陳道:“你壓製它們一次,它們的力量就強大一點,你壓製了它們三十年,它們的力量就強大了三十次。”


    “我不會讓它們有機會出來的。”李成蹊的眼睛裏浮現一絲血色,陰鷙的說道:“它們出來一個,我就殺一個。出來兩個,我就殺一雙。”


    老陳歎氣,“這也是它們忌憚的,再死一回,它們就徹底消失在人間了。”


    他們說的那些話,我一句也聽不懂,更加插不上話,可我知道,這件事的後果,會很嚴重。


    老陳伸手探了探李成蹊的脈,過一會兒,“將軍,你這次受到的牽連較大,去睡會兒吧。”


    李成蹊點了點頭,依著我就這麽睡了過去。


    他睡著的時候,身體輕如紙,我很輕鬆就把他扶到了床上。回頭看向老陳,老陳站在門口,一直是剛才的那個姿勢。


    “老陳。”我開口,走向他,“鬼是不用睡覺的,你為什麽要讓李成蹊睡覺?”


    老陳回道:“將軍的魂體有自我修複的能力,他的睡覺跟人類的睡覺是不一樣的,與其說是睡覺,不如說,是在療傷。在‘沉睡’的這段時間裏,他對外界毫無意識。”


    我聽著心裏很不是滋味,“老陳,他這次,是不是傷的很嚴重?”


    “夫人不必太過擔心,將軍複原能力之強,遠遠超過你的想象。”老陳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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