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風消散,薄霧生。


    臨月湖湖麵泛起波瀾,一葉扁舟,一人青紗。


    “謝謝。”


    女子聲音緩緩傳來,隨即湖心島的平台上出現了腳步聲。


    嘎吱~


    因為昨夜的大風,湖心島木屋的門似乎受到創傷,發出了呻吟,女子將門打開,剛剛踏入一步,手腕便被一隻有力的手握住,往裏狠狠地拉去。


    女子剛想驚呼,另一隻手從脖子後麵探出,捂住了她的嘴。


    “嗚嗚~”


    女子掙紮了一下,但是壓製住她的那股力量實在是太強,時間很快的流逝,她知道,唯一能發現木屋中發生之事的人已經遠去了。


    女子漸漸放鬆了抵抗,雙目緊閉,坦然麵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又是許久過去了,女子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卻是有些撐不住那麽長時間。


    突然,她感覺束縛自己的力量消失,她一個踉蹌,就要倒下,卻被一隻手扶起,然後她聽到了一個聲音。


    “你…不會武藝?”


    這是一個好聽的少年聲音,女子這才敢睜開眼,向旁邊看了一眼,入眼的是一個身穿白衣,唇紅齒白的俊郎少年。


    “你,你是何人?”


    女子輕聲問道。


    雪笙將其扶至一旁的木椅上。


    “你又是何人?”


    女子看向雪笙,但對方並沒有開口說話,聲音從背後傳來,女子嚇了一跳,連忙轉頭看去。


    她的背後,是一個和雪笙年歲相近的少年,他一身紅衣,眉頭緊蹙的看著自己。


    “我…我叫安然,安全的安,然後的然。”


    “你的身份是什麽?”柳新依舊皺著眉頭,語氣有些冷漠。


    “我…我是…”女子有些緊張,大腦竟然一片空白,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什麽。


    “行了,她就是一個普通人,你別嚇她了。”


    雪笙走到柳新身邊,隱隱的擋住了柳新和女子之間的空間。


    女子頓時感激的看了一眼雪笙,然後吸了口氣,緩緩說道:


    “我家在鎏天城東城酒巷。我是被鎏天派騙到這裏的。”


    “你若是普通人,鎏天派騙你到這裏來幹嘛?還把你一個人軟禁在這臨月湖心!”


    柳新目露審視,他甚是懷疑這名叫安然的女子的身份。


    雪笙心中也有同樣的疑慮,因此柳新問完後並未做聲,而是直直的看著安然。


    安然被兩位少年的目光嚇到,整個人開始局促起來,少年們的目光讓她感到恐懼。她努力的組織了許久的語言,才開口解釋。


    安然東拚西湊的語句讓柳新深深的皺著眉頭,直到安然講完以後許久,他才理清安然所說的意思。


    原來,安然小時候被父母送去鎏天派測試,如今普通百姓生活艱難,而如果能夠被宗派選中,成為武者,就不愁吃喝。


    可惜測試中發現了她的經脈天生堵塞。因為經脈不通,無法修行,所以她沒有被收入鎏天派。


    但後來安然才知曉,其實在測試的時候,鎏天派發現了安然體內雖然經脈不通,但卻存有另外一條八脈之外的奇脈,人稱,醫脈。


    可惜雖然身負奇脈,但這醫脈並不擅長修煉,因此鎏天派最後沒有收下安然。


    不過其實那個時候,鎏天派的高層已經對安然留下了印象。


    醫脈修行艱難,但卻有其他的用途,其一便是可以測試出其他奇脈,但這是隱秘,大部分武林人是不知道的,柳新卻是知曉,因為聖宗藏書裏專門有本古籍記載了這一奇脈。


    柳新聽到這裏的時候,就隱隱猜測,估計鎏天派起初並不知道這一點,這個情況估計和那百魂門有關。


    人體內存有千百脈,其中最主要的是十二正經,維持著人的正常生存。


    習武之人需疏通十二正經以外的幾條經絡,才能開展內功心法的修煉。這些經絡一共有八條,名為八脈。打開八脈之一,才算是真正的入了武學之門。


    武道大致分為內外雙修,外功鍛煉筋骨皮肉。而所謂的內力便是打通這八脈,形成周天,並將其盡可能的鍛煉增強,不斷拓寬。


    而在八脈之外還有一些有著特殊作用的經脈,便統稱為奇脈。


    安然體內的醫脈,屬於較為罕見的奇脈之一。


    而醫脈的特殊能力,是鎏天派的高層在遇到一些特殊情況時所需要的。


    因此在兩年前,安然被鎏天派找尋回來。


    來到鎏天派後,安然便被威脅,利用她身負的醫脈,成為了一件工具,用來測試一些孩童,無時無刻身邊都有鎏天派的武者看守。


    臨月湖是軟禁她的第五個地方,鎏天派為了更加安全和隱秘,兩三個月便會將她轉移一次。


    聽完安然的敘述,柳新雪笙都明白了安然的作用。鎏天派必然是在尋找著特定的人選,因此需要用到安然的醫脈。


    而在這兩年來,鎏天派通過她,已經篩選了近百人,其中符合條件的不過十數人。


    而在最近,這樣符合條件的人選隻有一人,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柳新雪笙對視一眼,眼中同時出現了光芒。


    “你可知道,這個小女孩現在何處?”雪笙問道。


    “我…我不知道。每次都是有人來接我,然後蒙眼走一段很長的路,最後是一個很大很大的院子。”


    “那你知道,鎏天派通過你找到的人,有什麽特點?”柳新問道。


    “啊…這個我好像聽到過,他們要找一個特殊的經脈,叫隱脈。”


    柳新皺起眉頭,似乎從未聽過隱脈。他看向雪笙問道:


    “隱脈…你可聽說過?”


    “我也不曾聽到過,按理說,這天下沒有你師父和我父親不知道的奇脈,師妹體內八脈天生便開啟了兩脈,又被你師父洗髓開啟一脈,我父親也幫她開啟了一脈。師妹先後經過他們之手,如果師妹身上有隱脈,沒道理他們沒有發現的。”


    “你近三日,曾檢查過多少人?”柳新突然想起什麽,對著安然問道,


    安然不假思索的說道:“有三人,都是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柳新臉色一變,急忙追問:“如果沒有經過你的測試,鎏天派會如何處置那些人?”


    安然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聽他們說過,所有不符合條件的小孩子都會被集中處理,一般一個月處理一次。”


    柳新臉色陰沉,他看向雪笙說道:“我妹很有可能沒有經過測試,如果是那樣,她就危險了!”


    雪笙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問了安然最後一個問題:“送你來的小舟,是從哪裏來的?”


    安然站起來,小心翼翼的來到門邊,遙遙的指了一個方向。


    雪笙對安然笑了笑表示感謝,然後拉著柳新一起快速的跑出去。


    突然間,柳新轉過身,他看向安然的眼神很溫和,還帶著一絲擔憂,他對安然說道:“你找準機會,趕緊離開這裏吧。嗯......很快會有機會,你要把握住啊!”


    安然愣了片刻,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沉入水底。水麵隻剩微微漣漪。


    安然看著遠方,楞楞的,他們......是來救我的?


    ......


    韓笙,藍茵府青恒城人士,家中是做生意的,雖然近些年各種生意越發難做,但因為韓笙這個鎏天派弟子的緣故,韓家的生意沒有敗落反而是蒸蒸日上。


    在這兩年裏,韓家的生意從青恒城鋪開,藍茵府的幾座大城內都有韓家的產業。而韓笙此人能量巨大,一屆弟子混的卻比許多長老都要好,說白了便是背後有著一大靠山。


    鎏天派大弟子薑崇,是鎏天派太上長老的親外孫,拜在當今鎏天派掌門座下。是鎏天派當代弟子們的大師兄,而韓笙則是是兄弟中和薑崇關係最近的一個。


    薑崇地位很高,比一般長老地位都要高得多。因為他的外公,鎏天派中很大一部分人已經將他當成了未來的鎏天派掌門人。


    於是便有許多人替他做事,但有許多事,長老的身份太過顯眼,故而這些事情的重任便落在了薑崇信任的同門弟子之中。


    而韓笙,便是這個最佳人選。


    韓笙天賦很高,幼年時無意中開了一脈,因此內功修行的速度非常快,是鎏天派一位實權長老的入門弟子。


    韓笙入門也早,因為意外開啟了一脈,他在十一歲時就被帶入鎏天派。而當時鎏天派內十歲左右的弟子僅有韓笙和薑崇二人。兩人從小就建立起了深厚情誼。


    因為這層關係,加上韓笙天賦確實高,修為也增長迅速。鎏天派內普遍認為韓笙未來將會是鎏天派的實權人物。


    這兩位鎏天派的公子哥,在門派已經獲得足夠的成就,於是這些年就開始插手門派以外的事務。雖然這些事務有專門的長老負責,但在這兩位背景龐大的公子哥麵前,這位長老還是乖乖交出了實權。


    臨月湖的湖麵泛起陣陣漣漪,薄霧之中,一艘小舟緩緩靠岸,一個身穿紫青長袍的年輕男子跨步上岸。


    岸邊有幾名紫袍弟子恭敬的對這名男子行了禮。年輕男子擺了擺手讓這些弟子退去。


    他沿著臨月湖的堤岸,慢慢的走著,目光不時飄向湖心的位置。


    突然,腳邊的湖水炸起一陣水浪,一團模糊的黑影直竄年輕男子的腳邊。


    男子反應迅速,整個人後仰,雙腳點地就已經騰空而起,整個人在半空翻轉一圈。


    而那團黑影一擊不中,隻見它在地上接觸了僅僅一瞬,就反彈著衝向了半空中的年輕男子。


    男子在空中翻轉一圈,臨落地時已經抽出腰間的軟劍,一朵劍花閃著寒光迎著黑影綻放!


    叮叮叮……


    一連串急促的擊鐵聲傳出,黑影凝實下來,是一個人影,身上的紅衣被水浸透,變成了暗紅色。


    年輕男子臉色一直非常冷靜,之前驟然遇襲也隻是揚了揚眉毛,但在看到這個人影時表情卻變得有些驚訝。


    因為襲擊他的,隻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


    柳新手中的鐵棍已經被揮舞出了殘影,可見他出手之快。而且從那鐵棍傳來的力量,簡直就是兩百斤壯漢揮舞大鐵錘發出的力量。


    從以上種種結合來看,這個少年竟然是一個武道小成的高手!內功極為深厚。


    年輕男子自己早就踏入武道小成的境界,因此抵擋的還算輕鬆。但他臉上的驚訝卻在慢慢的演化成震撼。


    他心中忍不住的想到,和這個少年類似的年紀時,自己才剛剛進入鎏天派。練了足足四年的基本功。又花了近十年才得以修煉成如今的修為。


    而這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卻有了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修為,這種結果讓他細思極恐,臉上的神色也因此從驚訝變成震撼。


    但下一秒他轉換念頭,覺得此人年紀應該和看上去不符,世間多有這種傳聞,有一些武功高強者因為種種神奇的經曆,保持著容顏不老。


    想及此處,男子一邊穩步後撤,一邊開口說道:


    “不知是哪位前輩,晚輩鎏天派韓笙,師從付聞流!”


    可惜對麵少年般容貌的‘前輩’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手下更是增加了些力氣。


    韓笙有些惱怒,對方修為小成,但不論是速度還是力量,自己都能輕易應付,之前隻不過是在藏拙罷了。


    隨著韓笙念頭,他手裏的軟劍一瞬間繃直,劍花不在,換做劍光肆虐!


    突然發生的變化,讓柳新有些來不及應付,鐵棍本身僅僅是普通的材質,在對方精鐵所鑄的長劍麵前早已經傷痕累累,在韓笙攻勢突變之後,鐵棍一下子受到重擊,町的一聲,鐵棍被一分為二。


    韓笙作為一個小高手,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一直在後撤的腳步猛的停下,腳下前進時手裏的長劍已經遞了出去,劍光直指柳新的胸口要害。


    柳新怒眉揚起,反握手裏的半截鐵棍,由上至下狠狠地插了下去。看這架勢,韓笙長劍送入柳新心髒的同時,那半截鐵棍也會插入韓笙的脖頸。


    “瘋子!”


    韓笙在心底怒罵一句,手中長劍轉換方向,將柳新的半截鐵棍擋下,而柳新反應極快,在鐵棍和韓笙長劍接觸的一瞬間脫手,然後一個點地人已經後撤了好幾個身位。


    這時韓笙才明白,柳新剛剛的舉動不過是誆騙自己,他根本沒有瘋,而是借此招破解了自己的絕殺一劍。


    而此時柳新急退,不過兩個呼吸的時間,人就已經退到了臨月湖邊。


    隔著這個距離,韓笙也無法再來一劍。他感歎著對方果然是一個‘老前輩’,這樣的經驗正是自己所缺失的。


    感歎歸感歎,柳新現在已經失去了武器,赤手空拳之下,他除了束手就擒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念及此處,韓笙也不著急了,他長劍向下斜指,看著柳新緩緩說道:


    “前輩何不告訴晚輩名號,為何在此偷襲晚輩?”


    柳新默不作聲,眼光看了一眼遠處地麵上躺著的半截鐵棍,目光流露出一絲無奈。


    韓笙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絲無奈,於是他心中大定,緩緩的向柳新走去,口中繼續說道:


    “前輩是啞巴不成?來到我鎏天派的地盤,偷襲於我,你莫不是福威山上的餘匪?”


    福威山上曾經有一夥山匪,在藍茵府境內也是小有名氣。韓笙仔細思考了一番,和自己有仇的也隻可能是這兩年前剿滅的福威山了。


    他自問應該是猜對了,而柳新眼底閃過的一絲慌張也讓他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韓笙以為自己已經對對方的底細了如指掌,對方手無寸鐵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甚至自己隻需喊一嗓子,附近就會有數名鎏天派弟子趕來。


    今日的刺殺,應該已經被自己完美的解決了。


    韓笙腳步輕鬆,但持劍的手並未放鬆,他慢慢前進,柳新也慢慢後退,但是柳新身後已經是臨月湖的水麵,幾乎退無可退。


    韓笙此時和柳新的距離,已經隻剩兩劍,他抬起手中長劍,語氣變得淩厲:


    “可以了,要麽跪下講出自己的來曆。要麽你就長眠於臨月湖吧!”


    韓笙目露凶光,他其實對這個紅衣‘前輩’襲擊他的理由毫無興趣。


    但對方將目標對準了他這件事卻讓他怒火中燒。都說挑軟柿子捏,難不成我是那軟的一個?


    基於這個理由,韓笙更傾向於一劍斬了對方。而跪下饒命這種話,不過是為了避免對方被逼急了,狗急跳牆。


    而現在,韓笙的劍已經逼近柳新,這個距離已經足夠他一擊斃命。


    他幾乎已經預示到了之後會發生的情況。柳新驚恐的佯裝屈服在他的腳下,但卻伺機做出反擊,最終被他的快劍割開喉嚨。


    至於為什麽認定柳新會反擊,可能是韓笙從後者的眼裏看到了不屈吧,那種色彩他並不是第一次見到。


    於是韓笙在問出那一句跪下或者長眠的問題後驟然發動攻勢,再某一刻,他突然厭倦了那種戲耍對方的遊戲,也有可能是他還沒有意識到的潛意識裏的那聲警報。


    一直蓄勢待發的四肢百骸同時運力,一劍的距離根本不需要時間,僅一瞬間就度過了。


    嗤!


    劍刺入的聲音很幹脆。


    “呃~!”


    幾乎同時,一聲帶著身體深處某種獸性般的痛呼傳出。這種低吼聲並不是那種高昂爆發的聲調,而是一種近乎嘶啞,冒著血腥氣的幹枯嘶吼。


    韓笙連連後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持劍的右手已經被斬斷,手腕處快速噴湧而出的血液讓韓笙的腳步一步比一步沉重。腳邊踩出的淺淺凹陷裏,紅色的液體開始匯聚。


    他的劍連同他的手,落在了不遠處,長劍插入地麵,沒入了一半,可見這柄劍的鋒利,露出地麵的劍身發出冷光,照映出一個白色的影子。


    韓笙的臉已經變得扭曲,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前方。


    柳新眼底的無奈和慌張在一瞬間全部消失,轉而變成了一種淩厲,但他的淩厲與韓笙的不同,前者宛如帝王的目光凝視眾生,後者卻仿佛隻是塵民某一時刻爆發出的歇斯底裏。


    在柳新身邊,一個雪笙手持一把生鏽的柴刀,站立在那,目光冷冷的看著韓笙,一抹殷紅侵染在了柴刀那黃褐色的鐵鏽上,給鐵鏽帶去了一絲活力。


    剛才那一瞬間,韓笙的劍距離柳新不過幾寸,這一瞬幾乎不能用時間去衡量。但就是這麽短的近乎忽略不計的時間內,一把柴刀從下至上,斬斷了韓笙的手。


    韓笙表情猙獰,看著柳新身邊那個翻起的泥坑,剛剛雪笙竟然一直躲在那泥坑內。


    那種根本無法藏人的地方,怎麽可能!


    韓笙百思不得其解,但此刻逃命重要,他不假思索,運足全力準備大吼一聲。


    鎏天派的弟子就在這附近,自己的聲音傳出,他們很快就能趕到。


    但下一刻,韓笙的表情凝固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根本無法發出聲音。不僅僅是聲音,他的視線,身體的感知,甚至是斷腕處的劇烈疼痛感都在慢慢消失。


    柳新見此,用手肘碰了一下雪笙道:


    “你這也下毒?”


    雪笙冷靜的看著韓笙倒下,然後回道:


    “下毒是最省事的方法。”


    “好吧,我第一次感覺魔道之手段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


    “我教你輕巧鴻雁身法的時候,你也是這麽說。”


    “嗬嗬,那不重要。我們趕緊帶著這家夥走吧。”


    “好。”


    “哎,你把人家手都斬斷了,他不會流血而亡吧?”


    “不會,我用的不算毒,其實是改良過的麻沸散。會讓他全身麻痹,包括斷腕處,血很快就會止住。”


    “哎,還真是。對了,你在那泥坑裏埋伏了那麽久,你身上竟然也不見髒,這是什麽道理,教教我唄!”


    “……”


    雪笙不去搭理柳新,走到韓笙持劍的斷手處,一腳將韓笙的斷手踢入臨月湖中。隨後拔出長劍,看了一眼後微微點了點頭。


    持劍走到柳新身邊時,雪笙將他那把柴刀塞入柳新手中,道:


    “我看你的武器已經被毀,我這柄絕世好刀就給你用吧。他的這把劍我試了試,成色太差,我怕影響你發揮。”


    柳新楞了楞,然後長大了嘴巴不知說什麽,憤怒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魔道中人,好不要臉!”


    鎏天城,鎏天派內。


    高達十餘米的鎏天城第一高樓鎏天閣,同時也是鎏天派最重要的所在。


    時間已過正午,鎏天閣大門打開,從裏麵緩緩走出十數人,這些人都是鎏天派的實權長老。今日上午,乃是鎏天派每旬一次的會議。


    這些實權長老大多都是年過半百,因此人群中一個年輕的男子顯得與眾不同。


    尤其是他的身邊,聚集著好幾位長老,幾人親切的交談著,麵對這個年輕人,沒有表現出絲毫身為長老的威勢。


    而在鎏天閣外,一名紫袍弟子正在焦急等待,當看到鎏天閣內走出的年輕人,他立即迎了上去。


    年輕人已經看到了他,待這名弟子走到他身前,年輕人佯裝憤怒的說道:


    “邢師弟,怎麽冒冒失失,沒看見諸位長老正在與我交談?”


    這名弟子忙和幾位長老道歉,而年輕人看了一眼這名弟子的神色,於是在他道歉結束過後,向幾位長老抱了抱拳說道:


    “諸位長老,看邢師弟這神色,可能是有要事。薑崇便先行一步了。”


    “薑師侄作為當代弟子大師兄,必然有許多事,你便去吧。”


    長老中一人說道。其餘長老也是紛紛附和。


    薑崇再次行禮,便和邢師弟一起匆匆離去。


    當身邊沒什麽人後,薑崇低聲問道:


    “看你神色,是出了什麽大事?”


    邢師弟連忙回道:


    “是韓師兄,他消失半日了。臨月湖那邊的師弟說,從今晨送完那安然後。韓師兄便失蹤了。師弟們起初沒在意,直到有事要尋韓師兄時,才發現找不到了。而且,在臨月湖邊,他們發現了打鬥的痕跡以及血跡!”


    聽到血跡二字,薑崇的兩道濃眉瞬間挑起,臉色變得凝重,他連忙下令:


    “召集弟子,在城內暗訪尋找韓師弟。你隨我去臨月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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