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千蕎一噎,已經被磨得沒脾氣了。


    “沒事,現在認識了也一樣,你呢?叫什麽?”


    千蕎發現自己對長得好看的人似乎格外有耐心,又在心中暗罵一句美色誤人。


    “我?我叫…”


    男子舉起右手用食指輕敲太陽穴似在思考,雪白的袖袍下滑,露出一小截手臂,腕骨凸起,精瘦有力,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在陽光下竟然毫無雜質,就連皮膚都透著股清冷的味道,猶如上好的寒玉。


    為什麽美人連手都可以這麽好看?


    千蕎甚至都有點嫉妒了。


    男子思考了一會兒似乎才想起自己的名字。


    “我叫南宮文清,太久沒人叫過我名字了,我都快忘了…”


    南宮文清放下手,抬頭看看天色,已經快正午了,於是又開始邁步向前走,隻不過這次注意了速度,讓小丫頭不至於跟不上。


    “額,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有多少年了嗎?”


    千蕎見南宮文清往前走,也跟了上去,一會還要指望他給自己指路呢~


    千蕎再也不敢高估自己的找路能力了,憑自己估計到晚上也不一定能找到隱月閣。


    “嗯…二百多年了…上一次還是大哥出門去南海的時候。”


    南宮文清心下有些疑惑,自己何時如此多話了?竟然會認真回答小姑娘提出的疑問。


    “敢問…您今年多大了?”


    千蕎一聽這都二百多年前了,馬上換個稱謂,不得不感慨這個修真界真的不能通過外表來看年齡。


    這人看著頂多二十歲出頭,還沒自己前世年齡大的樣子,結果竟然是個好幾百歲的老頭子了,難怪留長發穿長袍做古人打扮,敢情就是一老古董啊。


    “嗯…我大哥二百多年前是四百多歲,那我現在應該有六百多歲了吧…具體是多少,我也記不清了…”


    南宮文清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多大,似乎已經很久沒人問過這些問題了。


    如果此時南宮正黎等人在旁邊,一定會非常驚訝。


    那個惜字如金,待人清冷的南宮家三叔竟然會和一個小丫頭聊得有來有往,哪裏還有往日生人勿進的樣子。


    “那您豈不是比我大伯還大?額,大伯就是家主,家主知道是誰嗎?”


    千蕎沒想到這人年齡竟然這麽大,開始猜測起這人的身份。


    “知道,是我侄子。”


    南宮文清點頭,倒是沒有隱瞞。


    “疑?侄子?那您和大伯的關係是?”


    千蕎剛剛還在猜測這人身份,沒想到這麽快就知道了。


    “嗯,他叫我三叔。”


    南宮文清停下腳步,此時他們已經來到羨水閣門前。


    千蕎見此也跟著停下腳步,眼前是一座精致吊腳樓,簷下走廊鋪著木質地板,懸浮在水麵之上。


    蜿蜒曲折的池水穿過廊下向遠處延伸,有荷花點綴其間,水佩風裳,已入金秋卻如盛夏,池水似含熱氣,霧氣氤氳仿若仙境。


    抬頭往上看,牌匾上龍飛鳳舞地寫著羨水閣三字。


    “淥淨堂前湖水淥,歸時正複有荷花。花前亦見餘杭姥,為道仙人憶酒家。王安石當初見到的錢塘是否就是如此呢?”


    本欲伸手推門的南宮文清,聽到此處,手指一頓,轉而回身認真地看著麵前正在沉思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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