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說了我的心裏話,如何決定,當然還是姐姐做主,小霞告退。”


    牧曦冷漠的回應,讓小霞如被潑了冷水的火,期盼的目光垂落,扭過頭,失落的敷衍著,轉身退出門去。


    小霞走到門外,卻並未離開,靠著門邊的牆上,借著屋簷的遮擋,躲著雨,向大雨中的羽朗凝望過去,眼神裏透出憐惜和一絲絕望。


    “曦主子,晚飯好了,您現在用嗎?”


    雙雙從小霞身邊擦身而過,來到門前,穩穩的向裏麵請示著。


    “是雙雙嗎?”牧曦站在窗邊,背對著窗外的雨和羽朗的目光,輕聲詢問。


    “是”


    “你進來吧”牧曦轉過身,羽朗的目光依舊,當四目相對,他的眼,似能望穿她的心,將目光直射到她的心房,一股灼熱的痛,比身上的傷痛來得更猛烈,更刺骨。


    “主子”雙雙輕步來到她的身邊,牧曦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雙雙的輕聲招呼,她才恍然回神,將披風又裹得緊些,轉身向正屋中堂的皇宮椅上穩穩的坐下。


    雙雙見狀,緩步走到窗前,舉手便要關窗。


    “開著吧,不必關了。”牧曦輕聲阻攔,目光又向那扇窗望著,這扇窗給他留下一點希望,也讓她覺得份外的溫暖,似乎,此時從窗外飛濺進來的不是雨水,而是羽朗那深情的秋波,泛著漣漪,直奔她心中那最軟弱的地方。


    “是”雙雙略作遲疑,小步的挪到牧曦麵前,恭敬的低頭候命。


    眼前這個雙雙,一身侍婢的裝束,恭敬嚴謹的站在牧曦麵前,雙手輕輕的握著,目光低垂,麵色如水,一道彎眉簡短直描,腮間略施粉黛,相比起來,牧曦還沒有她在臉上用的功夫多。


    “小霞”牧曦呼喚聲落,小霞在門外立即回應,推門進來。


    “姐姐”小霞的臉上依舊掛著不憤和失落的表情,雖然很是消極,卻也沒有絲毫的怠慢。


    “將門關好。”牧曦不理會小霞那張冷著的臉,待她將門緊緊的關起,牧曦雙目緊緊的盯著依舊平靜的雙雙,微微低語:


    “小霞,搜她的身”


    小霞本來失落的臉,立即來了精神,一個翻眼,向雙雙看去,本還鬆散的神經,此時立即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腰間的短劍。


    雙雙更是愕然,虛握的雙手頓時一緊,轉睛一閃,淡然低聲回應:


    “不必了,雙兒知道姑娘要找什麽。”


    小霞警惕的挪到雙雙的身側,看著雙雙從懷裏取出一塊玉牌,雙手捧著呈獻出來。


    不必走近,那玉牌牧曦一眼便認得出來,待小霞將玉牌遞到她的手上,方正的潤玉,似能摸到水,一眼望去,溫溫而雅的透著幾絲朦朧,玉牌上沒有什麽的圖案和文字,平整如鏡。


    沒錯,這正是牧曦想要看到的東西,她似是看到了久別的寶物,珍惜的在手中輕輕撫摸,玉牌上,似有羽朗的味道,沁人心脾。


    “姑娘,我家夫人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夫人很是關心姑娘的身體,叮囑雙兒代為傳話,請姑娘一定要堅持著,照顧好身體,總會有機會。”


    雙雙不緊不慢的壓低聲音,平靜道來。


    “夫人?誰家的夫人?你到底是誰?隱藏在姐姐身邊這麽久,到底是何用意?”


    小霞厲聲審問,橫眉冷對,殺氣驟起。


    “小霞,輕聲,莫緊張”牧曦淡然安撫著,手中仔細的握著玉牌,抬眉轉目,向雙雙問去:


    “你家夫人的身體如何?你在哪裏?”


    “回姑娘的話,夫人的身體不好,整日還在用姑娘曾經給開的方子調理著,但是因擔憂姑娘的處境,經常夜不能寐,尤其是最近幾日風雨將至,夫人現在整日隻能守在床上休息,夫人,從未離開。”


    雙雙娓娓道來,平靜如日常敘話,卻又意味深長。


    “姐?你認識這個雙雙?夫人是誰?她的身份你早就知道?為何不拆穿?由著她在你身邊假扮侍婢。”


    小霞不解的問向牧曦,眼睛時不時的緊盯著雙雙,保持著警惕的防備。


    “是,我知道她的來路,所以,才沒有揭穿,這些時日以來,怕是她們姐妹暗中幫襯了你許多次吧。”牧曦手中的玉牌,已經有了溫淳的潤感,更加不舍鬆手,緊緊的握在掌心。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夫人說了,不論少爺身在何處,他之前曾許下的諾言,夫人一定要替他完成。”


    雙雙略帶傷感的回應著,不禁側目向窗外掃過一眼,又謹慎的回眸,恭敬如初。


    “你家少爺是誰?”小霞丈二和尚,急不可耐的問向雙雙。


    “我家少爺姓林,名羽朗。”雙雙細聲回應。


    “啊!”小霞一個驚呼,立即捂嘴消聲,兩個大眼睛瞪成圓,疑惑的向牧曦看看,又向雙雙望望,最後轉向窗外奔著羽朗的方向眺望,思索片刻,又不解的追問:


    “那你家夫人呢?”


    “當然是李婉了”牧曦不等雙雙回應,輕聲說道。


    “姐,李婉不是被你親手刺死在皇宮嗎?這是盡人皆知的事啊!”小霞一步奔到牧曦麵前,緊緊的壓低聲音,小聲細語的追問。


    牧曦垂下一雙俏目,如水般的目光,投向手中的玉牌,細潤的脂玉,像極了羽朗的性格,現在才知,原來他是如此深情,她何嚐不知,羽朗是為了解她蠱毒才自願被囚於此,或許,他根本就沒想過要逃出去,現在,他想脫身,已經猶如蜀道,難上加難。


    她心思沉靜在玉牌上,仔細籌謀著助他脫身的計劃。


    雙雙也默默守候,隻有小霞在千思萬想的解著謎團。


    “姐姐?你沒殺李婉?不僅沒殺她,你還放了她!”並不難推理的情節,小霞不費周折就理出頭緒,隻是真相的意外,讓她驚訝得難以相信,一句句的向牧曦證實:


    “你殺李婉是假的,但是,師兄刺傷你卻是真的!!害得你九死一生,現在仍在死亡邊緣上徘徊,這明明真的!你們之前的計劃就是這樣的嗎,以傷害你為代價,來救李婉一命嗎?”


    小霞的思路漸開,“不對,師兄當時肯定不知道真相,所以才會如此愧疚的麵對你,所以才會在你麵前無法抬頭!原來是這樣!好一對苦命的鴛鴦,難怪師兄寧死也要在這裏受苦,在同雲宮,用自己的血來給你解毒。”


    “夫人說,姑娘在需要我們出力的時候,自然會召喚我等,今日姑娘來尋此牌,定是與我家少爺有關。”


    雙雙抬頭望來,向牧曦投來祈盼的目光。


    “是,你是姐姐,還是妹妹?”牧曦淡淡的回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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