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麽料定我一定會去。”


    傅雲笙指了指自己的傷口,凜然著神色:“你傷了我,我就有理由讓你去,再說了,我十分看不上江珩,如果你不去,我可以隨便尋一個理由讓盛茂大樓的項目出現紕漏,到時候責任全算在他的頭上,你去不去。”


    “卑鄙!”


    孟羨憤恨的踢了下那份文件,轉身離開,身後傳來傅雲笙的聲音:“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三天後我必須要在機場見到你。”


    嘭的門被關上,孟羨站在門口閉了閉眼睛。


    她無意將江珩扯進她的世界,可他已經被波及了,沒辦法,孟羨隻能去雲南,隻能和傅雲笙演戲,已經離婚的兩位,還要在雲南的公益活動上扮演一對即便離婚也相處很好的朋友。


    孟歆妤也是在這一天才知道,原來孟羨要和傅雲笙一起出差了。


    這意味著她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看到傅雲笙,更無法預測他和孟羨之間會發生什麽事情。


    這些年她一向患得患失,用信念堅持,直到傅雲笙三天後去往機場,她還惴惴不安。


    “雲笙,你在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哦,沒有我在身邊,不可以偷偷看其他女孩子,我會生氣的。”


    傅雲笙揉了揉她的頭發:“乖,讓薛小五送你回去吧。”


    他轉身離開,與孟羨匯合,再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去雲南路上十分順利,他們沒有坐在一起,孟羨好好睡了一覺,等到昆明,兩個人直接去了酒店。


    這一天沒有什麽活動,孟羨待在酒店房間沒有出來。


    晚上傅雲笙去酒店餐廳吃飯,路過孟羨的房間,略略偏頭,程禮平便道:“副總從到這兒就沒有出來。”


    傅雲笙淡淡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隨她。”


    孟羨此時已經睡著,這段時間她一直休息不夠,傅染來了之後更是鬧的不行,好在他們來雲南,傅染也乖乖回了譚市。


    她難得有這樣的時間休息,自然不願意去麵對傅雲笙那張臭臉。


    到了餐廳,就有侍應迎過來,引著傅雲笙到位置上,此時位置上已經坐了一個人。


    他正看手機,聽到侍應說話,抬了抬眼,見到傅雲笙,彎了彎唇角:“等你吃頓飯真是不容易。”


    侍應拉開椅子,傅雲笙慢條斯理的坐下,程禮平在一旁與對麵的男人示意了下:“蘇先生,您們慢用。”


    蘇茗岩挑眉,偌大的餐廳,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蘇茗岩親自為他倒酒,一邊倒一邊饒有興致的問:“我聽說孟羨也跟來了?”


    傅雲笙沒有回應,隻是眉頭微微一皺,蘇茗岩唇角微勾:“前陣子那件強暴事件鬧得很凶,我在這兒都有所耳聞,如今你們兩個公開來這邊參加活動,看來事情解決了。”


    傅雲笙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放下,薄唇輕啟:“什麽時候廢話那麽多了。”


    蘇茗岩笑笑:“是觸到你的雷點才覺得我話多了,平時薛崢在你耳邊嘰嘰喳喳,你也沒說他廢話多。”


    傅雲笙又不說話,他一向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主兒,兩個人同薛崢和時雲都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兄弟,四家都住在那個無法企及的富人區,從小就是鄰居,彼此了解脾性,見他悶聲不說,便不再逗他。


    漸漸正色起來。


    “傅叔讓你們過來的用意我清楚,你們來之前還特意打電話交代我,看著你些,怕你犯事兒,我們公司在這邊舉行的公益演唱會正好跟你們一起,到時候你和孟羨來參加發布會,也算我給傅叔一個交代。”


    傅雲笙抬了抬眼瞼,蘇茗岩繼續道:“不來不行,算給我撐場麵。”


    傅雲笙放下刀叉,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你和薛崢一樣越來越愛管閑事了。”


    想到薛崢那個神經病,蘇茗岩無奈的搖了搖頭,敲了敲桌麵提醒傅雲笙:“你拿我跟那個二世祖比,我好歹根正苗紅是個正經人。”


    傅雲笙冰山一樣的俊臉,終於有了一絲裂縫,蘇茗岩見他情緒尚佳,端起杯子與他相碰。


    “總裁!”


    是程禮平的聲音。


    傅雲笙當即放下酒杯循聲看去,程禮平急急忙忙跑過來,喘著粗氣對他說:“孟副總跟人打起來了。”


    “你說什麽?”傅雲笙劍眉豎起,淩厲的目光掃向程禮平,她和人打起來了?不是在房間休息嗎?


    休息都能打起來?


    是,孟羨就是跟人打起來了。


    而且打的還不清。


    二十分鍾前,她還在睡覺,門鈴響起之後,她也沒起身,撥通前台電話告知他們不要來打擾她的休息。


    但門鈴聲依舊沒有消失。


    她以為是傅雲笙,實在擾的沒辦法,穿上外披去開門,門打開,她冷著臉剛要懟他,卻發現來人竟不是傅雲笙。


    而且她不認識。


    是個年輕的女人,也可以稱之為女孩,滿臉的膠原蛋白,精致的瓜子臉,化著好看的妝容,頗為囂張跋扈的站在她麵前。


    “孟小姐,你好。”


    她伸出手,孟羨動了動眉梢,竟然認識她。


    孟羨沒有回握,反而問她:“你找我有事?”


    女孩十分不友善的盯著她,上下打量,嘖嘖兩聲:“我以為是個什麽貨色,也不過如此嘛。”


    孟羨雲裏霧裏,根本不知道她是誰,她卻還在她麵前看起來耀武揚威,一臉囂張,甚至出言不遜。


    “這位小姐,如果你有事,請說明,如果沒有,請你離開。”


    她作勢就要關門,女孩反應極快的出手擋住:“你怎麽一點也不可愛,說你幾句就不高興了,不是挺能說別人的嗎?”


    孟羨從來很會忍耐,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特別是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奇葩。


    孟羨站直了身體,輕蔑的睨著她,冷冷道:“聽不懂我說話?”女孩一愣,大大的眼睛不忿的瞪著她。


    孟羨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退後一步就將門關上,轉身剛走幾步,門鈴又響起來,她斷定這個女孩子是來找茬的。


    也沒含糊,直接將門拉開,準備好好教訓教訓她,可這女孩早有準備,在孟羨開口之前,揚手一巴掌打在孟羨的臉上。


    孟羨愣了一秒,刺痛傳來,她淩厲的看向女孩,瞬間抓住女孩的脖頸,將她推到牆上,一巴掌下去,氣場強大的藐視著她。


    “你媽教你隨隨便便就可以打人的?”


    女孩掙紮兩下,聽到她說她媽,雙眼像冒火一樣瞪著她,恨不得要將她吃了,破口大罵:“臭婊子,打的就是你。”


    她猛地推開孟羨,雙手抓住孟羨的頭發,狠狠的薅著。


    孟羨被迫低頭,頭皮被掙得發麻。


    女孩沒有放鬆,依舊用力的拽著,嘴裏也沒閑著,一直在罵:“我他媽打的就是你這個賤人,你怎麽還活著,真便宜你們家了,竟然都好好活著,憑什麽!”


    孟羨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伸手抓住她的手,可她現在處於劣勢,完全沒有辦法解脫。


    就在這個時候,爭吵聲被酒店員工發現,他們很快過來將兩個人拉開,那女孩卻不依不饒,突然哭了起來,指著孟羨說她欺負她。


    孟羨頭皮發麻,伸手將頭發紮了個低馬尾,然後回屋裏拿手機打給程禮平,這次過來,她沒有帶助理,有什麽事隻能找他。


    所以當傅雲笙到的時候,鬧劇已經結束,房間裏,孟羨和那女孩一個屋裏一個客廳,身邊都有一兩個工作人員在做工作。


    女孩見到傅雲笙,忽閃了下大眼睛,目光緊緊跟隨,但傅雲笙壓根沒有看她,徑直進了屋裏,孟羨正坐在床上。


    傅雲笙走過去,將手覆在她的頭上,孟羨嘶了一聲,不悅的看向他,他臉色立刻沉下來:“誰打的!”


    程禮平指了指外頭,傅雲笙收手就走了出去,直奔那個女孩:“就你打她?”


    女孩愣愣點頭,委委屈屈的說:“她先欺負我。”


    傅雲笙伸手抓住她的頭發:“你抓她頭發了?”


    女孩疼的尖叫:“沒有沒有,是她先打我的,我才抓她頭發的,你快放開我,你一個男人怎麽還打人啊!”


    傅雲笙下手更重,孟羨聽到聲音出去看,見他正在替自己報仇,心裏一沉,怎麽會,他不是應該教訓自己嗎,怎麽會幫她?


    孟羨完全沒有想到,整個身體都僵硬住。


    蘇茗岩進來時剛好看到,見到那張熟悉的麵孔,忙叫住傅雲笙:“雲笙住手,那是我公司的藝人江雅子。”


    蘇茗岩忙將江雅子護住,傅雲笙接過程禮平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手,冷硬開口:“你公司的藝人就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真是出息了,什麽人都能當明星?”


    蘇茗岩臉上也掛不住,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麽就打起來了,他警告性的看了眼江雅子,板著臉走到孟羨身前。


    “你沒事吧,用不用去醫院看看。”


    孟羨還沒開口,傅雲笙已經拉住孟羨的手,朝門外走:“當然要看,萬一出了什麽差錯,你們家的小明星逃不了責任!”


    這麽多年,傅雲笙明目張膽的關心頭一遭真真切切的擺在孟羨的麵前,她驚慌失措,不敢相信。


    隨著他一步一步離開酒店,她整個人都飄在空中,心底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說,為什麽,為什麽,傅雲笙你為什麽還要來招惹她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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