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將孟歆妤抱起來,聲音柔和的哄著她,當年傅雲笙身陷囹圄,有一個女孩待在他的身邊,照顧他,他不記得她什麽樣子,可還記得她的名字,她叫孟孟。


    就是懷裏這個女人,待在他身邊三四年的光景,可什麽變了呢。


    不知道,他不知道。


    傅雲笙拍了拍她的後背,嗓音低沉:“那些髒了手的事情,以後不要再做。”


    孟歆妤乖順的點頭,往他懷裏湊了湊,傅雲笙則鬆開手,低頭睨著她:“去休息吧,我還要出去一趟。”


    “你,你不住這裏嗎?”


    傅雲笙將她抱下來,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角,淡漠的開口:“還有事要處理。”


    說是處理事情,其實是開車去了瓶兒酒吧,薛崢已經給他發了兩條短信,他到的時候,傅染正在吧台跟人拚酒。


    傅雲笙一言不發的走過去,對麵的人立刻不敢造次,傅染不知所以,抬起頭看到他,吞咽了下口水:“大哥。”


    “你還知道我是你大哥,馬上回去睡覺。”


    傅染撓了撓頭,指了指一旁:“可是孟羨姐姐還在玩呢。”


    傅雲笙眉頭一跳,順著傅染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孟羨正坐在幾個男人中間,玩骰子。


    她高貴冷豔,人群中不可忽視的麵孔,一顰一笑,都可以牽動在場男人的心,加上她玩的很挺厲害,更是有不少人湊過去。


    薛崢吊兒郎當的倚著傅雲笙的肩膀,調笑著說:“傅染那小男朋友已經撤案了,怕的要死,一直求我。”


    傅雲笙偏頭冷冷掃了眼他倚靠過來的身體,薛崢扯了扯嘴角,悻悻離開,他則淡淡道:“那就不追究了。”


    薛崢點點頭,見他目光一直放在孟羨身上:“那個孟羨啊,沒看出來玩骰子玩的挺6啊。”


    傅雲笙冷嗤一聲,她當然厲害,當她還隻是一個大學生的時候,傅雲笙就知道她的厲害了。


    可當時他沒有感覺,現在看著孟羨遊走在各色男人之間,遊刃有餘的樣子,心裏沒來由的染上怒意。


    黑眸壓抑著怒火瞪著孟羨。


    孟羨似乎察覺不到他的目光,嘴角掛著冷豔的笑。


    大概是孟羨太過投入,有男人將手搭在她的肩頭,她都沒有注意,直到傅雲笙凜然走過來,將那男人撂倒,她才發現他的存在。


    “傅雲笙,你……”


    “你什麽,孟羨,你就這麽喜歡男人。”


    傅雲笙怒意一觸即發,大手一揮,薛崢馬上將這些個多餘的人清走,就連傅染都被他帶走。


    不到一分鍾,整個酒吧清場。


    孟羨靠在座位上,冷冷一笑:“我不喜歡男人難道喜歡女人麽,如果我喜歡女人,也不會嫁給你了。”


    傅雲笙神色寡淡,眼底的怒火卻平白上升了一層,薄唇冷冷吐出幾個字:“強詞奪理。”


    話落,他伸手拽住孟羨的腰身,將她整個人抱起來,孟羨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雙手搭住他的胳膊,略一反身,傅雲笙坐在她方才坐的位置。


    而她已經坐在了他的腿上。


    以一種羞恥的方式。


    她身體略顯僵硬,但此刻這樣坐在他的腿上,有了些欲拒還迎的姿態。


    明明憤恨瞪著他,他卻一點沒覺得她已經在生氣了,反而勾了勾唇角,靠著座位睨著她:“這麽會勾引男人,怎麽在我這裏,什麽都不會。”


    孟羨這個坐姿,兩條腿無處安放,手被迫勾著他的脖頸,咬了咬下唇,她涼涼譏諷:“你看到我勾引男人了,你看到我勾引哪個男人了,不如你去問問他們,我是怎麽勾引的?”


    傅雲笙嗤笑一聲,一隻手騰出來將她額前的發絲捋到耳後,冰涼的指尖觸感在臉上劃過,孟羨側了側頭:“拿開你的髒手!”


    “覺得髒?”


    傅雲笙不如往日那般直接,他慢條斯理,一下子變得十分有耐性,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還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她的臉頰。


    孟羨掙了掙,美目怒瞪著他:“這個問題我們討論過了,答案是肯定的,髒,髒死了,我勸你最好馬上鬆手,放我下去!”


    “不放怎麽樣?”傅雲笙突然拉住她的手,將她拽到身前,她的嘴唇撞到他的下顎,狠狠蹙眉,剛要離開,傅雲笙已經低頭,薄唇一下含住她的嘴唇。


    孟羨嗯了一聲,雙手用力推拒,下一秒張開口,用力咬住他的下唇,唇齒糾纏中,惡狠狠的嗬斥:“傅雲笙,就算要了你的命我都沒在怕的!”


    要他死?


    真是有趣了。


    傅雲笙捏住她的雙頰,薄唇也離開她,漆黑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哦?還想要我命?”


    “要你的命怎麽了,我孤身一人沒有任何的牽掛,殺了你不過是正當防衛,過失殺人,在牢裏待個幾年罷了,可你死了,一切都不同了,傅家悲痛,孟歆妤沒了金主,我的世界迎來的隻是一片光明,一片光明!”


    她不懂,真的不懂傅雲笙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過來撩撥她,她想過要問,可她知道自己也得不到什麽答案。


    那些埋葬在心中,或者已經隨著每一次的折磨漸漸消散的期待,早就不再重要。


    她隻是覺得可笑。


    可悲,可恨!


    傅雲笙不是第一次感受她的恨意,可她總是有能力,讓傅雲笙一次又一次的失控,就像現在,他突然冷靜,輕薄的唇角緊緊抿了一下,低沉著嗓音道:“滾下去。”


    他雙手一推,孟羨仰麵倒在地上,傅雲笙跨過她,沒再言語,孟羨不會白白被他這樣侮辱,不會讓他就這樣走掉。


    他憑什麽輕鬆的來,又輕鬆的走。


    孟羨快速的站起來,從桌子上抄起一個酒瓶子,氣勢龐大的朝他走去,快到他的身後,傅雲笙察覺回頭,孟羨手起刀落,快速將瓶子舉起,朝著傅雲笙的腦袋一瓶子砸下去。


    清脆的響聲震懾整個酒吧,傅雲笙身形晃動,頭頂血液流出,孟羨盯著狼狽的他,紅著眼睛,妖冶的笑:“上一次我也在這裏用酒瓶子砸了一個人,不過那次沒什麽經驗,這次砸的很合我心意。”


    動靜驚動了一直在外觀望的薛崢和傅染,兩個人跑進來的時候,傅雲笙的臉已經被血浸染,傅染大叫一聲,忙不迭的跑過去,顫抖著雙手想要去摸:“大哥,大大大哥,你……”


    傅雲笙抬手推開,一步一步走到孟羨身前,略略抬著高傲的下顎,冷冽的眼神從未放過孟羨。


    “在這之前,我想過給你機會,讓你自由,但你把這個機會浪費了,從今天開始,一切不會有任何變化,孟羨,我會讓你知道,命運永遠不會對你公平。”


    話畢,他抬手摸了下自己臉上的血液,看了看,嘴角向上提了提,目光陰冷的掃向孟羨,意味深長的說:“你自找的。”


    回到景南苑,孟羨立刻就奔去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拚命的洗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洗手,可是想到傅雲笙滿臉是血的樣子,她就覺得自己的手也沾上血了。


    她拚命的搓洗,搓洗,直到手心通紅,一碰就會疼,她才堪堪停下,腳步不穩的蹲坐在地上。


    不知道坐了多久,傅染回來的時候,她聽到聲響,才回了神,慢慢起身,傅染找過來,看到她兩眼失焦一樣看著某處,嚇了一跳。


    “姐,你怎麽了?”


    孟羨搖了搖頭,深深緩了口氣,扶住她的手說:“他怎麽樣了。”


    “沒事了,隻是血流的有點多,其實傷口沒那麽大的,你,你別擔心啊。”


    這話說的也沒什麽錯的,可孟羨就像被什麽擊中一樣,瞬間清醒過來,停住腳步,冷漠的看向傅染:“染染,我並沒有擔心他,你大哥他如果死了,我還會拍手叫好,怎麽會擔心他。”


    傅雲笙頭部受傷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公司上下,孟羨去上班的時候,就聽電梯裏有人在竊竊私語。


    臨近中午,程禮平打來電話,說傅雲笙有要事和她商量,希望她盡快到醫院去一趟。


    她到的時候,孟歆妤正在病房裏照顧傅雲笙,孟羨隻當沒看見她投來的憤恨目光,站在床尾對傅雲笙說:“有什麽要緊事你抓緊說吧,我下午還有其他的事情。”


    “你看起來比我這個總裁還要忙。“


    “總裁受傷了,一些原本不應該我處理的事情我都要處理了。”孟羨看了看時間,又將目光移向窗外,看起來又忙又不願意看他。


    “又強詞奪理,我傷怎麽來的,過了一晚上就不記得了?”


    傅雲笙推開孟歆妤遞過來的水果,孟歆妤擔憂的撇撇嘴:“好好的怎麽就受傷了呢,你和姐姐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說呢,非要……”


    “行了。”孟羨出聲打斷,淩厲的掃向她:“我警告你的次數還少嗎,還在這裏給我裝,想罵我就直接罵,想打就直接打。”


    孟歆妤被噎了一下,騰地站起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那麽粗魯,喊打喊殺,怪不得你和雲笙不對付,雲笙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種女人。”


    “對,傅雲笙喜歡你這種女人,你真是一個好女人,將來能成為一個好妻子,以後還是好媽媽,行了嗎?”


    孟羨最煩的就是孟歆妤裝模作樣的嘴臉,當下根本就沒有在意傅雲笙是不是在這裏,就算傅雲笙不在,她該說什麽還是要說。


    “要是沒要緊事,我就走了,免得在這裏聽她哭哭啼啼,耳根子也好清靜清靜。“


    孟歆妤伸手指著孟羨,氣的滿臉通紅,傅雲笙咳了一聲,將她拉住,安撫著她坐下,隨後扔給孟羨一份文件,文件孟羨沒接住,直接掉在地上。


    傅雲笙沉了下臉色:“三天後去雲南出差的資料,你提前熟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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