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江州輔仁醫院。


    孟靜姝從醫院出來時,立刻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拖拽上車。


    她心頭一驚,險些尖叫出聲!


    可嗅到了熟悉的男性氣息時,聲音又戛然而止,心底餘下的隻有恐懼。


    卡宴車廂後座,她被男人緊緊攥住下頜,幾乎要捏碎了她骨頭的力道。


    男人冷笑,“還能跑到哪去,嗯?”


    孟靜姝眸底湧上氤氳的霧氣,身體輕顫,聲音裏都是懼意。


    她聲音沙啞,咬著唇嘶喊,“陸斯年,你就是個瘋子!”


    男人冷笑,將她牢牢的桎梏在身下,按在她肩膀的手收緊了力道,孟靜姝疼的低哼出聲。


    陸斯年拍打著她的臉,侮辱意味十分明顯。


    他說,“誰不是瘋子?陸則深嗎?”


    這個名字,仿佛是橫在陸斯年心頭的一個結。


    自他認識這個名字開始,心底就纏繞了這根結,許多年過去,都未曾解開。


    甚至,越纏越緊,越纏越亂,窒息感令他幾近癲狂。


    孟靜姝窺見了男人眸底的戾氣,那麽濃烈的戾氣,藏著恨意,她膽戰心驚。


    “放開我!”


    孟靜姝在他身下掙紮,聲音破裂嘶啞。


    她身上有傷,再加上男女力氣相差太大,怎麽掙紮都是徒勞。


    陸斯年唇畔掛著冷蔑,她越是掙紮,他越是覺得快感!


    好像抓住了一隻垂死的小白鼠,真有趣兒。


    “放開我——”


    孟靜姝掉了眼淚,模樣楚楚可憐。


    落在男人眼底,倒生出了幾分憐香惜玉。


    陸斯年心頭一動,稍稍鬆開了她。


    他低頭,正要說話,車窗外驀地響起兩聲——‘叩叩’


    有人在敲車窗。


    沒由來的一股煩躁,陸斯年暴躁的怒吼,“滾!”


    車外靜默了幾秒,過了好一會兒,保鏢顫抖的聲音才堪堪響起,語氣結巴的說,“先、先生……您讓我查的事,我已經查到了……”


    若不是陸斯年吩咐,事情查好以後,立刻回稟,他也不敢這個時候來敲車窗。


    陸斯年聞言,這才壓下了心頭的躁意,垂眸冷冷的瞥了孟靜姝一眼。


    後者還在哭泣,像極了一隻紅眼白兔子。


    女人剛掉眼淚的那個瞬間,最惹人憐惜,可哭的時間久了,就讓人生厭。


    陸斯年低哼一聲,沒了耐心,冷冷的甩開她。


    從她身上離開,回手打開車門,下車。


    保鏢站在麵前,陸斯年斜斜的靠在車身上,點了支煙平靜著情緒。


    吞吐煙霧,他薄唇微動,溢出一個字,“說。”


    保鏢嚇得後脊骨冒了冷汗,戰戰兢兢的回答,“我已經問過醫院的醫生了,沈小姐看的是婦科,似乎……有了身孕。”


    陸斯年夾著煙的手指一頓,抬眼,眸底掠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緒,“哦?”


    他淡淡出聲,劍眉高高的揚起,唇畔劃過一抹極為森冷的笑意。


    保鏢站在一旁,愈發覺得害怕。


    明明是酷暑天氣,可偏偏覺得冷意十足,忍不住打了寒顫。


    ………………


    ………………


    晚上,朱雀門別墅,時間已是晚上九點。


    許是因為早期的孕吐反應,沈豌看著一桌的晚餐,沒什麽胃口,吃了幾口菜就上樓了。


    洗過澡從浴室出來,瞄了一眼牆壁上的吊鍾,已經很晚了。


    陸則深向來早歸,往常這個時間他已經回來。


    沈豌不由得有些擔心,也更著急。


    她思考了一整天,最後決定將有了身孕這件事告訴他。


    沈豌有想過打掉孩子,她現在還沒做好成為一個母親的準備,可一想到腹中與她骨血相連的小生命會被她親手殺死,她又無法下這個狠心。


    既然在這個時間降臨了,那她不如選擇接受。


    沈豌想,將這個消息告訴陸則深,他一定會很開心。


    她要親口告訴他!


    沈豌一邊擦著半幹的頭發,一邊拿起手機撥了一通號碼。


    ——嘟嘟嘟


    過了很久,通話才被接通。


    沈豌握著手機的指腹微微攥緊,語氣期待的先開了腔,“你什麽時候回來?”


    她有些著急,迫切的想見到他。


    這種迫切的感覺,被聽筒那頭的陸則深察覺。


    男人低低的嗓音,夾著一些溫柔,他說,“今天可能會晚一點,有推不掉的應酬。”


    沈豌聞言,有一瞬間的失落。


    抿了抿唇,她乖巧的說,“那我等你。”


    陸則深拒絕,“不必了,早些休息,嗯?”


    “不,”沈豌截斷他的尾音,固執的要等他回來。


    陸則深本想再勸她,又聽到沈豌說,“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小女人的語氣除了溫柔,還添著兩分嚴肅。


    緘默片刻,陸則深隻好順著她,說,“好,那我盡快趕回去。”


    “嗯。”


    通話掐斷,沈豌擦幹了頭發躺回床上,隨手拿了一本書翻看,可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些文字上麵。


    女人的身體裏,都深深地埋藏著母性,一想到腹中有一個小生命在悄然長大,沈豌就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像是……突然之間有了使命和責任感。


    小手不自覺的輕撫小腹,陸則深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吧……


    畢竟,他那麽想要一個孩子……


    *


    陸則深回來時,時間已經接近淩晨。


    吳雲已經睡了,院子裏的燈和門燈都為他留著。


    陸則深身上沾染著酒氣,他換了鞋,順手脫了外套。


    沈豌聞到他一身的酒氣,許是會不適應。


    陸則深沒有立刻上樓,坐在客廳裏抽了根煙,待身上的酒氣散的差不多了,這才趿著拖鞋上樓。


    臥室的房門虛掩著,門縫裏透出明亮的燈光。


    陸則深直接推門而入,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大床上。


    小女人背對著他躺在床上,被子被她踢到了腳下,睡姿實在不怎麽好看。


    沈豌學習了二十幾年的淑女禮儀,一行一步都透著優雅端莊,江州聽過她大名的人,都把她當成名媛標杆。


    可若是被旁人見了她這副睡姿,隻怕幻想要破滅了。


    陸則深過去,在床邊站定。


    抬手扯過被子,小心翼翼的給她蓋好。


    小女人恰好翻了個身,又將被子壓在了腿間……


    她穿著睡裙,一截白皙光滑的小腿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


    睡裙向上翻去,堪堪遮住了小女人的小屁股。


    這副春光……


    陸則深呼吸微滯,眸光深諳,生出一種想弄醒她的惡魔心理。


    壞東西,睡著覺也不忘記勾引他!


    陸則深還記著沈豌在電話裏說:有事情要和他講。


    他想了想,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聲音低低的喊她,“沈豌?”


    “……”


    良久過去,毫無回應。


    小女人睡意沉沉,沒有醒轉的跡象。


    陸則深見狀,也不忍心再繼續叫她。


    小女人的睡顏,格外乖巧迷人,陸則深看的久了,有些心猿意馬。


    呼吸微重,他強自壓下男人心頭跳躍的狂熱獸欲——


    垂首,隻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


    極輕的親吻,轉瞬即逝。


    他嗓音暗啞,低罵道,“小妖精。”


    ……


    這一夜,沈豌睡得格外安穩。


    醒來時,已經要日上三竿。


    沈豌一直以為都有懶床的習慣,隻是今天起得過分的晚了。


    看一眼時間,竟然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沈豌翻了個身,身側位置有些冰涼,陸則深昨晚到底回來了沒有?


    她睡得那麽死,就算回來了她應該也沒聽到吧。


    沈豌有些懊惱,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頭,她真是又懶又笨!


    摸到手機,點開屏幕,沒有半分猶豫,很快撥通了他的號碼。


    她怎麽就睡著了呢,這麽重要的事,理應讓他第一時間知道。


    ——嘟嘟嘟


    電話響了幾聲。


    接通後,還不等沈豌開腔,聽筒裏傳來華堂恭謹的聲音,“太太,有什麽事嗎?”


    沈豌一怔,急切問道,“陸則深呢?”


    華堂回,“陸總在開會,可能無法接您的電話。”


    失落。


    沈豌再一次在心裏暗罵自己,她為什麽就睡著了呢!


    沈豌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知道了。”


    聽筒那頭,華堂聽出了沈豌語氣吞吐,似乎有事要說。


    華堂想了想,問道,“需要我幫你轉達什麽事嗎?”


    “不用了……”


    這件事,沈豌更想親口對他說,旁人幫著轉達,總覺的怪怪的……


    …………


    …………


    下午,沈豌去了畫社。


    陸則深在公司,想告訴他也沒有機會。而且,他最近似乎特別忙,還是隻能等他晚上回來。


    沈豌不能一個下午都在家裏等他,雖然已經很晚了,可還是去了畫社工作。


    虞思危倒是不在意沈豌遲到了一個上午,從辦公室出來倒水時,經過沈豌的辦公室,瞥見她臉色有些白。


    虞思危擔憂道,“豌豆,你的臉色不太好,生病了嗎?”


    彼時,沈豌正在走神。


    腦子裏被兩個人滿滿占據,一個是陸則深,還有一個……是未成形的小寶寶……


    回過神時,沈豌連忙搖頭,回道,“沒有,可能是因為天氣太熱了吧。”


    虞思危聞言,眯起眸子仔仔細細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確定她的確沒什麽事,這才稍稍放了心。


    虞思危又說,“那我先去做大哥需要的計劃書了,如果你不舒服,記得和我說。”


    沈豌點頭,“嗯。”


    虞思危回了辦公室,沈豌繼續發呆,一顆心十分焦躁,根本無法全身心的投入工作。


    手機驀地在桌上震動,打亂了她的思緒。


    是一個陌生的來電。


    沈豌劃了接聽,“你好,我是沈豌。”


    “是我。”


    聽筒那頭,一個屬於男人的沉沉聲線響起,陌生又熟悉……


    沈豌怔忡幾秒,直到他的聲音再次灌入耳畔,“陸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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