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才人不似往日的靈動,眸中盡是黯然。還有一抹蘇離無法說出的憂愁。玉妃瞧著蘇離,恨不得撲過來,若不是身畔的婢女拉著,玉妃就想撲過來,欲抓亂蘇離的發絲。玉妃不雅的舉動,被太後看在眼裏。太後隻是淡漠的說道,“玉妃?如今是為周武皇上香?你瘋了?竟敢在衣冠塚前失儀?”


    太後身畔的桑兒目中盡是冷冽,猙獰。玉妃瞧見桑兒眸中的冰冷,眸中竟然閃過一抹慌亂。玉妃忙跪安,“太後。臣妾隻是見這一切盡數因為離妃而起。她根本就是個禍水。”太後上前,猛然衝著玉妃麵上掌摑,啪的聲音不斷回蕩在耳畔。玉妃麵上也出現一層五指痕跡。太後眼圈泛紅,“不許在哀家的皇兒麵前,說這些話。皇兒生平最愛的女人就是離妃。你在皇兒麵前說離妃的壞話。就是對皇兒的大不敬。”


    玉妃眸中複雜,她想不到太後竟然會突然幫著離妃說話。玉妃緊緊捂住麵容,隻能有苦說不出。惱恨的看著蘇離,蘇離微微垂頭,說道,“太後息怒。祭奠儀式就要開始了。”


    太後沉沉合上眸子,“桑兒,給哀家的皇兒燒去最好的紙錢。哀家的皇兒在陰曹地府,也要過的快活。”太後眸子沉沉的看著蘇離,心痛的說道,“哀家的皇兒在地下孤苦。傳哀家旨意。儲秀宮的全部秀女,為哀家的皇兒陪葬!”


    此語一出,蘇離眸中驚愕,儲秀宮那些花兒一般的秀女,就要全部殉葬?蘇離心中一個激靈。正欲說什麽,太後卻先在她前麵說道,“離妃,玉妃,心才人。你們曾今是皇兒的妃嬪。深受皇兒的寵愛。可是卻沒有為哀家的皇兒生下一個皇嗣。根據大周律法。你們都該為哀家的皇兒殉葬!”


    玉妃禁不住吞了吞口水。眸中盡是慌亂。“太後,一切也說不定。說不定臣妾的肚中就有武皇的孩兒。”玉妃禁不住拉著心才人的手,“太後,前些時日,心才人備受皇上寵愛。這種可能性也有可能會在心才人身上。”


    玉妃嚇的不行,她不想死。她愛宮銘。但是這個男人不愛她,她心痛不已。但是人生的路還很長,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也不知道。心才人小聲說道,“太後,臣妾的月事已然推遲多日。”太後眸中驚喜,“你所說可當真?”


    心才人點頭,“是真的。隻是這些時日,一直忙著武皇的葬禮。竟沒理會這些。還是今日玉妃姐姐提醒,臣妾方才想起。”


    太後眸子複雜的盯著蘇離,冷笑道,“先別忙著給哀家的皇兒燒紙錢。離妃不就是大夫?離妃,馬上給心才人把脈。哀家要確定一下。若是真的。哀家也好將這個好消息在燒紙同時,一並告訴皇兒。”


    玉妃眸中盡是探究。蘇離一身縞素,走至心才人麵前,“心才人,讓本宮為你把脈吧。”


    蘇離靜靜的為心才人把脈。驚覺眾人的眸光都一直在看著自己,蘇離屏息凝神。輕合上眸子,心下一緊。額,心才人當真有孕了?脈似珠滑動一般。當是喜脈。蘇離驀然睜開眸子,眸中流光一閃。太後驚著問道,“離妃,如何?”


    蘇離咬唇說道,“回稟太後,心才人所言不虛。她的確懷有身孕。已然有月餘了。”


    太後驚喜交加,疾步走至心才人麵前,緊緊握住心才人的手。“心才人?你當真有孕了。哀家的皇兒有孩子了。哀家要做祖母了?哀家送你的東西管用。你終於懷有身孕了。”太後老淚縱橫,身畔的桑兒也跟著落淚。


    太後聲音沙啞,“皇兒,你聽到了嗎?心才人有孕了。她有了身孕。”


    太後激動不已,音調已然顫的不成樣子。心才人眸中複雜,瞧不出那究竟是何等含義。


    蘇離從思緒中抽回,望著還如往常一般的芙蓉殿。卻覺著異常的清冷。宮銘死了,太後下旨讓儲秀宮的秀女們為宮銘陪葬。的確附和周國的規矩,但是這實在太過殘忍。太後那般圓滑,在八月十五那日那般的處心積慮,保住她的太後之位。就是為了給宮銘辦好身後事?梅兒匆匆忙忙進來,“娘娘,皇上來了。”


    蘇離禁不住微微恍惚,皇上?嗬嗬,是宮蕭落?他來了?蘇離慌忙從貴妃椅上起身。行禮,抬眸,就瞧見宮蕭落一身明亮的龍袍,款款朝著這邊而來。蘇離眸中倒映著宮蕭落那張俊美的容顏,心底複雜。她輕聲說道,“妾身參見皇上。”


    宮蕭落輕一擺手,“快快起來。離兒,你身子不好。這些繁文縟節就免了。”


    宮蕭落給周遭的人一個眼色,“你們都下去吧。”


    婢女們盡數退下。空曠的大殿裏,隻有宮蕭落和蘇離二人。宮蕭落望著蘇離,眸子亮晶晶的。他輕握住蘇離的手,笑道,“離兒,在想什麽?這麽不開心?朕今日處理完政事。就過來看你。”


    蘇離眸子朦朦朧朧,她沙啞的說道,“蕭落,我們這樣有將來嗎?”


    宮蕭落眸子一沉,眸中倒映著蘇離憔悴的容顏。蘇離三千青絲盡數披散在肩頭,沒有任何的裝束,任由那些青絲,在肩頭隨意披散著。就是這樣清幽的眼神,令宮蕭落心一痛。他攥緊蘇離的手,輕喃,“離兒,你怎麽了?為何會這般問?我如今是周國的皇帝,是帝王。我們在一起,天經地義。你是我宮蕭落的皇後,獨一無二的皇後。”


    蘇離眼圈泛紅,宮蕭落訴說著曾今對蘇離的誓言。一字一句的說著,蘇離聽著,心中卻盡是痛。蘇離長長的歎息,“你是帝王。你的妃嬪有鳳妃,有瓏妃。鳳妃的爹是當朝丞相歐陽臨,如今你是帝王。滿朝文武讓你擁立歐陽鳳為後。而我,隻是前朝的妃嬪。不說先帝曾今不許我蘇離進入皇室。單前朝妃嬪一向,你我在一起,就飽受爭議。如今太後仍舊是太後。趙家的黨羽仍舊沒有根除。太後在最短的時間內,理智無比。她不愧是太後。你若和我在一起,有了這個把柄。太後怎會允你在這個皇位做這般久?”


    蘇離喉嚨微微堵塞,她憤怒。老天為什麽要讓她蘇離麵對這樣的情況。她已然背負了周國的罵名。即便她與宮銘從來沒有發生什麽。可是有誰會相信?蘇離眸中浮起一層霧水,“宮銘死了。死的那般突然。我甚至覺著,是我害死他的。若不是因為我,他也許”


    宮蕭落緊緊鉗住她的肩膀,重重的鉗住,“離兒,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宮銘生性暴戾。太後仍舊暴戾。宮銘駕崩,太後要讓那些儲秀宮的秀女們盡數為宮銘陪葬。如此殘忍歹毒。周國在她們的手中,不會有將來。父皇雖然手段殘忍,但盡數依法辦事。從來不會如此狠毒。太後讓那些秀女盡數陪葬,雖然貌似合著禮法,但也有紕漏。因為那些秀女連宮銘的麵都沒見到。宮銘曾今有散盡秀女的想法。太後這般做,隻是給我一個下馬威。”


    蘇離咬唇,輕推開宮蕭落。“你與太後仍舊在內鬥。如今後宮有兩個太後。後宮不平靜,前朝不平靜。蕭落,我不能給你帶來難堪。瓏妃如今有孕,大臣提議讓瓏妃晉升為瓏貴妃。”


    宮蕭落望著蘇離,她好似離他好遠。那雙精致的杏核眸有著太深,他看不懂的東西。宮蕭落不喜歡這種芥蒂,他與離兒素來心心相印。如今因為這帝王之位,她卻要將他給推開。宮蕭落大力的摟緊了蘇離,因為他感覺若不這般摟緊,離兒很有可能會離他而去。他心底浮起濃鬱的恐懼。蘇離輕聲喃喃,“心才人懷孕了。已然月餘。明年的五月底就會生下這個孩子。太後很渴盼這個孩子。滿朝文武的眼睛怕也很快會盯上這個孩子。周國或許會分為兩派。蕭落,不要因為我,讓滿朝文武抓住你的把柄。如今你需要歐陽臨的扶持。我對你的價值,已然用盡!”蘇離咬牙切齒的說著。


    宮蕭落眸中盡是探究,沉痛,“離兒,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對你的愛,對你的情?你不會不明白?”宮蕭落怒吼,因為蘇離認為他變心,認為他是利用。他不甘心。他不要蒙受這種冤屈。“離兒,你到底怎麽了?”


    蘇離麵容微微猙獰,眸中盡是冰冷,“宮銘為什麽會那般死去?他原本可以有救!他很像是中毒的跡象。我是大夫。你能瞞過其他人。卻蒙騙不了我。你曾說過,會用最少的犧牲,完成你的霸業。兩朝帝王更換之間,免不了是殺戮,血腥。你隻是用宮銘的血祭奠你的王位。”


    宮蕭落眸中複雜,“你?”蘇離咬牙,“蕭落?你不知道的是,我取了一滴宮銘的血吧。”宮蕭落眸子睜大,眸中凝滿了不可置信。還有深深的疼痛。好似曾今堅信的東西,瞬間坍塌。這種濃鬱的痛楚打擊的他體無完膚。


    蘇離從袖口處拿出一個小瓷瓶,“這裏麵裝著的就是宮銘的血。我不相信這是你做的。但是宮銘的死狀不像是身受重傷而死。因為他可以有救!”


    “我用針取下宮銘的血,在這個瓷瓶裏。我研究了多日。最終才確定,宮銘的死,真的是因為我!”蘇離激動無比,眸中盡是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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