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已經等了一天,見這裏依然房屋緊閉,侍衛不退,她心有疑惑,想到白玉容歸的交代,不敢懈怠,就來刺探,哪知對方油鹽不進,讓她無孔可入無法知曉裏麵的情況。


    溫陌君被外麵的青瑤聲音影響,不等鬼詣為他順氣張口就吐出了鮮血,鬼詣慌張為他擦拭,另一頭的蘇蔓吟也被影響,身子一顫嘴角也溢出了血絲。


    “娘娘!”素瑾大驚失色的叫了一聲,也手忙腳亂的為她擦拭。


    鬼詣忍無可忍,對寒烈道:“寒烈,出去收拾一下那個悍婦!”


    素瑾聽聞鬼詣對青瑤公主的稱謂,當即愣了一下,驚懼的看了看他,見他臉色鐵青,顯然被氣得不清。


    “姑娘,繼續看著你家主子,不要管其他事。”鬼詣見素瑾呆呆的望著他,出聲提醒道。


    素瑾聽後低頭,對外麵的事充耳不聞。


    寒烈出去的時候,青瑤帶來的人正好與外麵的錦衣侍衛呈敵對之姿,當即就怒了:“公主你雖然是陛下欽封的,但是未進行儀式你就依然隻是鳳靈的公主,這裏是我詔月的地界兒,還請公主自重。”


    青瑤看著站在屋簷下的陌生男子,氣勢不凡,自他走出來之後前方的隊伍自動往兩邊退開,使得他可暢行來至她的身前,看來此人身份不凡。


    他的話說得毫不留情,甚至有些刺骨,青瑤雖然長在外麵,但是一直以來被人哄著捧著的,鮮少有著這種時刻,登時臉色也不好看。


    然而對方步伐穩健,腰懸長劍,眉目銳如鷹隼,一看就是內力深厚的人。


    這樣的人她從未見過,但是卻可自行出入溫陌君的房間,對方的身份自然不簡單。


    眼下,怕不是力拚之時。


    “雖然本公主未經封授,但是聖旨都出了,那陛下就是本公主的夫君,本公主擔心夫君,想要去看看有何不可,為何你們一個個都要攔著本公主!”不能力拚, 隻能懷柔。


    見自己的話都說得這般直白,對方還不知趣,寒烈的聲音更冷了,“既然公主一定要看,那寒烈就不攔了。”


    青瑤臉色一鬆,持懷疑態度時,就聽寒烈的話繼續灌來,“不過相信公主對之前中毒的那次記憶猶新,這裏呢,為了防止有歹心的人起歹念,所以鬼醫特意設置了一片看不見摸不著的毒氣,公主若是不怕盡管過來吧。”


    青瑤一聽,臉色再變,上次的毒將她折騰得整整一日,對那個鬼醫她是畏懼的,畢竟她沒有百毒不侵的體質。


    上次的毒隻是警告,但是這一次怕就不是了。


    可若不見,她怎會知道裏麵是什麽情形。


    她的目光穿過寒烈側開的身子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思量再三之後,還是決定不去冒險。


    “本公主懶得跟你們計較。”


    說完之後,驕傲的轉身離開。


    寒烈見她終於離開,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去,若不是鬼詣在門外灑下了毒,恐怕自己也攔不住這個青瑤公主。


    見對方真的離開之後,他回神嚴肅的望著錦衣侍衛,聲音帶著股股殺氣,“今夜誰也不能放進來,否則今日便是你們人頭落地執起!”


    “是!”眾人一聽,不敢懈怠,重聲保證。


    寒烈這才邁步進去,殿門關上,將外麵的紛爭盡數隔絕在了外間。


    夜色之下,沒有火光的地方全是密麻麻的黑暗,它往外綿延,宛若萬丈紅塵都被它遮了去。


    一條由鎮通往鄉的小道上,噠噠的馬蹄聲如同尖嘯般踏破了夜的寧靜,聲音密集,整齊劃一的往著同一個方向追去。


    為首的男子,一身銀色盔甲生生在茫茫夜色中撕開了一縷幽光,但是也是這抹微弱的銀光讓一直追著他們的人牢牢的跟隨在後。


    夜空之上,烏雲蔽月,一座白色的步攆卻如風般盤旋在上,默默尾隨著腳下的那群士兵。


    白玉容歸坐在其中,他一手扣在窗沿上,一手撐在地上,秀麗的眉頭緊緊蹙著,嘴角掛著一道蜿蜒而下的血絲,滴落在他鋪在腳下的步攆上,紅色似血,仿佛將整個攆內的空間都染了。


    他呼吸微急,胸口的痛楚比起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凶猛,一動便覺得全身被人割裂般的痛著。


    他轉動目光,望著因前行而被夜風撩起的窗幔,透過那掀起的一角望著外麵沉甸甸的夜色,這個時候溫陌君是在解毒了吧。


    想要活下去嗎?


    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福氣與運氣!


    因為一路過於安靜,所以前行了數百米後,他坐在攆內依稀能聽到江水滔滔的聲音。


    伸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跡,他認忍痛撩開了窗簾,對外麵的人道:“是不是要到寒江了?”


    外麵隨在一側的彌羅聽聞,謹然道:“是的,主子,我們即將抵達寒江邊。”


    “四皇子現在何處?”


    “應該在我們前方,他的人馬昨夜的時候已經跨江而過了。”


    白玉容歸聽聞,嘴角勾起了一抹壓過夜色的絕麗笑容,“如此,你通知還在詔月的人可以動手了。”


    “是!”那人得令側身,往旁邊掠去。


    胸口猛然間傳來撕裂的疼,白玉容歸猝不及防的靠在了攆壁上,一隻手死死的揪住了衣襟,有些呼吸困難。


    “主子。”外麵的人察覺了裏麵的人的動作,出聲喚了喚。


    “沒事,繼續走。”白玉容歸靠著攆壁,目光望著煞白的攆頂,眼前不由出現了蘇珝錯淺笑嫣然的模樣。


    阿珝,今夜之後你會不會了恨我?


    遠在千裏的蘇珝錯,自入夜之後就坐立難安,直覺告訴她今夜有事發生,而且還是很大的事,披著白裘她不安的在牢房內踱步,急促而焦急。


    與她同樣坐立不安的還有蘇聞,他剛去視察了珍寶樓的收尾工作走在回殿的路上,莫崢隨行在旁,兩人剛從小道中走出,準備從大道回去。


    這時,空氣中傳來了一縷極淡的血腥之氣,讓蘇聞與莫崢都驚了一下。


    “蘇相小心!”莫崢將蘇聞擋在了身後,警惕的此處查看。


    卻見宮門方向一道人影跑了過來,那人跌跌撞撞,一手捂手臂,一手還提著一柄被斬去了一半的殘劍,兩人的臉色驟然一變,這是為何!


    那道人影見到前方有人,快步跑了過去,跑進才看清是蘇聞與莫崢,立即跪倒,聲音倉惶而著急,“蘇相大人,莫統領,封副統領帶著其他人造反了,如今已經占領了北宮門,正在與南羽門的守衛大成一片,屬下是趁亂逃出來給大人們報信的,請大人想想法子,否則四處的宮門便守不住了!”


    “什麽!”蘇聞與莫崢大驚,異口同聲。


    “封副統領!”莫崢顯然有些難以接受,能成為副統領的人都是他一手提拔的人,怎會背叛詔月,怎會傷害手足!


    “是,屬下絕對沒有看錯!”那人見莫崢似是不信,錚錚然的回答。


    “你們怎會這般不堪一擊,短短的時間竟然讓一處宮門失守!”蘇聞比莫崢冷靜,立刻追問。


    說到這個,那人有些悲憤:“封副統領借說是要上宮樓巡視,我們沒有懷疑,前一刻還有說有笑,哪知下一秒封副統領就拔劍殺了兩個人,我們反應不及卻也知不妙,便殊死抵抗,奈何武功不及封副統領,很快守宮門的人被他殺了,小人也是拚死才逃了出來的,還請蘇相大人與莫統領救救其他人。”


    蘇聞與莫崢交換了眼色,他們猜測對方會動手,但是沒想到對方會選擇這個時候動手,竟然這麽快。


    然而就在兩人腹誹的時候,一直躬身垂首的報信人突然眼底乍現冷光,手中的殘劍對準將肩膀對準他的莫崢。


    蘇聞見此,立刻大呼:“莫統領小心!”


    莫崢是習武之人,感官自然優於蘇聞,在蘇聞出聲前他就已經察覺了對方泄露的殺氣,側目一看劍尖已經逼近自己,他往後一滑,對方緊追不放,他腳踏階梯,身子一旋,翻過對方的頭頂,手卻按在了對方的手臂上,隻聽“卡擦”一聲,殘劍落地,砸得地麵叮當作響。


    莫崢反身踢出一腳,對方措不及防被他踢到了一邊,他落身拔劍,身子一閃劍尖就逼至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手骨被錯位,冷得臉色發白,回頭就見自己被莫崢挾持了,望著對方灼灼的目光,他目光一狠,直接撞上了去。


    劍尖刺破喉嚨,他雙目一瞠,驟然倒地,一擊斃命。


    莫崢見他撞來本想收手,奈何慢了一步,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死去。


    站在一邊的蘇聞看著對方任務一心求死,便知對方不是軍隊中的人,而是私屬於某人的俺暗殺者,望著沉默收劍的莫崢,肅聲道:“莫統領,你認為此人的話可以相信嗎?”


    莫崢看了求死的人,麵色陰沉的回身,聲音帶著一絲怪異,“那蘇相大人如何認為呢?”


    蘇聞看了看莫崢,不自覺的後退,想要與其拉開距離。


    但是卻慢了半刻,莫崢見蘇聞看破了他的意圖,不等他呼救,再次執劍追去。


    蘇聞臉色驟變,“莫統領,你可是陛下欽封的禦林軍統領,你竟然也背叛了陛下!”


    哪知莫崢卻放聲一笑,“蘇相大人,我一開始就非陛下的人,怎會有背叛之說!”


    蘇聞臉色凝住,一開始就不是陛下的人!


    “你到底是何人!”他一邊退,一邊指著莫崢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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