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婷心底莫名覺得總有種怪異,很多問題她想不明白。


    比如,為什麽蘇芷若會出現在這裏?


    穆少臣之前和顧瑾言說的那些話,明顯是家話,兩人之間有什麽關係?


    問題在她腦子裏縈繞,以至於她不敢亂說話,隻能是對方問一句,她答一句。


    “好。”


    顧瑾言聽她答應下來,忙扣好西裝的紐扣,從沙發上起身,動作嫻熟紳士的幫她拉開餐椅。


    範小婷勉強的坐上去,盯著眼前那滿桌子的菜,葷素均勻,菜式百出,卻是毫無胃口。


    “範小姐是覺得這裏的菜不合胃口?”顧瑾言抬頭在她臉上快速掃了一圈,打趣的語氣問。


    範小婷嘴角一彎,一個僵硬的笑意從臉上迸發而出:“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聞言,他低笑一聲,臉上不是該有的疑惑,而是預料之中,好似她接下來的問題,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回答的答案,或者說,在他聽到蘇芷若和範小婷之間的那一聲對喚時,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他是個心思縝密的男人,從來都是隻需要一點點蛛絲馬跡就能盤查出所有。


    “範小姐有問題,我也有問題。”


    範小婷抿唇盯了他一瞬,卻沒法從他眸子中察覺出任何,隻好語氣不冷不熱的甩了句:“你先問還是我先問?”


    顧瑾言手中玩轉著餐桌上的仿真玉器酒杯,晶瑩剔透的玉體在他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手間凸顯的更是有種價值不凡的感覺。


    她在心裏一陣咕噥:“一個男人,沒事手長那麽好看幹嘛?好看就好看,還這般拿出來顯擺,想要閃瞎誰的眼?”


    “當然是女士優先。”這句話倒是蠻能體現他一派的紳士風度。


    範小婷收起情緒,捏了捏嗓子眼,問道:“你和穆少臣是什麽關係?”


    直接問到別人的家事,顯然有些不太禮貌,說完,她沒等對方回答,連忙補上一句:“我隻是隨口問問,你要是不想答可以不回答。”


    她不知道的是,顧瑾言這人有個自己的規矩,隻要是別人問的問題,他不管是怎麽樣也得給個回答,這倒是頗有一番他追問蘇芷若和穆少臣感情之事時候的樣子。


    “他的母親跟我父親是兄妹關係。”


    “你們是……”範小婷將表兄弟三字哽在喉嚨口沒吐出。


    心裏直呼不妙,顧瑾言是穆少臣的表弟,那蘇芷若跟他好過後又跟他表哥在一起,還得結婚,這擱誰心裏暢快,也難怪了之前見到穆少臣的時候明麵上是笑臉陪著,其實任誰都看得出他眼神背後的壓抑。


    剛才那一聲互喚,顯然已經透徹了兩人認識,就算是有一百張嘴,她現在這個話也園不回來了。


    難道,蘇芷若見到是她,一心想著回避。


    她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整理好起伏的情緒,再次出聲:“所以也就是說,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話裏還是帶著幾分試探,她不敢肯定顧瑾言知道這其間的事。


    “範小姐所謂的是什麽真相?”他放開手上的杯,流轉著笑意的眸子對上她。


    對方太過淡定不亂,範小婷感覺自己找不到一絲發現。


    本就是根直腸子也學不來人家那套拐彎抹角,旁敲側擊,幹脆了斷的問:“芷若跟穆少臣之間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吧?”


    顧瑾言麵色不改依舊,沉思了幾秒,才開口:“其實我這個人有個特征,就是不喜歡去管別人家的事,既然大家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何必去糾纏死死不放呢!”


    他這句話也說得明了直白,明擺著是在告訴她,那是穆少臣的事兒,與他顧瑾言毫無幹係。


    可範小婷一根直腸通到底,壓根沒去領會他話裏的意思,帶著半分警示,半分威脅的說:“既然你現在都知道了,我勸你最好別去搗亂人家,她們兩這一路走來誰也不容易,既然你跟芷若已經是過去,像你說的糾纏不如放手。還有就是穆少臣這個人,要是你真想和他鬥……”


    說話說要害,點到為止。


    她看得出顧瑾言是個聰明人,知道他會明白其中的道理。


    顧瑾言嘴角微揚著說道:“放心,我沒太大興趣多管閑事。”


    終於,她在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不悅和隱忍。


    說好的兩人交易,各向對方問問題,範小婷長吸了口氣,與他錯開視線,伸手拿起筷子一邊夾菜,一邊問:“你有什麽疑惑,問吧!”


    剛夾起生魚片,醺了芥末往嘴裏放,隻聽對方吐了聲:“範小姐就不考慮下我們之間的事情嗎?”


    “咳咳……咳咳……”


    喉嚨一陣辣嗆衝擊而上,範小婷抽著餐桌上的紙巾捂住嘴巴,幾聲猛烈咳嗽,她怎麽想到對方居然把這事當了真。


    顧瑾言也沒顧上她正憋得眼淚欲出,繼續開口問:“既然她們那麽希望我們能在一起,這麽煞費苦心的撮合,那我們為什麽就不能在一起給她們看看呢?”


    “我為什麽要跟你在一起?”


    他的話都沒說全,她就極力反應,且不說這事自己完全不知情,再者說顧瑾言是蘇芷若的前任,就光是這個身份擺在那兒,她跟眼前這個男人也絕對不可能。


    為了能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她繼續補上:“芷若她不是那種人,這件事我不相信是她在中間撮合,而且現在她還是你嫂子,你這麽做明擺著就是報複。”


    越說話,越是糟糕,那一句她現在還是你嫂子總有種怪異的感覺,隱隱中好似在警示著對方什麽。


    範小婷臉憋得通紅,眼圈裏盡是淚花,大概是被她強忍著,沒滑落出來。


    顧瑾言這才留意到她剛才被芥末嗆到,倒好一杯水遞過給她,說話聲音也沒了之前的咄咄不讓:“先喝口水吧!”


    她的俊臉湊近,範小婷這麽近距離的看他,以前僅僅隻是在蘇芷若的照片上見過幾次,帥氣中又不失矜貴,是那種風靡校園的男神氣質。


    接過他手上的水,微微仰頭飲完,喉嚨被水滋潤過後,才緩慢的好轉。


    範小婷擠了擠嗓子眼,問:“你還有什麽問題要問嗎?”


    話雖說得恭敬客氣,可心底卻是另一番天地。


    顧瑾言沒有很快的提問,而是起身在一旁的茶幾上撈起一份合同,將其推到她身前的餐桌上:“這個是我們公司的模特簽約合同,要是沒什麽意見,就直接簽字吧!”


    聽他語氣公式化,範小婷心底的防備和緊繃頓時鬆懈,埋頭去看身前的合同,合同是孟芳找律師早上趕忙擬好的,各方麵的待遇和條件都標明得十分清晰,看了眼也沒什麽大的漏洞。


    她拈著他遞來的筆欲要動手,卻被顧瑾言喚住:“範小姐簽約前,不應該聽聽我的要求嗎?”


    範小婷聞言,忙將握筆的手收回,眼神略帶惶恐的盯著那張被他說得好似賣身契般的合同:“什麽要求?”


    顧瑾言另外拿出一份合同,這份合同隻是一份紙稿,是用筆一顆字一顆字寫上去的,單從字體上來看,下筆的人一定是對楷書了解甚深,一手楷書寫得是遒勁十分。


    “這是你寫的?”她不禁好奇的問。


    “難不成範小姐對我寫字有興趣?”他笑著回。


    範小婷不再和他多說,拈起合同看,紙張上的字不多,大概短短不過五百字,但字句中濃重的透出一種壓迫感。


    比如:在拍攝期間,一切要以攝影師的靈感為首要。


    比如:模特必須保證二十小時能讓攝影師尋得到蹤跡。


    比如:模特不能因為任何私人原因幹擾到攝影師的拍攝。


    等等等等……全部都是身為模特的她的義務。


    看到最後,範小婷那脾氣隻差沒拍桌子走人,好不容易才忍住心底的哀怨,問了句:“你們公司的攝影師到底是什麽怪咖?”


    怪咖?


    顧瑾言俊秀的眉擰緊,臉色幾分掛不住的說:“負責拍攝的是我。”


    空間頓時仿佛靜止了,她有些茫然的看了他幾眼,心底的疑惑一股一股的往上竄,他一個好端端的大少爺不做,做起什麽攝影師。


    “你不是在繞著彎子玩我吧?”她實在很難確定這個男人到底心裏是怎麽想的。


    顧瑾言很是漫不經心的回問一句:“你覺得我是在和你玩嗎?”


    看他那樣子確實不像,她在心裏搗鼓著,兩份合同擺在她眼前,心裏十分的遲疑,她拿捏不準。


    她跟蘇芷若是姐妹,自己在姐妹的前男友麵前工作,這個事讓她心裏發怪,可現在的她急需一份工作自保。


    前些日子因為她和一個娛記鬧得不愉快,最終被老板解雇。事情傳到家裏人耳中,家裏人對她已經上下左右看不順眼,恨不得將她立馬嫁出去,滿家人都酸她,當時她大言不慚的說了句,要直奔穆氏。


    穆氏的招牌條件她心知肚明,當時參加報名也隻是也隻是一時興起,卻沒想到能得到穆老董事長的親手推薦。


    孟氏的化妝品公司雖算不上什麽大企業,但好在背後靠著穆氏這顆大樹,正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


    顧瑾言將合同推近了幾分,聲音不冷不熱:“放心,我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對你產生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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