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臣酒勁兒上腦,在外邊吹著冷風的時候沒察覺,這一上車整顆頭都是酒精燒,他揉著腦門,雙眼緊閉:“光明正大的你還怕給人看著不成?看著那也沒她說話的份兒,哪家男女朋友不是一起住的?”


    暗自歎氣,這事兒不知道上上下下提了多少次,他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說什麽不肯表個明態。


    “那你要這麽講話,沒事兒。”她眼珠子一瞪,說:“你把我娶了,我天天讓你住著。”


    司機扭頭瞟了兩人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長得,其實蘇芷若這話也是一時氣急脫口而出,說完腸子都快悔青,恨不得找個地洞被自己埋了。


    穆少臣睜眼盯著她沒說話,她低著頭唧唧歪歪的吭聲:“你別動不動拿那眼神看我成不,你知道我嘴快,那些話不要太在意。”


    “這話誰讓你說的,那是男人該說的話,你一個女人爭什麽風頭?”他明顯急了,連說話都帶著幾分慍怒。


    蘇芷若被他吼得臉色通紅,她不怕別的,唯恐穆少臣這酒後醉言問出什麽讓她答應不下來的話。


    好在他也知懂,一路隻是將頭靠在後車座上休息,沒多問別的話。


    下了車,她扶著人往電梯走,穆少臣人沒醉成東倒西歪的狀態,起碼還能自己站穩。


    兩人在電梯裏,她還一手拽著他胳膊,身上身下都是從他身上帶過來的酒氣。


    蘇芷若問:“你怎麽突然跟他們喝那麽多酒,許少說你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


    穆少臣眼神迷離,薄唇未啟,打鼻裏嗯了一聲,像是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回答,呼了口氣他又說:“沒什麽煩心事,他們非拉著我喝的,解悶兒。”


    平時穆少臣喝酒不多,但每次喝準是心裏有事兒,不過既然他不願意說,蘇芷若也沒開口強問。


    水清無魚人察無徒,人啊!尤其是女人,很多時候該保持著該有的鈍力感,否則隻會將自己親手活活將在原地動彈不得。


    電梯門開,出門後她拿鑰匙開門,進門繼而開燈,穆少臣用手擋著眼睛,身子磕磕碰碰的往沙發走。


    “把燈關了,刺眼。”一時間無法適應房間過分明亮的光線,他帶著醉後煩躁的聲線道。


    蘇芷若正在換鞋,看他直接鞋沒換就走到沙發上身子歪歪斜斜的躺著,拿拖鞋過去給他換好,幾分嫌棄的說:“你就得了,心裏偷著樂去,有人伺候你算不錯了,還嫌這嫌那的。”


    穆少臣人雖醉,可那雙眸子異常清亮,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像是醞釀起團團火焰要撲向她。


    蘇芷若順著他的視線往自己身上瞄,丫盯的可不是別的地兒,正是她凸起的胸口,因為她是身子蹲在地上,所以衣服領子微微敞開,露出一大塊鎖骨下的羞澀風景。


    “你眼睛看哪……”


    話未全出,眼前黑影撲至,一瞬間的功夫,她整個身子被重重壓在沙發上。


    “穆少臣,你幹……”


    他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聲音略微沙啞的說:“嫁給我吧!”


    蘇芷若整個人楞住,瞳孔緊縮,身體緊繃,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耳鳴,要麽就是出現了嚴重的幻聽。


    穆少臣滾燙的臉伏下,埋在她脖頸間,呼吸一秒比一秒沉重急促,他壓抑的聲音再次打她耳邊響起:“嫁給我。”


    他不是輕易能說出這樣話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是經過深思熟慮,但也許是幸福來得太快,原本她極度渴望的東西在一瞬間實現時才曉得那麽不切實際。


    她不敢出聲,生怕自己開口說出半個字就會被現實拉回去。


    穆少臣一手攬著她的腰,另一手探進她襯衫下擺,順著那片平坦腹持續往下滑,蘇芷若整個人緊繃得不行,她想阻止但卻開不了口,像個被定型的娃娃,唯能讓她明顯感覺到的就是一個勁往四肢百骸湧的血氣。


    他的指尖觸摸在她底褲處,正往那兒欲進欲出,唇瓣相抵,穆少臣鼻息沉重的重複著:“芷若,嫁給我,嫁給我,好不好?”


    蘇芷若腦子嗡嗡響,房間的光線被身上男人高大的軀體盡數遮擋,耳邊隻聽得見他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說著那一句“嫁給我”。


    “我愛你……芷若,嫁給我,好不好?”


    “好不好?”


    “我現在就要你嫁給我,現在。”


    他扣著她後背的手力道越來越大,蘇芷若幾乎整個人都緊緊貼在他身上,弄得她胸口一陣發悶。


    穆少臣臉上神情惶恐,仿佛害怕失去什麽,輕輕搖晃著她的手臂:“你說話啊!你說話……回答我,好不好?”


    她的眼睛逐漸濕潤,愣愣的看著眼前男人,感受著來自他身體的輕微抽搐。


    蘇芷若將頭微仰上去,試圖不讓眼淚流下,她問:“穆少臣,你真的要娶我嗎?要是你答應了,到時候又反悔的話,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男女間的感情,從朋友到愛人也許很輕易,但從愛人回轉朋友卻再無可能。


    世界上大多數的人失戀便是老死不相往來,少有回頭再相交的,至少她蘇芷若做不到。


    所以,她怕,怕一旦這條線跨過去,那就是一條永無退路的旅程。


    穆少臣一雙明目飽含深情,他握住她冰涼的手指,輕點著頭,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好、好、好、好、好,我都答應你。”唇瓣貼緊他的耳朵,一個個低沉輕柔的“好字縈繞他耳畔。


    最後,沉甸甸的傳入他靈敏的耳中。


    蘇芷若記得,穆少臣問了五次好不好,她就回答他五個好字,一字不落,全都出自她嘴。


    他看著她,比任何一個時刻都要真誠的問說“你這算是答應我求婚了,不準反悔,以後這家我想來就來,你也不準幹涉。”然後,低低在她耳邊吐道:“還有,你整個人也是我的,以後我想睡就睡,你也不準阻攔。”


    說好的甜蜜求婚,這眨眼功夫直接切換成了耍賴,蘇芷若楞眼神兒看了他三秒有餘,心口好不暢快的說:“穆少臣,你到底什麽意思?玩兒我呢?我說過你要是玩我,我會恨你一輩子。”


    真的一時間沒控製好情緒,她說著就眼淚嘩啦了,穆少臣趕緊伸手捧過她的臉,唇瓣輕柔的親吻在她額頭上,哄道:“別哭,我明天就上山去借八抬大轎給你娶進門好不好?”


    他滿嘴的酒氣噴在她臉上,蘇芷若扭開手抹淚,她說:“渾身酒味兒,我快給你熏死了,你離我遠點兒。”


    穆少臣笑著睨她,伸手掐她的臉:“這麽快就嫌棄我了,以後還怎麽過一輩子?”


    蘇芷若這回直接伸手扒在他肩膀上,說:“不嫌棄,不過你別急著跟我說,家裏邊的人沒一個人知道的,你這麽一放風出去,到時候……”


    穆少臣及時堵住她的嘴道:“上次晏家那兩口子來家裏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人家真是來蹭飯的吧!”


    蘇芷若問:“難不成他們是來打探消息的?”


    穆少臣說:“少卿哥他在我家老爺子麵前呆了很多年,家裏一直拿他當半個兒子看,比我親哥差不了幾分,他那一趟也就是打著蹭飯的幌子來探聽軍情的。”


    他伏在她耳邊淡笑著道:“估計現在家裏邊連你多大,三圍多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她低低的嗯了聲,穆少臣蹙眉,拉她起來:“嗯是幾個意思,趕緊起來給阿姨叔叔打電話,把這事兒直接說通,我們過段時間去看他們。”


    蘇芷若壓根沒想到他這麽積極,跟自來水似的,水龍頭扭開說來就來,拽住他手臂:“哎!先別說,等我到時候無意間給家裏通個信,探探口風再說。”


    穆少臣眼睛眯起打量她,唯恐他小心眼兒的誤會什麽有的沒的,她趕緊把話扭轉過來:“這嫁女大事,你總得給他們兩口一個心裏準備,說嫁就嫁,養了幾十年的女兒,你當是買菜呢?再說我是家裏獨女,嫁給你家裏就真真正正少了口人吃飯,我爸跟我姥爺還好,我媽跟我姥姥突然聽到這消息指定抹眼淚珠子。”


    他一把將她抱起,邁步往臥室走,蘇芷若死死抓著他的脖子,嚇得要死:“你還醉著呢!等下把我摔了。”


    以前他是怕結婚,現在他是無比渴望,望著懷裏的女人,心裏溢出滿滿的甜蜜,紮頭撞了下她腦袋:“你可是我大寶貝兒,摔我自己也不會摔著你的。”


    抱著人往裏走,他在她耳邊說道:“我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通風報信,等我們參加完婚禮直接過去把婚事定下來,最好是定在年前結婚,挨著大年討個喜慶。”


    蘇芷若嘿了聲:“你能不能別那麽火急火燎的,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穆少臣回她:“不知道,我隻知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沒份兒。”


    她伸手指在他額上一戳,笑道:“德性,是後下手遭殃。”


    穆少臣抱著她一同滾在床中央,他故意往她唇瓣上咬一口,曖昧至極的命令她:“以後好好給我相夫教子,聽到沒?”


    蘇芷若剛想起身反駁,直接給他死死壓在床上動彈不得,雙手反扣上頭頂,傾唇而下,一條滑溜溜的小動物通過兩人相接的唇齒間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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