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想來想去覺著不舒服,總感覺自己是被攆出門的,倍兒沒麵子不說,還覺得心裏別扭勁兒,主要是憋屈得緊,莫名想等著蘇芷若下樓來找他。


    蔡豆豆睡到六點,起來喝水,也不知怎麽就莫名想要拉開窗簾看看外邊。


    看到沈懿軒頎長的身軀倚著車身在抽煙,心裏隱隱有些酸澀,甚至有些兒感動,羨慕蘇芷若。


    她是旁眼人,看得清那些錯綜複雜的感情,不敢說沈懿軒是有多真心,但起碼從他之前打那個電話心急如焚的模樣來判斷,他是個有心的男人,隻是玩性太重。


    設想,現在這個什麽都講究快速的快餐型社會,太多的人早已沒有耐力跟精力去耗費時間在一個未知結果的事情上。別說是耗著等一個小時,就是半小時都嫌長,他能從耗到天亮也算是意料之外。


    事情總是這麽奇妙,沈懿軒皮貼樹似的粘著蘇芷若,沒在她心裏高大多少,倒是得了蔡豆豆的好評,她覺得人雖長著一張極不靠譜的臉,好在行動上招人愛,加了不少分數。


    第二天下午,沈懿軒分秒未少的在三點趕到蘇芷若所處的嘉宜小區樓下。


    反正到時候過去參加壽宴得換禮服,她也多大在意自己,加之樓下的人一個電話連一個不間斷,催命連環call似的往她這兒打,簡單換了套休閑運動裝疾步下樓。


    前晚鬧了點兒不愉快,他又是一晚上沒睡,白天睡得也不好,臉有些兒紙白。


    沈懿軒臉上罩著墨鏡,看不清眼裏的神兒,蘇芷若上車係好安全帶,問:“那邊幾點開始迎賓?”


    話問出去好一會沒回音,蘇芷若偏頭。


    沈懿軒捏著方向盤的十指很是修長養眼,蘇芷若不禁多留意了兩眼,心下暗戳戳的想:有錢真是好,手都養得如花似玉的,瞧那手指頭保養得。


    她正盯著還沒收眼,開車的人突然轉頭看她,紅潤的唇瓣啟開:“六點開始。”


    現在是三點,她覺得時間過早,沈懿軒打電話那會兒,她都還正看一部電影看得來勁兒。


    有點小小的不痛快,嚷嚷了聲:“你這麽早跑來,成心的吧?”


    沈懿軒目視前方,麵不改色,不答反問:“我成心什麽?”


    蘇芷若道:“肯定是昨天覺得我沒讓你在家裏住,所以你今天成心這麽早跑來鬧我。”


    不提他還避著不去想,她偏偏要自己往槍口上撞,沈懿軒 心裏頭難受著呢!


    打小到大,他就沒受過那份子窩囊氣,明明心裏有氣,卻還不知道往哪兒發去,硬是深夜寂寞空虛冷的在人家小區樓下抽了一晚上煙。


    他淡聲道:“蘇芷若,我發現你這人遺傳了白眼狼兒跟蛇的基因,怎麽就那麽狠心?”


    蘇芷若覺得自己半分半毛沒錯,反駁:“嘿,你這話說得,我白眼狼兒,我冷血動物,敢情你的意思就是一定要留著你在家裏住就是大好人咯?那你要是個女的,一個大男人還不是那麽的交情深,你就不怕人家劫完財又劫色?”


    一長串兒話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快了嘴,一個不留嘴兒的把心裏所有的小心思都捅了出去。


    沈懿軒唇角勾起,十足一抹促狹味兒,他好不正經的說:“那倒也是,估計我這性子稍有保持不住就得霸王硬上弓。”


    蘇芷若切了一聲,心裏想:你也知道自己濫情,還不是無藥可救。


    “反正現在時間也早,找家禮服店停車。”


    沈懿軒問:“你拿我當啥了,再摳門也不至於邀請女伴沒準備禮服吧!”


    聞言,蘇芷若首先在車裏環顧了一圈,硬是啥也沒找著,開始問:“當寶貝藏著呢?還是說怕給哪個女人知道後,影響你日後泡妞。”


    她話剛落音,沈懿軒從保時捷門邊單手揪了個大袋子出來,真是給她驚住了。


    主要是跑車的容身之所本就不多,也不知他是怎麽煞費心機藏下的。


    他手裏還開著車,不好跟她互動,直接將袋子擱在她腿上,三兩句沒正經的又開始打趣:“我現在不泡別人,專泡你。”


    蘇芷若佯裝著很怕怕的模樣身子往一邊兒縮了縮,接著他的玩笑話往下說:“我怕我這株小青草功夫不到家,駕馭無能,你還是另玫瑰吧!”


    沈懿軒張口便來:“別太謙虛,我跟穆少臣需求水平線,你連他都搞得定,我也不會太難爬。”


    本來好好的氣氛,一句話就壓得極低,蘇芷若很膈應他動不動就拎穆少臣出來,麵色很明顯欲要翻臉:“你能不能別成天兒穆少臣穆少臣的,他成你心魔了?”


    沈懿軒這會兒不知咋的,就是有些兒往死裏作死的節奏,明明人都瀕臨翻臉不認人的地步,他還非得要火上澆油才痛快。


    他鼻間帶著輕笑道:“別怕說,我沒那啥情節,不會對你拿另眼相看的。”說完,他還特別強調一點:“你在我心裏,跟那些從中學裏剛走出來初中生差不多,還是個完完整整的女人。”


    蘇芷若心裏堵得慌啊!堵得慌!堵得慌!


    她很有伸腳過去踢飛人的衝動,但礙於自己也身處車上,為了保命,三思而後行的決定雙眼一閉,萬事不攬。


    沈懿軒有些兒嘚瑟,不依不饒的問:“你這麽氣幹嘛?難不成穆少臣有那啥情節?“


    蘇芷若心裏躁死,沉沉合著雙眼,嘴出狠話:“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給你車點了,咱兩同歸於盡。”


    沈懿軒給她這句話逗得發狠的笑,笑得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肚子也笑痛了,他特想把車停下來笑完了再繼續走。


    蘇芷若睜眼,罵了句:“有病啊你?自己想死別拉著別人。”


    兩人就這麽一路你說一句,我罵一句的到了沈懿軒之前訂好的美容店。


    他是有麵子的人,自然身邊舞伴不能過於寒酸,蘇芷若也不去計較,大不了到時候花去的錢算總賬一並還給人家。


    剛開始往裏走時,她還沒多大發覺,走近後才逐漸發現店裏一個男人的身影愈發熟悉。


    平時成天兒膩歪一起,尤其是在南城那會兒,她又怎會認不出那是誰。


    穆少臣又何嚐想到蘇芷若會成為沈懿軒的舞伴,還在這樣的場合相遇,兩人四目相接時,他滿眼都是掩藏不住的驚。


    人都走一塊兒去了,沈懿軒又怎會看不到,心裏登時湧上一股強烈的報複快感。


    穆少臣定睛瞅著蘇芷若,似要用一雙眼睛穿透她的皮肉,窺探她內心的所有,還有深深的質問。


    沈懿軒跟他活似有八百輩子的血海深仇,見不得他好,他好就得戳人,伸手攬過蘇芷若的肩膀,頭低下湊她耳根子邊說話,朝她側臉上印 了一個淺吻。


    這些事情發生得太快,她一時間哪裏反應得過來,目光愣怔的抬起,正好望進對麵男人眼裏的那抹深刻鄙夷與厭惡。


    登時,她有些杠不住泛酸的心口跟眼睛,其實沈懿軒在她耳邊什麽也沒說,隻是裝模作樣的動了動嘴巴。


    看到穆少臣那樣的眼神時,她就知道,他從來不相信她。


    蘇芷若這人性子衝,最不願意去做那種熱臉倒貼冷屁股的傻事兒,轉身就往裏走,讓他們愛鬥的鬥去。


    沈懿軒見她誰也不護著,心裏樂開了花,心想:你是先來者,得到過她身體又怎樣?我比你後來,但受到的待遇也不見得比你低。


    他心情一好,扭頭朝著幾個盯著這邊眼巴巴犯花癡的店員吹了聲口哨。


    穆少臣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忍不下去會爆發,但此時此刻還不至於,雖然心裏萬分難過,也是很想要拽著蘇芷若遠離沈懿軒,但他終究還是能忍。


    安迪先前在試衣間,穿著一套全漏背的米色晚禮服出來時,看到穆少臣坐在休息沙發裏抽煙。


    起先以為是他等得有些久才如此,仔細一瞧,手邊的煙灰缸有五根煙蒂,看他那臉色也是跟與誰掐架敗陣的樣,心裏有些兒起疑。


    蘇芷若兩人也是趕巧了,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要趕在這時候跑出來嫌事兒不夠熱鬧。


    她本身就討厭濃妝豔抹,總覺得是一層牆粉抹在臉上,難受得透不過氣,沈懿軒也沒說什麽,簡單梳了個小發髻就出來了。


    安迪見到她,心窩子滿腔怒火,源頭都得歸咎於在許敬揚生日,穆少臣拉著蘇芷若跑出去,而自己給包間裏的人攔著不讓出門那事兒。


    沈懿軒見穆少臣身邊有人,朗聲大哧哧的當著所有人的麵道:“敢情是身邊有新人了,我說呢?”


    別人或許聽不懂,但蘇芷若跟穆少臣心裏最清楚這話什麽意思。


    蘇芷若頭從始至終未抬起,邁步就往門外走,也不管身後的人怎麽鬧。


    出門,她快速上車,好似一分一秒都不願呆在那個足以令她窒息的空間裏。


    沈懿軒在後邊沒多久,將車開出去沒幾分鍾,他長舒了口氣,也不怕刺人心窩子的說:“真痛快,下次見到他還得這麽戳他。”


    以前如果有人這麽戳穆少臣,蘇芷若估計心裏偷著樂,指不定還得拍掌叫好。


    今時今刻,她心裏除了酸,再無別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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