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若拋了記‘你見鬼去吧’的眼神,說:“誰大誰小還不知道呢?指不定你得喊我聲兒姐,快點叫聲蘇姐聽聽。”


    沈懿軒覺著她這人好逗,挺有勁兒的,起碼比起他身邊那些成天兒淨瞎鬧,買這買那,撒嬌發嗲的女人強幾百倍有餘。


    側身躺在床上,手掌撐著腦袋,他嘖嘖道:“逗你玩兒,還當真了。”


    蘇芷若不搭腔,甩了個無聊的表情,倒好狗糧在碗裏,她伸著腳指頭將瓷碗頂了過去,不敢往前半步。


    狗狗先是瞅了兩眼碗裏的食物,好似在看跟自己平時吃的模樣像不像,又伸著鼻子聞了聞,方才動嘴吃,好不謹慎,活跟平時給人下毒害過它似的。


    那小賊眼神兒活脫脫像了穆少臣那雙狐狸眼,時時刻刻提防著你,唯恐你賊心毒死他。


    情不自禁間,她腦海像是破了個大洞,一個勁兒的湧進穆少臣那張臉,心裏起了點兒小尋思,昨晚上他拋下一句“拒絕接受給句答複”,然後怒火衝頂的離開,也不知道現在身處何處,在幹嘛?


    明明就沒有吃任何酸味兒的東西,可她卻覺著整個食道至喉嚨口都是酸澀無比的,仿佛給灌了成壇成壇兒的老壇酸菜那麽難受。


    沈懿軒從床上一個靈活的翻身而起,打她身後繞到跟前,低頭麵兒對著她瞅,“嘿!這怎麽還憂鬱上了,我好像沒惹你不開心吧?”


    蘇芷若一眼看到他那張放大的俊臉,好不大習慣,挪開眸子:“心情不爽快,別惹我。”


    她極少心情不好,一般都是成天樂嗬嗬的,可一旦不好的時候整個人就跟大中華首都那陰天霧霾似的,整張臉兒一片黑。


    典型的不怒則已,一怒驚人。


    沈懿軒討打,欠兒欠兒的恬著臉往前湊:“怎麽個不好法,說來聽聽,我給你解解悶兒。”


    她真是對他這厚臉皮兒佩服得五體投地,以前咋一星半點兒沒瞧出來,蘇芷若扭頭盯著那張臉,典型的大帥哥俊俏臉,可就是滿臉兒都是痞裏痞氣。


    跟穆少臣的那種痞不同,前者是那種矜貴中的雅痞,痞氣中又帶著優雅,再觀之沈懿軒,就是那種富家公子哥的帥痞,吊兒郎當。


    她有些煩躁他,伸手就推了對方頭一把,罵了句“好一隻不知死活的潑猴”。


    沈懿軒典型的給點兒臉色就燦爛,接著話茬道:“還請觀音娘娘把我這隻潑猴收了去吧!”


    蘇芷若給他生生逗樂,唇角是越咧越大,最後實在憋不住直接蹲地上,捧腹大笑。


    其實也沒啥好笑的,可她這時就是莫名笑點極低,想著他那猴樣就特招笑。


    笑著笑著她又想到穆少臣,問道:“你剛才那話說得好像自個兒特了解他似的。”


    沈懿軒咧咧嘴道:“那要看哪方麵了,身份背景我比你了解,至於身體,估計還是你比較了解。”


    蘇芷若登時滿臉笑生生給他一句好不知羞的話擠兌得漲紅,鏗哧哧的狠悚他:“會不會聊天了?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不會聊天就走遠點,別礙著我眼睛。”


    她跟他到底是有多熟,三兩句就開這麽大的玩笑,就是穆少臣那麽愛噎懟人的性子,剛認識那會兒也不見得放得如此之開,她嚴重懷疑這丫有天生自來熟癖好。


    沈懿軒忽略她那些小心思,徑直問:“你到底還想不想知道了?”


    平時她也挺八卦,眼下擱穆少臣,她又開始猶豫,大多遲疑都來自昨晚那事兒上。


    他那樣對她,也就是她這人性子能屈能伸,換個人不知道搞出個什麽你死我活的局麵來,可就算再能屈,她心裏總不能當做若無其事。


    沉思了一會兒她說:“那你講吧!”


    沈懿軒要開口,她趕緊問上一句:“收費的不?”


    他有些懵,蘇芷若盯著他再次出聲解釋:“你這人張口閉口給人挖坑,我不防著你點兒,指不定等會我得了個消息,欠一屁股債。”


    沈懿軒唇角滿滿快要溢出來的促狹,玩笑一來說:“那沒事,沒錢就肉償。”


    但凡現在有棒槌,她不信掄不死他,說話怎麽這麽不中聽,跟噴糞似的。


    蘇芷若大眼珠子盛著火焰盯他,沈懿軒厚臉皮依舊掛著笑,說:“開個玩笑,你想肉償,還得排隊拿個號才行。”


    她突然想起蔡豆豆以前跟她說的那話,這人一千張臉都掛著一個“賤”字,人送外號千麵賤。


    好不遮掩的開他涮:“炮友都排隊上,我覺得人家不能叫你千麵賤,應該叫聲千人斬。”


    這綽號原型本是千麵郎君,後來不知人家怎麽傳傳傳就傳成了千麵賤這麽個名,沈懿軒玩得開,隻要沒點燃他頭頂那根火草兒,啥事沒有。


    他明知故問:“千人斬是個什麽玩意兒?我要做也得做個萬人斬。”


    這詞兒也沒有確切的打哪兒出來,其意不過就是睡一千個人,蘇芷若肯定不好這麽直白白的跟他解釋,換了個說法:“你那些女人加起來滿一千沒?”


    沈懿軒裝摸做樣的掰了掰手指頭,數數:“1、2、3、4……”數著數著一下就到了999,抬眸看著她說:“999,還差一個你。”


    蘇芷若覺著跟他這種人待久了要麽被他影響跟著同流合汙,要麽分分鍾給氣爆炸,她小眼神兒掄他,那架勢頗有你膽敢再說一句下流話,我當場翻臉不認人。


    沈懿軒被她那憋氣模樣逗樂,問:“你平時也是這麽懟穆少臣的?他那性格會吃你這套,被你壓著?”


    蘇芷若未開口,心裏回答他:不是他吃我這一套,是我成天兒被他壓著,不過人家可沒你這麽下流。


    其實隻是蘇芷若不了解,沈懿軒是明著把下流話兒掛嘴邊說,直腸子喜歡想什麽說什麽,他有色膽兒就把色字掛臉上,你愛怎麽想怎麽想。


    穆少臣畢竟打小素養在那兒,但你別以為他就柳下惠坐懷不亂,看似一臉禁欲,當要真槍實彈幹起來,跟前者不分伯仲。


    她不說話,沈懿軒開口有點兒帶挑釁氣的問她:“你知道他家裏幹嘛的嗎?”


    “不知道。”


    沈懿軒心想:我去,這都不知道就上床了,以後可千萬別說開放當屬他天下第一,現在得江山換主了。


    他剛要開口說話,蘇芷若的手機響,是紀世軒打來的,說不緊張心裏泛堵那不可能,這事兒實在丟人。


    她走到一邊兒接了電話,聲音卻是許敬揚,請求她別把這件事情捅出去,不管提什麽條件都準予她。


    蘇芷若應下,但她唯一提的條件就是幫她找兩個人,鍾戀岑跟江茉莉,前者她打算好好把事情解釋清楚,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後者可就隻能撕逼一場,別無他法。


    回頭她掛斷電話,去窗邊看,果不其然像許敬揚說的,樓下好幾個記者在幾輛包車邊躲躲藏藏。


    沈懿軒估計也猜到了點什麽:“是不是有人讓你別把穆少臣身份賣出去?”


    蘇芷若問:“你怎麽知道?”


    “這還用猜嗎?”沈懿軒唇角是有意無意的暗示:“要不我們合作一把,這事兒賣出去錢可掙得不少,我們四六分?”


    蘇芷若當即想都沒想罵他:“我不做那種背後捅人刀子的事兒。”


    她跟穆少臣是沒仇沒怨的,發生那麽多的事情完全就是意外,一個意外就要往死裏整人,她要這麽做了估計一輩子得良心不安。


    “他朋友之所以那麽著急的讓你別說出去,簡單來說就是為了維護他身後的那些攤子。”


    “什麽意思?”


    “穆少臣是穆青雲的孫子。”


    穆青雲這號人物蘇芷若算不上多熟,但起碼聽得不少,跟她姥爺是同一批退役軍人,後來繼承家族企業,親手將整個穆氏打造成如今輝煌的地步,但這人分外低調,從來不接受任何媒體采訪,她能知道這點兒事,都全拜她姥爺所賜。


    蘇芷若腦袋兒頓時有些卡殼,到底還是埋怨自己笨,明明都是一個姓氏,怎麽她就沒想到穆少臣是穆氏直係親屬這層關係?


    其主要原因還是向來那些高層人士都不輕易露麵,一個大企業的未來掌舵人又怎會成天兒跟她混一塊去,還滿大街的跑,廟裏去燒香。


    以前,她總覺得穆少臣這人怪嬌氣,估計是家裏有點兒錢給養出來的,有些兒鄙夷他。


    現在,想想,已經全是情理之中,你讓一個成天穿金戴銀的人突然掛一身粗布麻衣,吃著山珍海味的人突然混跡粗茶淡飯,又怎會習慣?


    這麽想來,穆少臣還真算不得嬌氣了。


    沈懿軒再次出聲:“我話沒說完呢!他除了穆氏未來掌舵人這層身份,還有個身份,孟宗申知道吧?”


    蘇芷若嗯了聲:“知道,宣城三富之一嘛!”


    她沒想到餘驚未了,再來一驚,沈懿軒道:“孟宗申是三代單傳,傳到他這一代就一個女兒……”


    蘇芷若大徹大悟:“穆少臣不會是他外孫吧?”


    沈懿軒眼眸一挑:“挺聰明的,一點就通,此女子可教也。”


    她已經徹底腦子混亂了,一個穆氏未來掌舵人身份足以讓她驚訝萬分,現在又加上一個孟宗申,蘇芷若已經亂得不知道怎麽捋,索性想:天哪,這該多有錢哪?富可敵國了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寵婚甜契,總裁老公請別鬧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玉麵小佛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玉麵小佛爺並收藏寵婚甜契,總裁老公請別鬧最新章節